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江野

    KTV里灯光昏暗，只亮了一圈氛围灯。玻璃茶几上摆满了酒水饮料，一群少男少女，在那兴奋喧嚣。

    顾团团坐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身子陷进了真皮沙发，低头玩着手机。

    包厢里，有人在唱邓紫棋的泡沫，她偶尔也会跟着轻哼两句。

    这几天，顾团团一直住在外婆家。白天就是玩会儿手机，写会儿作业，晚上和外婆早早就睡了，作息规律得很。

    也庆幸有这么几天的规律生活，她总算是把暑假作业给赶完了。这里江野可出了不少的力，尤其是数学，她算得头都疼，实在是懒得动脑袋了，不懂的一律拍照发过去，不一会儿就收到了正确答案，简直比作业帮还要好用。

    原定外婆家会再住几天，可班长过生日，订了个KTV包厢请大家来玩。外婆家离得太远了，晚上肯定回不去，也就提前回家了。

    滴滴！

    手机弹出了顾妈来的新消息，顾团团点了下屏幕。

    顾妈：今天妈就不回去了，你要晚上饿了，冰箱里有馄饨，煮着吃。

    顾妈：早上有面包牛奶，中午我就回去了。

    过了半晌，又来了一条。

    顾妈：不许点外卖！

    顾团团失望的撇撇嘴，她还真有了点外卖的念头。

    这时，一个圆脸女孩坐了过来，手里拿了一瓶RIO。她用手肘碰了碰顾团团，“干嘛呢，不唱一个吗？”

    顾团团没什么兴致，“不想唱。”

    “你说什么？”包厢里太吵了，圆脸女孩没听清。

    顾团团对她摇摇头。

    在KTV她并不是一首歌都不唱的性格，只不过今天除了同班同学之外，还来了好几个陌生人，应该是班长的朋友。不过看样子不像是什么正经学生，有的胳膊上还有纹身，一副社会闲散人员的样子。

    这种场合，让她很不自在，只想快点结束，回家充上电，打打手游。

    圆脸女孩多少了解一点顾团团的性子，也没再劝。不过她生性好动，陪顾团团坐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聊了，又跑过去跟那帮人闹成了一片。

    包厢里浑浊的空气，让她喉咙很不舒服。顾团团拿起了桌角的饮料，喝了一口才好受了些。

    她向四周看了看，发现大家都玩得挺嗨，还有几个同学在那掷骰子拼酒的，扯着嗓子吆喝，音响都盖不住。

    似乎就她一个人，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忽的，顾团团看到了墙角站着一个小青年，是班长的一个朋友。袖子挽起，露出了小臂的纹身。正在那抽着烟，黑暗里烟头忽明忽暗的。

    那小青年注意到了顾团团的视线，扭头看去，两人的目光对上了，那花臂小青年流里流气的笑了一下。

    顾团团立即移开了视线，可她仍然能感受到，那人还在看她。

    心里一下子就紧张了，她踌躇了下，起身往外走。一来是避开小青年的视线，二来是透透气，这里实在是太闷了。

    包厢门一关，隔绝了里面的噪音，外面显得格外安静。门外是一道长长的走廊，隔几步就有一盏灯，不像包厢里那么昏暗，连带空气也清爽了不少。

    顾团团在廊道里踱着步，忽然觉得就这么悄悄走了也挺好。

    忽的，不知哪个包厢门打开了一下，里面的歌声传了出来，随即又消失了。

    “嗨，美女。”一个公鸭嗓般的声音。

    顾团团回过头，看到了是那个花臂小青年，他满脸堆笑，“怎么了，一个人就出来了，有什么心事吗？”

    没想到这人也跟了出来，顾团团心脏揪了一下，语气却很平静，“没事，里面太闷了，出来走走。”

    “好啊。”花臂小青年呲着牙，走到了顾团团肩旁，“我也是，一起走走呗。”

    顾团团没回什么，转身就往外走。

    花臂小青年紧紧跟着，嘴里说个不停，“你跟张毅峰是同学是吧？开学就都是高二了？你们班里处对象的多不？你有对象没？”

    不管他说什么，顾团团就一直闷头往前走，一声不吭。

    渐渐地，花臂小青年的脸上愈发挂不住了，他一把抓住了顾团团的胳膊，“你他妈的怎么回事？问你话呢，没听到是吗？”

    顾团团被拽得一个趔趄，脸上掩不住的焦急。她本想找一个服务员求助。

    可这道长廊太深了，一个人都没有。

    “哑巴？”花臂小青年看顾团团压根没正眼瞧过他，恼羞成怒，“装你妈呢？他妈的！”

    他扯着顾团团的胳膊，把她推到了墙上。

    顾团团手肘撞到了大理石墙面，疼得眼泪流了出来。

    “他妈的婊子，给脸不要……”

    花臂小青年抬手要打，下一秒，他眼前一暗。一只大手罩住了他的脸，把他狠狠往地上摔。

    力气大到，他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花臂小青年脑袋砰的一声磕在了大理石地面上，疼得他惨嚎连连，龇牙咧嘴的骂，“你他妈谁啊？”

    “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