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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浮一下子惊出一身汗,连孙礼庠的口音都冒出来了:“龟儿子打老子jio杆!” 他冷静地放缓车速,把车停在了路边,这里路窄,两边都是高墙,他的车反而把后面人的路堵住了。 余浮跑进一条巷子里,打起了久违的巷道游击战,他在前面疯疯癫癫地飞,黑衣人在后面缠缠绵绵地追,他手里枪子弹不多,一边节省着子弹回击,一边让系统帮他制造些障碍。 人暂时被甩开了,余浮肌rou紧绷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方向感极好,待绕过面前的灰墙后,眼前豁然开朗。 他出现在了一个十字路口,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夕阳懒洋洋地亲吻着路面,在地上映出橘黄色的印记。 余浮观察了下周围,跑到了路边的电话亭里,事情很麻烦,不能牵扯太多人,他思考了一秒,拿起电话拨号码。 占线,他急得手心里出了汗,边四处看边再拨,直到第四次才接通,余浮稳下情绪,让接线员把线路转接到沈悠之家。 听着那头传来的线路接通的声音,他有些紧张,要是没有人在家,他就得另想办法了。 在他的心快要沉到底的时候,电话终于被人接起,余浮从不知道孙礼庠的声音有那么亲切,深吸口气问道:“能帮我搞到能最快离开上海的票吗?” 孙礼庠的声音有些慌,带着微喘,余浮仿佛能听到他吞咽口水的声音,他似乎是在思考什么,过了半分钟才回答道:“清止少爷,今晚8点半外滩十六铺码头会有一艘离开上海的游轮,我想办法给你弄张票,你算好时间过去,到时候会有人在那里等你。” 余浮:“好,你记住我跟你说的,另外其他的先不要管我,这件事很麻烦。” 孙礼库顿了一下,声音有些哽咽:“对不住,是我们害了你…” 余浮看时间差不多了,人很快要追上来了,匆匆道:“不,恐怕没那么简单,我先挂了!” 电话那头传来忙音,孙礼庠臊眉耷眼地放下电话,招呼人继续打包行李。 余浮看了下时间,现在是7点40,他边躲避巡捕和不明身份的跟踪者,掐着时间,到外滩码头的时候是8点20,还有10分钟。此时正好有艘船靠岸,大包小包的人陆陆续续地从船上下来,原本就拥挤的码头一时间人山人海。 他长得高,从一片密密麻麻的人头上看过去,就在这艘船的不远处,停着一艘豪华的游轮,衣着高贵典雅的绅士和名媛手挽着踏上了甲板。 应该就是这艘船了,余浮逆着人群挤过去,惹来周围不满的抱怨,他现在顾不得这么多,好不容易靠近,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 那人看见他,焦急的面容一松,余浮走过去把他拉到一边,“船票。” “在这里。”那人摘下了头上的帽子,小心翼翼地撕开里层的线脚,拿出了一张有些皱了的票。 余浮有点头疼,这个时候了还搞得那么神神秘秘,他接过船票谢了一声,突然听见有人大喊了一句:“在那边!” 他回身,那些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追了过来,一群人拨开人群向他逼近,周围人群被推得歪歪倒倒怨声载道,然后不知谁往天上开了一枪,码头上立马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场面愈发混乱,巡捕队被惊恐的人流冲得七零八散。 此时离开船只剩不到一分钟了,余浮跑到了上船的地方,还没上去,就听有个巡捕大声喊:“不要让他上船!” 船边的水手听了,看了余浮一眼后迅速把搭板收了起来,余浮听到了游轮发动的长鸣,心中一急,故技重施用枪指着检票员,大吼:“放下!不然…”他扣了下扳机。 水手抖着手放下搭板,船已经开了,余浮大步一迈,在搭板失去支点的最后一刻上了船。 巡捕终于突破人群冲了出来,然而为时已晚,余浮站在甲板上,嘴角带笑,两指并拢贴了下唇,对他们做了一个嚣张跋扈的飞吻。 岸上的人快气死了,此时甲板上还有其他人,能上这艘船的都不会是普通人,他们根本就不敢开枪。 游轮驶离了码头,天已经黑了,温热的晚风轻轻吹拂着面颊,余浮看着明亮的码头逐渐变成光点,心里无端地升起一种叫做劫后余生的喜悦。 他手搭在船边的围栏上,吸了口晚风,让自己的全身放松了下来。 夏夜总是有种宁静的魔力,他静下心来,迎着晚风微微闭上眼,抬手摸到胸口,四四方方的小盒子还静静躺在口袋里,可惜不能及时送出去了。 他出了会儿神,忽然感觉周围似乎过于安静了,接着“咔擦”,一个轻轻的声音在他脑后响起。 他心脏一缩,眼睛快速睁开,缓缓侧头,有人站在他身后。 佐藤一郎笑容满面,如果忽略他指在余浮脑后的枪,几乎会让人认为他只是在跟朋友打招呼。 “陆先生,你们中国人常说相逢既是缘,看来我们的缘分是相当深厚啊。” 余浮怨念:大意了!这人走路居然没声音! 他皮笑rou不笑:“中国人还有句话叫脱裤子上吊死不要脸,佐藤先生怕是没听过?” 他下意识地想去摸腰上的枪,却听到纷杂的脚步向这里靠了过来,他看了过去,来的人穿着跟今天跟踪他的人一样的黑衣,每人手里拿了把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