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柳仲谦倒不知道林明诚在偷偷抄书，以为林明诚在练字，看着林明诚的字迹有很大的进步，心里是很满意的。 林明诚写的很认真，也幸好有前世工底在，花了三个月的时间，他抄了三本书，比较薄的。 卖到书肆才五文钱一本，林明诚只说是帮父亲卖的，拿着到手的十五文钱，感叹抄书赚钱真辛苦。 不过他也不会放弃，虽然扣除成本也就赚个辛苦钱，但至少也是个收益，于现在这个年龄的他也只能这样了。 同是穿越的，但林明诚和任俊杰是比不了的，即使他没去特意关注任俊杰，但临扬城任家大公子的任俊杰即使身在京城，在临扬城的名气也非常大。 任俊杰做的诗早传遍了临扬城，还有临扬城开了个间蛋糕店，任家的酒楼里多了火锅，酸辣粉，丸子，上京烤鸭，荷叶鸡（叫花鸡），香辣虾蟹，盐焗鸡、让豆腐等等美食。 林明诚不用想也知道是任俊杰的点子，虽然这些他都吃过，甚至也会做，也曾想过以后让赵氏来做。 到底年纪小，而且身为小男孩的他也不可能会做这些，而且林家的条件也不够。 林明诚暗暗可惜，他并不想让任俊杰知道他是老乡，任家势大，若是任俊杰容不下他，那可不妙。 所以即便他要想出赚钱的点子，也不能太现代，免的让任俊杰怀疑，这让林明诚有些发愁，他心里是很想改善家里生活的。 想不出好点子，林明诚又只好继续抄书了。 而林三郎和林拴子他们则打猎卖野味赚钱，林明诚想跟着他们去，他们没让。 如今林三郎有了青玄子传教内家功夫，武艺大为增进，林明诚也跟着学，身手比以前好多了。 只是他以读书学习为重，柳仲谦是不会让他去打猎赚钱的，便是抄书，林明诚也不想让柳仲谦知道。 待到三月，林老五和林明诚还有林三郎林拴子告别了青玄子和柳仲谦他们，乘坐着柳家的马车回乡。 林家这里，自从接到了林老五的信，就天天在村门口翘首以盼。 “善砚，三郎四郎，拴子。” 林明诚他们的马车停在了林家门口，很多人都围上来了，见了是林明诚他们下车，熟悉的都叫起来了。 林李氏和小李氏赵氏迎了出来，看到林老五和林三郎林明诚回来，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啊。 相比林明诚他们受到家人热情的欢迎，林拴子则孤单一些，林三郎拉着林拴子的手道：“先到我家喝碗水吧。” 林拴子点了点头，虽然想家了，但其实要回来之前，他心里是有些犹豫的。 林拴子和林三郎林明诚他们不同，他们有个幸福的家庭，而他没有，林拴子看着林家温馨的一幕，心里是很羡慕的。 要是他娘还活着，定也如此。 林拴子叹了一声，想着一会要回家面对他爹和继后弟弟，当下沉默地跟着林三郎进了林家。 林明诚被赵氏抱在怀里，看着林三郎被小李氏揽抱着，赵氏心里闷痛，而林三郎表情有些不自然。 林明诚见此，心里叹了口气，这事林三郎早晚都要面对的，逃避不了。 林拴子他爹一知道林拴子回来了，便亲自过来接人，让林拴子意外的是他爹的态度变化了许多。 林拴子松了口气，到底也不希望和自己爹的关系太糟糕，在华山的时候确实不想回家了，想一辈子都在外漂泊算了。 但林家村是他的根，是从小长大的地方，林拴子也不可能不回来，他心里还是念着林家村的。 只不过因为家里糟心而暂时逃避而已，现在就回来面对了。 “爹”林拴子喊了一声。 林拴子他爹，眼里触动，“拴子回家吧。” “好”林拴子点了点头，朝着林三郎还有林明诚告别，便跟着他爹回去了。 林拴子一走，林家一派的和乐，林明诚也是久没回家了，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二房三房四房都是高兴的，大房就不知道了。 