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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林然接过她的鸭子,扭动机关,放在地上,就瞧着鸭子一步一步咯吱咯吱地走了起来。小孩子的眼里发出欣喜,拍着手掌要下去。 林然抱着她,放在地上,握着她的手去捏鸭子的机关,“记住了,扭动这里,它就动了。” 孩子力气小,小手捏红了才将机关转动,捏了几次后,就咿咿呀呀地走到林然面前,将红手指伸到林然面前,眼泪汪汪。 林然觉得她有趣,抱着她坐回榻上,吹了吹她的小手:“不疼、不疼。” 不说还说,一说就哭了,林然无措,将人搂着轻轻哄着,鸭子也不要了,白貂跳上榻,攀着林然的袖口。 这倒好,人没哄开心,反被她弄哭了。 穆凉回来,远远地就听到屋里的哭声,快走两步,进屋就看到林然无措地模样,她觉得好笑,“她这是又哪里不顺心了?” “鸭子欺负她了。”林然玩笑地说了一句,怀里的人闻声探出脑袋,见到穆凉瘪了瘪嘴,伸手要抱。 穆凉接过她,哄了几声,时辰不早,就将她送回屋子。她不肯走,抱着穆凉的脖子不放,林然不忍,道:“要不你将她留下?” 穆凉没答应:“她半夜容易醒,吵到你休息,我送她回去,你先换身衣裳。” 林然叹息,勉强一笑,算算时间,没有再坚持。 晚间的时候,玄衣亲自过来,将名单交给林然。 林然在解九连环,看都不看,直接道:“你给陛下送去,就当是我恭贺她登基为帝。让她将林家粮仓还我,用了多少银子也还我,自觉些。” 这些话有些大逆不道,玄衣讪讪笑了笑,不敢应下来,反是穆凉想起一事,问道:“可有赵浮云的下落?” 换了话题,玄衣打起精神,道:“派出去的人并未找到。” 信阳回洛阳时,为让士兵顺利通关,让江南至洛阳的各个关口的检查都松懈了不少,恰好给了赵浮云逃离的机会。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穆凉没有再问,玄衣退了下去,回宫去给信阳复命。 玄衣到时,长乐站在殿外,她行礼,越过长乐,直接入殿。 长乐却出声唤住她:“玄将军从何处来的?” “公主府。”玄衣顿住脚步,态度如从前般恭敬。 长乐凝视她一番,“林然身子如何了?” “林家主在府里养病,受不得风,还要养上一阵。”玄衣不敢说得太多,长乐警觉,言多必失。 长乐不肯退步,在她袖口处看了一阵,“林家主是心病还是身上的伤没有痊愈?” “心病?这个、臣不知晓。”玄衣回道。 一问三不知,长乐不问了,放过她,望着殿门一阵叹息。忽而明白秦宛的想法,一君一臣,天囊之别,若里面的是她,在秦宛的生死一事上,几乎是眨眼的事,何来这般蹉跎。 信阳不肯见她,依旧将人拘在诏狱中。 望着殿内明亮的灯火,她再次感应到帝王的冰冷和无情。 与她分别的玄衣跨入紫宸殿,信阳黯然坐在案后,玄衣入内,也是不知。 玄衣行礼,高声道:“陛下,林家主让臣将名单呈给您,说这是给您登基的贺礼。” 信阳失神,玄衣的声音让她抬首,“你说什么?” 玄衣重复一遍。信阳也没有太多的诧异,林然要么不做,做了就彻底拔除,她想得很周全。 满殿朝臣想的都只是自己的生死,无人提议要拔除太后留在朝堂上的钉子,她定神望了望,名单上的人员很多,从高位如尚书,到末等的狱卒。 她细细看过一遍,道:“太后处要处死秦宛,你找个时间去,在此之前让长乐去见一面,你盯着她,情况不对,就将人带回,直接赐死秦宛。” 玄衣一惊,闻及处死、赐死几字,禁不住生出一身冷汗,不敢多言,颔首应下。 宝座上的信阳,眸中冷意顿生,望着名单上的人名后,狠狠捏着案牍一角,力气之大,几乎想要捏碎木头。 **** 新帝登基,自有一番改革,几人欢喜几人忧愁,跟随她出征多年的将士封侯赏爵。 信阳秉承先帝遗志,善待将士,给三位异姓王予以重任,不计前嫌,封赏陈晚辞,给予她公主的爵位,反是林然处,不见任何的封赏。 旁人为她不公,她却在郡主府里抱着孩子玩投壶,捏着小手,带着她一道投。 秦宛之事,已交给陛下,她不再过问,林家的生意交还给林肆,旁人忙得不可开交,唯有她成了富贵闲人。 秦宛被赐死了。长乐见了一面后,玄衣带着人去秘密赐死,将尸身还给长乐,个中细节,林然没有再问。 穆凉回九王府去见老妇人,她一人带着孩子,玩过投壶后,孩子兴致阑珊,林然让人拿来小鸭子,扭动机关,咯吱咯吱在屋里地毯上稳当地走着。 信阳悄然而至,门一开,孩子就抬头,龇牙一笑,小鸭子不要了,扑到她面前,抱着她的脖子不放。 林然微微一笑,见她二人亲昵,自己起身沏茶,请人坐下。 孩子近十日没有见过她,一见就格外欢喜,抱着半晌不动。信阳抱着她在一旁坐下,同林然道:“我带了大夫过来。” 林然沏茶的动作一顿,袅袅云雾迷失了眼睛,唇角的笑意维持不住,“我伤早就好了,要大夫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