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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打岔。”安懿拿出一枚棉花糖在手中转着:“我很认真的在问你的,你和尤最这样要怎么办。” 尤其靠回椅背视线落在正前方的草坪,渐渐收起玩笑的面孔:“还能怎么办,就这样。” “你告诉我谁是主人格?”安懿侧过头看着他。 “你都知道还问我做什么。” 安懿心想果然跟自己猜的没错:“你想占据身体?” “对我来说这就是我的身体,在我有意识后并且意识到尤最的存在我就觉得这应该是我的身体。”尤其唇角上扬,却是自嘲的弧度:“但我知道我只不过是只在尤最痛苦的时候分出来替他分担痛苦的一部分而已。这一次是我出来最长的时间,其他的时候我完全不会有机会出现,因为尤最的意志力太强,他不允许有人替代他。” “那为什么这次……” “尤最怕血,我嗜血。”尤其摊开手掌看着昨天划伤的手腕处,眸色有几分晦涩:“好几次他要出来都被我压住,酒店把你弄哭那一次,还有昨天跟你吵架那一次,他都差点出来。” 安懿突然想起尤最之前因为自己受伤过分紧张的行为,那只是因为单纯害怕看到血才会这么对自己说的吗? 失落的低垂眼睑,是哦,尤最怕血的,不是因为担心他。 “他很怕,上回也是看到你流血我才有机会出现几分钟,他意志非常坚定。”尤其把手心紧握:“所以我随时都会走的,就算我拼命想要留下,但只要有尤最他就不会让我留下,他会想办法让我离开。” 安懿握住尤其的手腕然后对上他疑惑的眼神,像是带着几分鼓励,他看着尤其说道: “我没有资格逼你装成尤最,虽然我确实很喜欢他也想他,但我不能把你当成他,现在的你就是尤其,是一个完整独立的个体,你有权利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你有权利不代替尤最考试,你也有权利出去玩,没有人可以阻碍你怎么做。” 尤其垂眸看着那只握着自己的手,传递到手腕处的温度就好比放眼望去的日光,热得发烫,这话也没有人跟他说过,没有跟他说过他是个完整独立的个体,对他们来说只有尤最才是正确的存在,一直以来他都是不该存在的存在,没有人希望他留下。 睫毛轻颤,原本掩盖在眸色隐晦之下的欲丨望像是得到解放即将脱框而出。 “我想出去玩。” 安懿点头:“好,你想去哪里我陪你。”反正已经考了一科语文,反正有尤其陪他垫底,剩下的不考他也无所畏惧。 “我想去游乐园。” 安懿:“……你能有点出息吗?我都打算不考试陪你出去浪一圈你说你想去游乐园?那是女孩子去玩的地方。” “可我想去。” 安懿对上尤其可怜巴巴的眼神,立刻代入尤最那张清冷淡漠的脸顿时觉得画面太美不敢想。 “去去去。” “翻墙出去。” “……哦,你还知道能翻墙呢,走吧,先回去宿舍换身衣服,我可不想穿着校服去游乐园。” 于是两人回了趟宿舍换身便服从学校监控死角翻墙出去。 安懿本来想给尤其做个示范,结果就看到尤其娴熟的先爬上树再跳到围墙上,准备给点建议的话语默默吞回去。 尤其跳到围墙上后低头看了眼底下的安懿:“你能上来吗?” 安懿幽幽看着他:“我才是经常逃课的那个好吧,搞得你比我熟那样,快跳下去,到我了。”说着抓住树干爬上树。 尤其见他爬上树眉头微拧:“你的脚没事了?” “差不多好了没多大问题。”安懿见他还站在围墙上催促道:“你快下去啊,别阻止我发挥。”一只脚已经撑在围墙上准备往上爬。 就在这时尤其伸手一把拉住他的手,他抬眸看着尤其。 “差不多就是没好全,我拉你一把。” 他也没有说什么借着尤其的力毫不费劲的就跳上围墙,比之前轻松多了,毕竟他腿短,其实每次翻墙多少有点卡裆。 朝着尤其笑了笑表示感谢。 就在两人准备跳下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粗狂的中年男人的呵斥声: “喂!你们俩在做什么!” “完了肯定是巡逻的校警,我们快跑!”安懿抓住尤其的手立刻带人往下跳。 围墙有两米多高,安懿跳下去的时候重心不稳差点扑街。 尤其稳稳的落地见安懿要摔立刻拦腰捞住,放开他不厚道笑了两声:“实在看不出你是逃课惯犯,要是没我你是不是就脸着地了?” 安懿抬脚作势要踹他,但尤其腿长闪一步就是一个大步,害得他脚没有踢到重重的砸到地面上,脚底板这么来一下有些钝痛,然后就看到无良尤其站在一旁捧腹大笑,看着是要笑出眼泪的样子。 “亏我还陪你逃课你还笑话我,看我不揍你我不姓安!”他冲上前对着尤其打了一套六情不认拳,上下其手乱七八糟。 尤其也就是虚虚挡了挡,反正他也不疼也就任由安懿发挥,他看着安懿因为别扭恼羞成怒的样子觉得很好笑,笑得停不下来。 也从没有这样痛快的笑过。 两人边打边往公交站走去,走一路安懿揍一路,模样凶得很。 公交站这里没有什么人,因为学校在郊区,公车等一趟也得要时间,尤其最后笑到无力只能靠在站牌上举手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