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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过一圈后,此地不难走,就是不知出去后该往哪里走,她摸了摸腰间的荷包,里面还有银子。她记得出门在外,都是需要银子的。 查看过地形后,她就回到住处,装作头疼,继续躺着。沈杳对她深信不疑,兴冲冲地抱来被子铺在地上。林然看着她不言语,也没有表示厌恶来。 沈杳话很多,林然就静静听着,知道与不知道,都没有回应,沈杳问急了,就说自己不记得。沈杳见她兴致索然,就提议道:“我们明日去外间走走,听闻此处风景不错。” 林然看她一眼:“你不是说你不出门的吗?” “我……”沈杳哑口无言,觉得她真气人,这么长时间不说话,一出口就语不惊人死不休,很讨厌。她想想就觉得生气,“我是看你憋闷,才问你,你不去就算,不伺候你。” 我又不是泥巴捏的,自然有几分气性。 她生气,林然就闭着嘴巴,更加不开口说话了,躺下眯眼养养精神,看着袖口的‘凉’字,心口又觉得几分安定,只是她不知在外间会多久,若将阿凉忘了,又该如何是好? 翻过身子,面对里侧,她害怕将阿凉忘了,到时她将什么都没有了。 天色黑得快,沈杳拿了晚饭来,依旧是粥,还有几样不认识的斋菜,她觉得不好意思,将人家抓来吃苦,将粥给她的时候,歉疚道:“这里是庵堂,都是斋菜,你若想吃其他的,明日也可去买。” 林然不怼她了,不然又得像之前那样,她无声地喝完了粥,依旧躺在地上,她佯装休息就躺回榻上。 屋里的油灯很小,照不亮周遭,比起府里的灯,差之甚远,她闭上眼睛不去想这些,只将这几日与阿凉相处的光景复又想一通,多想想就不会忘了。 她努力去回忆,身后的沈杳屋门关了,斗灯豆室里,她生起一股暖意。今日小东家的气色很好,也不见虚弱之色,那个老大夫多半是骗人的,哪里有那么严重。 “小东家,我们说说话好不好?”沈杳试着出声,长夜漫漫,还是说些话的好。 林然不想说,只盼着这人早些入睡的好,她装作疲惫之色,“我困了。” 病人精神不如正常人,沈杳没有多想,沉沉一叹,“那你睡吧,我不饶你,明日再说。” 林然舒心,捏着荷包不语,努力不让自己入睡。 等了许久,她闻见平顺的呼吸声,才轻轻坐起来,走到沈杳面前,趁着点滴的火光看清她熟睡的容颜,将灯熄灭。 今日有月,光辉疏清,步入庭院里,依稀可辨清方向。 初次做这等偷鸡摸狗之事,林然吓得不敢动步,想起阿凉,又忍不住往前摸着方向,庵堂的院墙并不高,也没有设防,许是太过凄苦,不担忧半夜盗贼。 院墙不高,爬起来也颇为费劲,翻过去后,谁知外院下的地比起里面矮了很多,整个人落地不稳,她摔了底朝天,整个身体都跟着疼了起来,也分辨不清摔到哪里。 出了庵堂后,她向官道走去,夜色不明,小心摸索时,接连摔了几下,待缓过神来后,走路就渐渐平稳了。 此地荒芜,不知低处哪里,又不知去安阳的方向,但又不能留下,免得那人半夜追来。 在黑暗里走了许久,想着那人追不上来了,才敢停下脚步,找了棵树,靠着暂且休息。 四野无人,草木丛丛,只觉黑影重重,心中微微有些恐惧,但想起阿凉的温柔来,她又安定下来,握着荷包假寐。 走了半夜的路,恐惧在心,也无法抵抗疲惫带来的睡意,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荒郊野外,也是一阵静谧,虽说是困倦,可心底里依旧害怕、谨慎,天刚擦亮,她就醒了过来,猛地一激灵,从树下站起身,手中的荷包还在。 天亮才看清周遭的情况,竟是一片田地,想必再过些时辰,就会有农家来耕作,只需再等上片刻就成。 她揉着脚,静静等。 在日头刚冒出来时,来了几位大汗,他们扛着器具,她立即近前询问回安阳的路。 大汗瞧着她细皮嫩rou,面貌清纯,猜测是哪家富户的贵女走丢了,也没有为难,好心地给她指了条路。 林然连连道谢,不敢耽搁,小跑着离开。 眼下那人肯定醒了,知晓她离开了,必然会追出来,她不信什么救命之恩。既是萍水相逢,为何苦苦留她? 跑过一阵后,她停下来喘气,一步都不敢歇息,方才忘了问此地距离安阳还有多少脚程,盲目跑下去也不知到何时。 那人若骑马或者坐马车来追,她就凭两条腿是不行的。 回头看着来时的路,笔直无人,一望就能望见她,显然是藏不过去的。 她跑时,不忘回头看着,若见骑马或者马车,便小心地将自己藏匿起来,此地皆是遮天蔽日的草木,躲一躲也不是难事。 跑过半日,体力不支,又是饥肠辘辘,实在跑不动,她躲到暗处歇息一阵,腿脚乏力,连口水都没有喝,她一阵恼恨后,路上传来马车的声音。 心蓦地揪了起来,她将草丛里躲了躲,无论是何人,都不能露面。 过了一阵,马车哒哒走远了,她才从丛里探首,左右无人,才敢踏出脚来,再往前走,是一小集市。 人渐渐多了,只是不如安阳城内里的行人多,车马是见不到的,中午的时候,太阳大,集市上也不过十数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