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
她辗转在各种小总大总之间，在她逐渐觉得麻木的时候，她遇见了阿豪。 阿豪是一个酒吧老板，他们就是在他的酒吧里相遇的，强壮的身材，高大英俊，温柔体贴，对女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第一次不需要报酬地和人过夜，即使是在最激情的时候，他都始终温温柔柔地照顾她的感受。 她坠入了爱河，放弃了原有的“工作”，从那以后，只跟着阿豪，在他酒吧里免费帮忙，阿豪也默许了她的行为，但是也明确对她说他不是什么好人。 她知道，阿豪除了她，还有很多女人，但是那些女人都是解决生理需要的，从来没有过第二次。 在她的不懈努力下，他接受了她。 尽管他身边还是围绕着很多女人，却始终只对她一个人长情，且是他唯一个公开承认的女朋友。 唯一一个承认公开的女朋友，至少让她知道，她是正牌的，也是对他来说与众不同的。 他对她很温柔，两人即使是相处中起了争执，从来都是他先妥协，是他让她感受到了爱情的苦涩，也带来了无数的甜蜜。 他从来没有介意过她曾经的身份，让她当他的女朋友，甚至她不能怀孕，他也不嫌弃。 只是，没办法怀孕，他就不能给她名分，因为阿豪是独生子，不能有孩子，他的家人不会同意他们结婚的。 他们在一起三年，她过得很幸福，除了不能有她和阿豪的孩子，让她一直耿耿于怀，直到有一天，她接到多年未联系的爷爷的电话。 这些年，她没有回过石塔村，也没有和爷爷联系，但是偶尔拿到钱之后还是会记起孤身一人的爷爷，通过和石林的联系，给他送过几次钱，想来这次也是石林给的联系方式。 爷爷出乎意外的没有责备她当初的离家出走，而是跟她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家常，说自己老了，想见她一面。 她本来没想过要回去，但在夜里突然想起以前听大人说过的传闻。 他们石塔村后面的千年神塔，诚心祭拜月神，可求子嗣，而且特别灵验，村里很多老人曾经得不到孩子，就是去祭拜之后才生到的。 想到这里，困扰了她多年的难题终于有了一点希望，她想回去一趟，宁信其有。 她把这件事告诉了阿豪，他意外的对她说的千年祭神塔感到好奇，愿意陪她一起回去。 他们回去的那天，刚好是末日倒计时的开始。 是她做过最后悔的一个决定。 回到石塔村的第一天，天空飘起了诡异的红雨，她和阿豪刚看完神塔回来，淋了一身雨水。 那时候他们站在屋檐下躲雨，阿豪还开了个玩笑，说：这么怪的天，别是要世界末日了吧？ 他哪里知道会一语成谶，当天夜里，她发起了高烧，第二天她没醒所以他们没有离开村子，第三天上午，村里就出事了。 一部分村民像是失去了理智，在村子里四处咬人，一时之间哀鸿遍野，而她从高烧中苏醒过来，却发现，阿豪也成为了他们中一员。 她不敢相信眼前所见，想要把阿豪叫醒，然而却险些被他咬伤，是石林救了他，他也回到了村子，和她同一天夜里发的烧。 石林组织了村里还清醒健全的青年，把村里所有的变疯的“人”抓住，因为这些人的亲人不同意伤害他们，所以就一致决定先将他们锁进神塔底下。 她拒绝把阿豪也关进去，那是关死人的地方，阿豪才不是！ 如果不是她带着阿豪回来，也许阿豪就不会出事！ 她执意要将阿豪养在身边，所有反对她的人都被她突然爆发出来的神奇能力伤到了，后来在石林的劝和下，没有人再敢反抗她。 然而随之而来的，是全国各地沦陷的报道，直到村里接受不到信号，全国电网开始瘫痪，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世界成了炼狱，丧尸横行，异能者逐渐苏醒…… 有的村民连夜逃去了别的地方，更多的人决定留在这里，家里的东西吃完了，地里的庄稼内死光了，喝了井里的水很多人身体开始逐渐虚弱起来。 石林不得不带着村里的青壮年去附近的县城，冒险搬回可饮用的水，带回来能吃的东西。 可是县城里的东西很快就不够他们吃了，大约半年之后，村子里来了几位过路逃亡的异能者入住，他们中有一位空间异能者，为表谢意送了他们很多东西。 当时的村子几乎快要弹尽粮绝。 那天夜里，阿豪的叫声格外惨烈，双眼猩红，面目狰狞对着她张牙舞爪，拉得拴住他的铁链哗啦作响，她失神地坐在他面前看着他，心里突然起了念头。 阿豪饿了，他应该吃点东西，人类的东西他不能吃，那就喂点他能吃的吧。 她的异能可以控制人入梦，她把主意打到了借住的异能者身上，她先控制着一个男人，将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引到屋里，推到了饥肠辘辘的阿豪面前……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阿豪好像还没饱，她来到了最后一个空间系异能的女生屋里，在推给阿豪之前，女生意外的苏醒了。 女生惊恐地祈求她放过，把所有的食物水都交出来，她看了一眼堆了一地的食物和水，微笑着，将女生推向阿豪…… 第二天，村里的人自然发现那些异能者不见了，只以为是一早离开了，只有石林察觉到了古怪，来跟她对峙，她毫无避讳地让他看屋里多出来的食物。 “世界已经坏了，不差多一个坏人，想要活下去，我们就不能当好人。” 