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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她脸上是难以用语言形容的表情。就像一瞬间由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蜕变成了成熟稳重的大人,她弯腰,顶着艾德琳诧异至极的目光深深向那位半透明的老人行了一礼。 这是对父亲的尊敬和最真挚的祝福。 。 待半透明的老人消失在半空中,叶颖才转过身,为艾德琳讲述了她所看到的故事。 。 。 老人并不是一开始就是飘荡在城堡中的狰狞寄生灵。 事实上,在身死之前,他也只是位勤勤肯肯耕耘着农地的农夫罢了。妻子很早时便因为意外而死亡,老人身边唯一的亲人便只有一个那时还未满十岁的女儿罢了。 就像每一位父亲一样,他也将女儿视为掌上明珠。即使自己只是位贫穷的农夫,也会尽力满足女儿的要求,将她呵护在自己的羽翼下让她茁壮成长。 女儿说想变成公主,老人便为她精心雕刻木头所制成的皇冠,为她扮演勇敢的勇士;女儿要求华美的衣裙,老人便为她省吃俭用,买来布料为她缝制漂亮的裙子;女儿希望尝到橱窗中摆放的昂贵糖果,老人即使自己接下来的几天要靠干面包度日,也会为她带回一袋子甜滋滋的糖果hellip;hellip; 对父亲来说,只要能让女儿健健康康地长大,再苦再累的农活都不值一提。对父亲来说,每当他将小小的漂亮的小女儿高举起来旋转时,她咯咯的欢快笑声就是天底下最悦耳的音乐。 于是时间一年一年地过去,女儿也从当时还不到老人腰部的那个小女孩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十六岁少女。蓝色的眼睛泛着青春特有的光泽,两条麻花辫垂在胸前,惹得村子里的小伙子频频回头。 就好像呵护着一盆娇美的花,看着它由弱不禁风的花骨朵逐渐成长为绽放的美丽玫瑰。 老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拖着佝偻的腰默默在胸口画上十字,为自己的姑娘向神祈祷。望她一生无忧无虑,永远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 然而,所有的美好都在那一天支离破碎。 女儿听说塞伊特城堡中的贵妇人正在招女佣,为了帮父亲分摊一些,她主动提出要到塞伊特城堡中去做女仆。 自从女儿离开家,刚开始还能收到寄来的回信,之后她却完全杳无音讯了。老人自然是无比担心,他几乎是掰着指头算日子,终于盼来了女儿寄来的最后一封信中写道的回家日子。于是就在那一天之前,他坐了很久的马车到了城里,用尽一生的积蓄为女儿买下了一条海蓝色的钻石项链。他知道,女儿从很小的时候就一直想拥有一条这样的钻石项链,于是他便决定将这条项链作为礼物,等女儿回来之后便送给她。 那一天,老人一个人在门口从清晨坐到深夜,却始终没有等来女儿的身影。他握着礼物盒的双手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最终决定自己前往塞伊特城堡中去找他的女孩儿。 等待着他的,是一个无比残忍的现实。 经不住这巨大的打击,老人的陈年旧疾因此而复发,最终在城堡的门口倒下了,再没能站起来。 那个穷尽一生积蓄,要送给女儿的礼物盒被紧紧攥在手中。就在老人闭眼的前一刻,似乎看到了一个金发的小女孩从城堡中跑出,捡起了那条从盒子里滑出的项链hellip;hellip; 。 。 之后,便有了这些事。 。 讲完这个故事,叶颖长长地叹了口气。 变成幽灵之后,理智会变得模糊,容易被最后的执念控制。我想,俯身灵先生是把我误认为了偷项链的贼,才要讨回来的吧hellip;hellip;唉,都是误会。rdquo; 说罢,她捶了捶肩膀。说来也怪,明明刚才还因为撞门而动弹不得的右肩这时已经恢复如初,完全没有异样的感觉了。叶颖抬眸,仔细观察艾德琳的反应。 艾德琳却像是突然死机了一样,整个人呆愣地飘在空中,连那双向来闪烁着狡黠光泽的眼眸也失去了生气。 艾德琳?rdquo;叶颖试探着叫道。 唔hellip;hellip;rdquo;艾德琳的口中发出了一声梦呓般的呢喃。 紧接着,一颗豆大的泪珠从她的左眼中滑下。 叶颖瞪大了眼。 hellip;hellip;妈耶耶耶耶耶!!! 。 你,你怎么了?rdquo;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艾德琳,叶颖整个人都慌了,结结巴巴道。 我不知道。rdquo;艾德琳依旧是那副怔怔的表情,木然地看向叶颖道:好像hellip;hellip;有种奇怪的感觉hellip;hellip;rdquo; 看着艾德琳这副模样,一个无比荒诞的可能性从叶颖脑中冒了出来。这些天来的种种经历在她脑中盘旋,重组,最终推导出了结论。 叶颖定定地望着艾德琳,道:你会变成幽灵,是因为你有磨灭不了的执念对吧?rdquo; 是啊,我是想复仇啊hellip;hellip;rdquo;艾德琳也是一脸茫然,呆呆地盯着地面。 会不会hellip;hellip;rdquo;叶颖的声音有些颤抖,会不会你的执念,从一开始就hellip;hellip;rdquo; 不是想复仇?rdquo; 。 。 半晌,艾德琳才给出了应答。 她闭上眼,眉头微皱,似乎在极力思考着什么。终于她再次睁开眼,熟悉的面孔上满是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