到底不是同母所出的，林明诚也知道大伯这一房和他们都隔着一层，不冷也不热。 这会屁股都没有坐热，族长那边便派人来传话，表示林老太太要见孙子曾孙了。 林老五便带着林三郎和林明诚去了族长家里，族长是大爷爷，并不严肃，面上一派的和善，一个老好人的样子。 因为林老太太和大周氏老见不得林李氏好，林老六又是被宠坏的性子，所以林明诚也不知道大爷爷是真好人，还是假好人。 “善砚在书院怎么样，这次考试定能中吧。”林老太太还没有说话，大周氏已经开口了。 林老五道：“回大伯娘，书院一切都好，这次院试，善砚会尽力。” 林老太太道：“你也不早些回来，这次善书也参加考试，若是能有你指点就好了。” “善砚不及县学夫子。”林老五才不想和林老六扯一块呢，而且林老六那被宠坏的性子，就是他愿意教，林老六也不愿意跟他学。 林老太太看着面前的孙子，心里微微遗憾，若是六孙子和五孙子换一换就好了，当下道：“若是这次善砚中了秀才，到时候让善书也去书院一起进学吧，你们兄弟俩相互扶持，以后在科举之路上才能走的更远。” 林明诚才知道林老六今年参加了县试没有通过，而现在林老太太的意思便是，若是林老五中了秀才，林老六就要跟他们去青阳书院。 林明诚心里呵呵，他才不要林老六去，虽然他很少接触林老六，却也知道这是个被宠坏的，在县学也是和一群同窗相互吹捧，听说还喜欢跑青楼的。 幸好他五叔不是这样的，有林老六一对比，林明诚对家里的叔叔伯伯还是满意的。 便是大房虽然与他们离心，利益上计较一些，但至少不是林老六这种。 “青阳书院也是要通过考试才能进学。”林老五道。 大周氏有些不高兴道：“哪里不用考试，瞧你这话说的，好像善书考不过似的，再说有你在，善书考试有多难，他是你弟弟，你不愿帮他吗。” 得了，道德绑架。 林明诚觉得这是鸿门宴，而且还没有酒菜茶水点心招待的，他看向了一边脸上始终挂着和善笑意却不开口的大爷爷，心里多少好奇的。 大爷爷长的胖，肥头大耳的，是农村里少见的，和林老汉的干瘦有着强烈的反差。 “四郎，过来大爷爷这里。”林族长突然朝着林明诚招了招手。 林明诚走上前几步，朝着林族长行礼，“四郎见过大爷爷。” “你这孩子有礼知道规矩，不愧是大儒看中的弟子。”林族长摸摸林明诚的头，相比林老五，林族长明显更喜欢林明诚，甚至还让人拿糖来给林明诚吃。 “大爷爷，我不能要。”林明诚委婉拒绝，要是林老五和林三郎民有份，他自然也不会推迟，可只有他一个人有，林明诚就觉得大爷爷有些看人下菜了。 “拿着吧，大爷爷特地给你买的，听说你喜欢吃糖。”林族长抓了一把糖给林明诚，又给林老五和林三郎也发糖。 林明诚就发现，大爷爷最喜欢的就是他，然后才是三郎，最后才是林老五。 林明诚想了想，有些明白了。 大爷爷就林老六一个儿子，全家都捧着在手心里，含在嘴里都怕化了，除了林族长和林老太太还有大周氏，便是林老六上头的五个jiejie那也是对这个弟弟疼宠的很，有求必应。 林老六能在县学里活的这么滋润，除了家里这几个长辈，也少不了这五个jiejie的慷慨。 全家人的心肝宝贝，和林老五小一岁，却也一直被人拿来和林老五比较着。 林老六自然就和林老五不对付了，甚至几个堂兄里，林老六最讨厌的就是林老五，也嫉妒林老五。 林老六有这样的心态，家里倒没觉得不对，反而不是很喜欢样样比林老六强，甚至还压在林老六头上的林老五。 林老太太对林老五这个孙子倒也是平平的，也是林老五考了童生后，林老太太才大方一回，但也是为了林老五以后能帮林老六。 