村里留下的老弱病残不少，他们别无选择，石林不得不陪着她走上这条路，逐渐地村里的其他人也意识到他们的食物怎么弄到的，大家不约而同的隐瞒着这件事。 逃去郾城基地的异能者很多，他们没有把所有过路的异能者都留下，只选择了部分物资丰富的，以防引来猜忌。 后来，逃亡的人少了，路过的商队多了，为了确保他们会在村里过夜，石林会扮成丧尸去引诱他们，或者把他们驱赶进村里落脚。 阿豪吃了很多人，变得越来越暴躁不知满足，她怕阿豪的声音会引起入住村子的人的怀疑，不得不将阿豪带到神塔，把他绑在了神柱上，这样，他就是被所有亡魂献祭的神，而非献祭的人。 在这条路上，他们没有回头的可能…… …… 石塔村的神塔前。 阮软等人的意识被强制拉入控制者的精神世界，如果找不到破解的办法，他们就没有办法出去。 被迫看完了石娜意识碎片，拼凑出了她一生中几个重要的片段，阮软心中只觉得悲凉和荒唐。 他们是单独被关进了不同的意识界里，她看不到其他人，意识中一天外面或许才过了一秒，所以她不是很慌。 努力静下心来，将精神线分散出去，试图找到今朝。 索性今朝和她所想一样，他们同时放出的精神线隔着石娜的意识界产生了共鸣。 两片被阻隔的意识界相通了，他们看到了彼此。 “今朝！” 阮软看到他，心中大石和看到那些片段的抑郁顿时化解了，她跑过去，牵住他的袖子。 今朝上下打量着她，问：“有没有事？” “没有，就是看了一些东西……” 她没说完，但是今朝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想到意识主人那些糟糕的东西，他脸色顿时阴沉了起来。 这种会脏软软眼睛的地方，还是趁早出去才好。 今朝目光犀利地扫过他们面前浮现围绕着的意识碎片，这些都是意识者的记忆。 他过滤掉所有正常记忆碎片的，捕捉到了被包围在最中间的一片碎片。 那里描述着，末世结束后，阿豪重新变成人，和她结婚，生子最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这是石娜心底抱有的幻想。 幻想死去的人还能复活。 他伸手抓住那片碎片，用力地将之碾碎。 现实之中，石娜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那些被她控制不到一秒的异能者们，全部从意识里惊醒过来。 “娜娜！”正要趁着石娜控制住这些人下手的石林看到吐血的她，惊恐地扑过去接住她倒下来的身子。 “将这么明显的弱点放在最安全的地方，你是对自己有多自信？” 今朝睁开双眼，讽刺道。 石娜的精神控制第一次失手了，这些村民们终于感到恐慌，他们纷纷逃窜开来。 “想跑？”将将苏醒的一位土系异能者双手往地上一锤，无数的土堆拔地而起，将试图逃跑的村民团团围住。 “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就要有遭天谴的准备！” 他们想要将这些人全部抓获就地正法，然而就在这时，身后那座千年石塔突然传来了崩裂声。 所有人闻声望去，只见石塔中央裂出了一道巨大的裂缝，还在迅速地蔓延着。 随着石塔的崩裂，里面被关押的几百只丧尸的吼叫声更加清晰起来。 “遭了，刚刚的地动好像牵连到石塔了！” 那位土系异能者震惊出声，他刚才使用地动时没控制好范围，波及到了身后的石塔，那座石塔本来就已经风蚀千年，如今是彻底崩裂了。 石塔高足六七米，倒下来一定会压住他们的。 “快撤！” 今朝当机立断，抱起阮软飞快远离石塔，其他异能者亦然，慕青也被一位异能者夹着迅速撤离，在石塔倒下之前全部撤到了安全区。 那些村民都是普通人，没有异能者的反应速度，那突然倾覆的石塔瞬间将他们压住，侥幸没有被砸中的，他们将要面临的还有那些被释放出来的，由他们亲手喂养的丧尸们。 哀鸿遍野，两年前的悲剧再次重演，只是这一次，他们将付出的是全部人的性命。 石林带着石娜躲开倒下来的石塔，但最后他还是被落石砸中了腿，他护住石娜倒在地上。 “咣咣咣——” 就在这时，一阵铁链拖在地上的沉闷声响靠近他们，石娜抬头看去，发现是石塔倾覆之后，、石柱断裂、脚腕上拖着拴着半截石柱的铁链的阿豪。 石娜又惊又喜，她想要开口还像以前那样亲昵地叫他，然而她瞳孔中倒映出的只有一抹血色。 三阶临界近四阶的丧尸“阿豪”，抬起了利爪，毫无防备地朝他们挥来，被掉落的巨石不慎压烂了一条腿的石林没法带她躲，只能牢牢护住她，利爪挥下，割断了他的脖颈。 贱起的血沫喷了她一脸。 她睁大着眼，神情惊愣。 “快……走……” 他睁着眼，看着石娜，连说出的话，都带着血沫。 石娜看着怀里脖子源源流出鲜血失去生息的石林，又看向她视为毕生爱人的“阿豪”。 她嘴角牵起一点笑，本想对他说些什么，但“阿豪”却将她抓起，对着她的脖子，咬了下去…… 尖锐的带着病毒的牙齿刺入她的脖子之中，然后被生生咬下一块血淋淋的rou，钻心的疼痛传遍全身，她惨叫出声。 而这处，惨叫的何止她一个。 逃到安全范围的软软等人停了下来，他们回身看着这一处的惨剧，心中没有怜悯，只有一点点荒唐。 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他们残害无数异能者，最后也死在这些异能者丧化的丧尸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