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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时搓了一把脸,一步一步慢慢往前走着。忽然,她脚下一软,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随之而来的是血腥味。 萧时面无表情,倏忽眯起眼睛,只留下一条细线缝,极为缓慢地低下头。当她看清脚下后,吓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她一蹦三尺高,连连后退几步,在一旁扭动身姿,飞快地迈起极为炫酷的舞步,若不是她的表情过于凄惨,还叫人以为她是在夜店里争夺舞王舞后。 被雷劈似的蹦了好一会儿,萧时才止住颤抖的双腿。 只见地面上躺着一具尸体,脸部被划得稀巴烂,血rou模糊。再往前看,几乎整条走廊都被横七八竖的仆人尸体覆盖,红色的血液染满地面,仿佛铺了一层红色的血腥地毯。 萧时:……这他妈的真的是恋爱游戏世界? 萧时心中有些害怕,可一想到这瓶药的价格,顿时勇气倍增,觉得就算面前是刀山火海也能含泪闯一闯。 小心翼翼绕过尸体,往前走了一段距离,萧时发现在走廊尽头站着一个人。看不清容貌,但隐隐能看出胸前的西瓜轮廓。 萧时:忽然有点羡慕。 诺曼显然也看见了她,喉间发出一声轻笑,慢慢靠近。 烛光之下,诺曼的脸仿佛披上一层薄纱,看得并不真切,白色的衬衫松松垮垮穿在身上,露出一大片锁骨,沾了血,平添几分艳丽。握在手上的刀已被染得赤红,不断有血液从刀剑滴落。 萧时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诺曼,她静静地望着她,蓝色的瞳孔幽深极致,明明是在笑,却什么情绪都没有,像是漂亮的死物,内里早已被腐蚀空洞。 倏忽,诺曼抬起手,萧时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胸口疼得要命。 她低下头,心口处插着一把刀。 “啊!”萧时猛地从床上弹起,气喘吁吁地睁开眼,额头和后背全是冷汗。她心有余悸地捂住胸口,那里还残留着痛感。 管家听到尖叫连忙赶来:“您怎么了?” 萧时手脚发软,她想起宅邸的尸体,心中难受,强颜欢笑道:“没什么,就是做了噩梦,梦见自己……被人打了。” 管家闻言,心中一处柔软下来。虽然小姐的饭量如野生棕熊,但到底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刚想开口安慰几句,问问梦见谁打她了,却听萧时忽然道:“你辞职吧。” 管家:“?” 萧时认真道:“赶紧辞职吧,回老家种田也好啊。” 管家:……难道是我打的吗? 之后的六次梦境,除了她的死法不一样,基本没变化。 虽然萧时变着法子暗里劝管家和仆人早点辞职,但由于她无法说出真正的原因,所以多数人以为她是在开玩笑,少数几个仆人则涕泪横流地表明衷心,恨不得对天发誓,说自己生是诺曼家的人死是诺曼家的鬼,千万不要赶他们走。 管家觉得他们的反应过激,于是暗中调查一番,还真的发现身份有疑点。再往深处追究,经过一系列的探查,居然是敌国的探子。 送去拷问后,才得知不止是诺曼家族,菲国其他几个赫赫有名的家族里都被神不知鬼不觉的插了卧底。军方趁此机会,直接把他们一锅端了,获取了不少敌军的秘密情报。 事后,萧时收获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赞誉,并且再次荣登菲国热门话题。 诺曼特意写了一封信,先是拐弯抹角夸了一遍自己,最后来了一句:“因此,身为我的meimei,你有如此的才智,也是应该的。” 管家:“小姐,您是怎么看出来的!真是厉害啊!” 伊桑:“多亏你,我刚学的新拷问法也派上用处了,你有资格做我的朋友!” 陛下:“不愧是诺曼公的meimei,居然如此敏锐!少年出英雄啊!” 萧时:?????我不是!我没有! 受到这件事的刺激,又加上连续死了七次,萧时身心疲惫不堪,晚上在花园里锻炼时,跳一下,忍不住叹一口气,节奏完美重合,远远地看着仿佛是一只唉声叹气的巨型青蛙。 管家看在眼里,沧桑在心里,犹记得第一次碰见这情景时,他觉得小姐不是跳在地上,而是跳在他脑子里,他没有公爵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当晚不出意料的失眠了。 那一夜他痛苦的躺在床上,闭上眼,决定试一试数羊跳栏杆的催眠方法。万万没想到,在数到二十时,软绵绵的小白羊变成了穿着一身绿衣服的小姐,一边对他微笑,一边四肢撑地蹦过栏杆。 那一晚,管家感到了恐惧。 恐惧归恐惧,小姐每次都是很快乐的,哪里像最近愁容满面。 管家思索一会儿,决定还是得问清原因:“小姐,您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 萧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当她一脸懵逼地被推到陛下面前接受表彰时,清楚地看见了管家站在随行侍者里,寡言少语的脸上居然泛起泪花,一边抹泪一边自豪地同其他侍从说些什么,其他侍者很应景地露出“哇塞,这么牛逼的!”的表情。 那神态,萧时差点喊一声:“mama,别说啦”。 叹口气,萧时只能将心事埋藏,摇摇头说:“没什么,就是最近睡不好,有点难受。” 管家了然,在萧时回房间后,煮了一杯热牛奶端过去,作为过来人,他明白失眠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