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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寒接过纸张,听着话眉梢一挑,这么上道?还回答得挺像回事儿,小姑娘可以啊。“客气……” “对了,”景繁打断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到底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昨天……在谱子背面写了词,那个,应该对谱子没影响,不过,还是抱歉啊。” 宋寒听这话愣了愣,抬起手,果然看见了背面的字,而且丑的一批。原来现在学神的字也这样? 她倒是没怪景繁擅自题词,又没什么影响。这种事情,不太值得计较,毕竟人家还给她好好保管了两天,没给扔垃圾桶呢。 “没事,”她爽朗地笑笑,转身后扬了扬手里的纸,“拜拜。” 盛夏,晨时的阳光已经足够明亮,宋寒从教学楼的阴影里走出去,走进那鲜活的世界,白色的T恤映上金色晨光,她扬手的动作带起一阵风,温温柔柔地散在了燥热还未来临的空气里。那时的景繁和宋寒,都不知道,那一张轻飘飘的纸,会以如此不经意的方式,将对方推进彼此的人生里,而这一推,就是一辈子。 景繁回教室和贺乘解释了一下,就趴在了课桌上,不一会头上冒出冷汗。胃疼,看来不是心情的原因了,应该是昨天吃牛rou面的问题,贺乘难得这么不靠谱一回,受苦的还是她。 “起来。”贺乘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去医务室。” 景繁没反对,被贺乘架着去了医务室。 “怎么你就没事?”楼道里,景繁无力的问他。 “我昨天吃的饺子啊。”贺乘说。 景繁捂着肚子抬头看他,“在牛rou面馆吃饺子?你有病啊?” “我……是,我有病。”贺乘无奈,这人昨天就因为他一句话发呆,吃面的时候往里加了有三勺辣椒,更别说注意他吃什么了。 在医务室挂了一早上点滴,她才好点,老王谈心的计划也就这样搁置了。 总得来说,回学校的这一天还不算太烦心,如果下午谢雨珊没在接水的时候故意凑过来的话。 水房在走廊尽头,她刚走进去,谢雨珊就来了。 “景繁。”她叫的小心翼翼,握着杯子,眼睛往她右手上瞥。 “要接水?”景繁往旁边让了让,把杯子放到饮水机上单手拧杯盖。 “我帮你。”谢雨珊没等她拒绝,就伸手替她拧好了盖子。 “谢谢。”景繁微微抿了下唇。对于谢雨珊,她还是生不起气,不过要想她像以前那样对她,那也是绝对不可能了。 没有希望的事情,就不能做,如果做了,就尽快结束,拖沓是最不负责任的做法,特别是在感情方面。所以她不会再在谢雨珊身上花时间精力,这对两个人都好。至于那些喜欢,其实也没多喜欢吧。她这两天,翻了贺乘给她找的那些资料,理清了许多事情,所以说,人还是要多读书啊,要不然,连是不是喜欢都分不清。 她几乎没朋友,身边的稍近一点的女孩子除了程锦就是谢雨珊,程锦的性格咋呼,她一向不太能接受。而谢雨珊文静清秀,是骨子里的淑女,当然,也有骨子里的公主病,只是她之前滤镜太厚。 她刚意识到自己喜欢女性时也挺慌张,张不开嘴跟别人说,一份心思没处安放,最后寄托在谢雨珊那里好像也正常。 总之是一段荒唐的暗恋,最后还丢了一个朋友,得不偿失。 “不用谢,”谢雨珊垂下头,“对不起。” 景繁没立刻回话,这场景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们曾经无话不谈过,高中时代单纯的友情,她也真的乐在其中过,但现在,因为自己的事,这段走偏的关系不得不结束。她搞砸了,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谢雨珊。 “别道歉,你也是受害者。”她开口,语气轻柔。 “我之前说的都是气话,我没有……”没有那么讨厌你,只是接受不了那个人是自己。 景繁明白,“我知道,但是以后,咱们还是少来往。”这样对她们都好,流言的力量有多可怕,她们都知道。更何况,谢雨珊说的那些话,她不可能不在意。“快高考了,好好复习。”说完走出了水房。 就这样吧,事情终归会解决。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见面啦! 第6章 炽荒 宋寒回到三区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九点了,酒吧里空荡荡,只有谈忱趴在吧台上补觉。 她走上前拍了拍谈忱的肩,把人吓得蹭地蹦起来,“老板……”几点了?要开店了? “回屋睡去。”宋寒说了一句,就没再理他,转身往旁边舞台走去。 这家酒吧叫炽荒,面积不小,年纪也不小,她十二岁来这里时,正赶上开业两周年演唱会,今年她二十四。 这里是三区的中心,是靖川市资历最老的酒吧之一,也是最有名的地下乐队聚集地。 炽荒,早就不仅仅是一个酒吧或一个唱歌的地方,它创造过传奇,见证了一个时代,它辉煌过,消失过,卷土重来后,依然是靖川所有地下乐队心中的殿堂。 几乎每天晚上都有三到五支乐队轮番演出,偶尔还会有某支乐队开演唱会,两三百人的场子,山呼海啸。 但那都是半夜时的场面,这会儿,空荡的酒吧里很安静,灯光昏暗,一点动静都没有。 谈忱挠挠头,跟着她走到舞台边,“老板你今天起这么早啊。出去逛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