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握手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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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总,你怎么来了?”陆景瑜的出现在桑榆的意料之外,然而上门是客,更何苦陆景瑜还自带礼物,桑榆就更不好赶他。只是她也没有迎的意思,桑榆站在门口跟陆景瑜对峙,陆景瑜脸色如常,也不见有尴尬,平静而淡定地表明来意。 陆景瑜说自己是代表公司来慰问公司职工。他说得冠冕堂皇、言辞恳切,然而桑榆却不敢轻易相信。笑话她虽然没怎么在陆景瑜手下待过,也明白老总亲自到访,为的还是自己这样一个被雪藏人员,规格着实太高。 桑榆自然不会信陆景瑜的鬼话,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陆景瑜,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陆景瑜也没有法子,将手中拎着的礼品盒往桑榆面前一亮:“俗话说来者是客,你确定不让?” 陆景瑜既然能来,也是放低身段的一种表现,桑榆虽然也不知道该如何界定他们眼下的关系,可也到底不好拂了陆景瑜的好意。 她低头闪身,陆景瑜轻轻一笑,大步跨进来。对于安德鲁也在,陆景瑜也没表现出太多敌意,似乎先前的数次交锋,已经让他有所收获,不打算继续跟安德鲁对着干。 “所以你来,到底是?”桑榆还是想不明白,她原本不想理会陆景瑜,就这么冷着他,依照陆景瑜的性格,估计一通发飙之后就会乖乖离开,然而陆景瑜这次是真改了性,男人大大方方地留下了,看见桑榆在做饭,还主动系上围裙来帮忙,全然不把自己当成外人。 “油麦菜打算怎么处理,做汤还是配菜还是打算炒时蔬?”陆景瑜开口询问,煞有其事。 男人身量高挑,如今系着可爱的小熊围裙,很是秀了一把精瘦优美的腰线,他捏着青菜梗询问桑榆的样子,像是在会议上里谛听报单。 在桑榆眼里,陆景瑜跟自家厨房的画风很不兼容,她始终觉得匪夷所思、接受不能。先前两人同居的时候,陆景瑜可是个十足的甩手掌柜,遵循着君子远庖厨的训导,下厨是什么?抱歉陆总可不知道。 但他现在不仅知道,做起事来还有模有样,这就让桑榆心中生出荒谬感,若不是安德鲁也在场,若不是她跟陆景瑜的关系依然尴尬,她都想捏住陆景瑜的下巴,邪魅狷狂地问一句:“你这个小东西,到底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以前她跟陆景瑜还好着的时候,有时候也会一时兴起,突然加戏,让陆景瑜配她尬舞。陆景瑜虽然不喜欢不欣赏,但也总会配合下去。 现在想想,有些恍若隔世,冷战的时间久了,都快忘了他们还有那么好的时候。 桑榆沉默地切着菜,陆景瑜在她身边安静地打着下手。男人虽然不太懂厨房的事宜,但他跟桑榆默契感十足,往往桑榆在颠锅,陆景瑜就知道应该递勺。 安德鲁站在厨房门后,兴致勃勃地看着两人的动作。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在欣赏一场无声哑剧,没有台词,也无须台词,而剧本更是在上帝手里。 谁知道下一秒他们会做什么呢,可能是相互诘问、吵作一团,也可能是倾情相拥、热吻在一起。 安德鲁此刻的心情也有些莫名,一方面他自然是钟意桑榆的,但另一方面他也的确是个艺术家,对于人世百态,有异于常人的美学感观和理解力。就譬如他如今的感知,因陆景瑜出现所产生的被冒犯感,就逐渐让位于心底存生的新奇:桑榆跟陆景瑜到底是什么关系,又有着怎么样的过去,还会又什么样的未来呢? 安德鲁忍不住去思考和臆想,用成熟导演的审视目光和剧情预判。 陆景瑜跟桑榆对彼此是有旧情的,安德鲁没花多久就认识到这个,这并不难发现,毕竟两人的一举一动都可以瞧出端倪:桑榆面对外人总带着轻微的疏远和拘谨,然而面对陆景瑜,她很放松,尤其是在自己家里,她甚至不避讳跟陆景瑜产生肢体接触,哪怕是很细微的指尖相触和皮肤相擦,都会让桑榆逐渐软化。 可能她自己并没有意识到,然而对比陆景瑜出现之前,如今的桑榆眼梢眉角都是恬淡和温情,这并不是安德鲁所能带给她的,也是安德鲁先前所未见的。 只能经由岁月和陪伴沉淀出来的熟悉和依赖,这是陆景瑜留给桑榆的东西,或者说是他们感情所带来的余韵,只要两个人同时在场,就能产生旁人无法进入的特殊结界。 虽然安德鲁不想承认,但他也觉得,这点让人很是羡慕。也是没办法吧,毕竟陆景瑜早在他之前就出现在桑榆生命里了。 他倚靠着门框,保持沉思,然后就身影站在他面前。 “你在这里干嘛,帮助吸油烟机工作吗?”虽然收敛了敌意,但陆景瑜对安德鲁依然生不出什么好感。 “抱歉,”安德鲁这么说着,却丝毫没有抱歉的意思,“我有妨碍你们工作吗?” “如果你真这么介意我的感受的话,恐怕你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吧,”陆景瑜觉得好笑,“听桑榆说你现在是知名失业导演?” 安德鲁沉默少许,陆景瑜的语气总是充斥着淡淡的嘲讽,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似乎在这种嘲讽里听出一点关怀之意? 陆景瑜还真是个奇怪的人啊,安德鲁忍不住想。 “来一下?”陆景瑜注意了一下专注烹饪的桑榆,对安德鲁发出邀请,“我们谈谈。” “我知道我来说这些会有些奇怪,你也不需要怀疑我是否怀有恶意,”陆景瑜直截了当,“毕竟我们这种关系,你对桑榆的色胆,就决定我不可能对你有好感。” “不过我听桑榆介绍,你主业是导演是吗?我这里有个合作项目,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我能猜测一下吗,”安德鲁彬彬有礼,“之所以会对我伸出援手,提供工作,是想减少我跟桑榆正面接触的机会,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