离开林族长家，林明诚朝着林老五道：“五叔，院试考完，你真要带六叔去青阳书院吗？” 林老五道：“他不会去的，你大爷爷家里也舍不得。” “我不喜欢六叔。”林三郎道，也不喜欢大爷爷家，在那里待着怪不舒服的，而且那些话听的也刺耳。 林明诚道：“你不用喜欢他。”他衣袖里还有一把糖呢，他们上门的时候有带了手信了，所以拿这把糖，林明诚也心安理得的。 林老五摸摸林三郎的头道：“那是长辈。” 回到家里，林明诚把糖分给小姑姑和大妞二妞三妞四妞五妞，还有大郎二郎，一把糖全分完了。 林李氏轻点林明诚的额头，觉得这孙子大方，倒也没有说什么。 林老汉倒是赞许林明诚的行为的，还把林明诚好一顿夸。 林明诚早过了吃糖的年纪了，若是这一把糖能让堂兄弟姐妹之间关系和睦亲近，林明诚倒也觉得值得的。 大郎二郎和大妞二妞三妞得了糖都跟林明诚说了多谢，四妞五妞冲着林明诚笑的甜甜的，小姑姑第二天则送了一个荷包给林明诚。 林三郎一看到登时羡慕了，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反正从小姑姑那里也哄了一个荷包回来。 晚饭，林家杀了只鸡，往常杀鸡的时候都是用四分之一，或者一半，剩下的留着吃。 但今日是整只鸡都上桌了，大家心里都高兴的很，rou也能多吃一两块了。 “善砚，来吃鸡腿。”林李氏夹了一个大鸡腿给林老五。 以前林家杀鸡，自然不会留腿的，但今日却留了而且是四个。 一只鸡四个腿，两个大鸡腿，两个飞天腿。 林家四个孙子，若是别人家，也许一个孙子一个，但林李氏把大鸡腿夹给了林老五，就剩三个。 这一来，大家的目光都不由盯着鸡腿了，给谁吃？ 四个孙子，分三个鸡腿，是绝对公平不了的。 林老五也尴尬，当下出声道：“娘，我都是大人了，鸡腿留给侄子们吃吧。” “我的儿啊，你过几天就要参加考试了，多吃补身子。娘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鸡腿了，这些都给你留着慢慢吃。” 显然，林李氏平时再疼孙子，如今在小儿子面前都先放一边。 林老五要考秀才了，林家自然是很重视的，林李氏就更重视了。 但她这样做，其它人就是心里有意见也不会这个时候说出来，但林老五若是再考不上，那这些不满的意见，就会化为怨恨都有。 “娘，我不爱吃鸡腿。”林老五摇头拒绝。 “善砚，快吃吧，你娘的一番心意你别推了。”林老汉是完全没有意见的，只是看着另外的三个鸡腿，又道：“另外一个大鸡腿，三郎和四郎分着吃，两个小腿大郎和二郎一人一个。” 林老汉这么一分，大家更没意见了，毕竟林李氏刚可是说把鸡腿全给林老五的。 大房小王氏心里就不得劲的很，说到底他们这一房太弱了，二房三房四房还有老五都出自继婆婆的肚皮，连成一气，就算老太太和大伯母向着他们这一房又有什么用。 公爹看着一碗水端平，但心里也是偏那边的。 这会小王氏筷子飞快的把两个鸡小腿夹到了儿子的碗里，手肘还撞到旁边的小李氏，筷子也差点戳到林二郎的眼，一副怕慢了两个飞天腿就被抢走没得吃似的。 “娘，你碰到我了。”林二郎捂着眼皮道。 “快吃，别说话。”小王氏道。 小李氏皱眉，但没跟小王氏计较，对于小王氏的动作心里不屑，这个大嫂小家子气，心眼比针尖还小，总是斤斤计较，觉得他们大房吃大亏了。 赵氏嘴角扯了扯，心里也是瞧不上小王氏的，这个大嫂没有长嫂风范，眼睛就只盯着眼前的一点绳蝇头小利，若是活干多一点，或者rou吃少一块，就跟受了大罪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