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人性的通透性
“其实我也犯了一次错误，那就是把你带到了这里。”史奈夫不悦地说道，“你知道因为你的存在让组织都不信任我了，我差点就在监狱中自杀了。” 荆薇没有回答史奈夫，她现在在这个基地的身份比史奈夫要高，她自然有权力选择沉默。 “在蹲监狱的时候，我用了很长的时间去想一个问题，终于想通了。”史奈夫继续说道，他说话时候声音像是故意在荆薇耳边吹气。 这让荆薇的耳朵痒了一下，她往旁边站了挪了一个脚步。 “你要做的事情我帮你。”史奈夫窃窃私语地说道。 荆薇还是没有理他，而是在看着容器中的大猩猩咆哮。在荆薇的眼睛里，泪水模糊，一种难以言明的心痛的感觉。 史奈夫却像一只苍蝇一样不停地在荆薇耳边嗡嗡鸣叫，不断触犯荆薇的底线，他竟然在荆薇的臀部无耻的摸了一下。 荆薇爆发了，她大叫了一声，“给我出去。” 荆薇的这一生气的愤怒吼声令在场的其他研究人员不由投来了诧异的目光，特瑞莎迅速走了过来，急忙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在这个过程中，特瑞莎的眼神里好像只有荆薇，而史奈夫完全被当做空气一般的存在。 “这个人调戏我。”荆薇指着史奈夫的鼻子气愤地说道。这是她来这里受到的第一次被人调戏，心里自然很难受，更多的是气愤。 特瑞莎自然是站在荆薇这边的，她立即吩咐她的警卫员将史奈夫带到禁闭室去，严加看管，要是不听话，可以暴揍他一顿。 史奈夫满不在乎地被警卫员给带走了，他给了荆薇一个微笑，在被带走前，他当众对荆薇表白，“荆薇小姐，我爱你。” 大家都以为荆薇会脸红，毕竟在这些欧洲大部分白人研究员的眼里，史奈夫还是一个颜值很高的东方男人，幽默风趣，尤其是法国女人逃不过他的浪漫手段。不过，荆薇对史奈夫是一点感情都没有，打从心底，荆薇是很反感史奈夫的，当然这更多的因素是因为荆薇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传统女性，思想保守，在法国人认为史奈夫幽默的同时，她更多的是觉得这个人是有多无聊，多幼稚啊！ 实验继续进行中，容器里的大猩猩通过电流的刺激变得近乎疯狂，不过它的疯狂没经历多久就萎废地趴在容器壁上。 这时候传呼机的只能分析传来数据响应：“大猩猩生命状态指数为零，月熊虫生命活动跃指数一百，融合过程暂定失败，融合结果暂定失败，以上指数正在检测中。” “失败了！？”特瑞莎低垂着眼帘，她马上想到了她的救命稻草——荆薇。 “为什么会失败？从理论上讲，这是可以实现的。”特瑞莎看着荆薇的眼睛，充满真诚的请教道。 荆薇也毫不隐瞒地说道，“月熊虫的生命顽强程度比大猩猩强太多，就好比让一群蚂蚁进入到大象的身体里，怎么可能让它们融合在一起？” “你的意思是说人类的生命顽强程度比不上月熊虫，也就意味着我们这次计划会失败？”特瑞莎把荆薇的含蓄意思说得非常具体，她无奈地摇摇头。 “也未必会失败，主要是因为月熊虫和大猩猩在融合的时候相互抵触，就像它们突然跑进了微观世界，在微观世界里大战得你死我亡，那么大猩猩的大脑必然受到巨大的折磨，这一次的亚欧冷战二番战，欧洲又要输的。”荆薇的话说的非常直接，也是非常符合逻辑推理的，她的话让特瑞莎无言相驳，只好叹息点头。 荆薇表示她也帮不了特瑞莎，在特瑞莎失望地走出实验室后，荆薇突然上前犹豫地喊住特瑞莎，“等等。” 特瑞莎一听到是荆薇喊住她，她的内心喜悦策马奔腾一般，她走出实验室的脚步是比较缓慢的，就是在等荆薇思考，她相信荆薇肯定有办法帮她完成这件事情。 荆薇快速走到特瑞莎面前，挡住了她往前走的路，停下脚步后，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将来会不会对我感恩，但是我帮你这一次的话就相当于在我的祖国立下投名状了，我将再也回不去中国了。” 闻言，特瑞莎内心的感动并没有表现出来，她很淡定地询问，“你真的能帮我？” “是的。”荆薇直言道，“中国的“苍鸾计划”进展得很顺利，能够用这么短的时间完成能源技术的原因就是因为源盒和神鸟基因，现在我们虽然得到了源盒，但是神鸟基因才是根本，因为神鸟本性善良温和，对其他生物的排斥程度不像月熊虫，所以只要有神鸟基因在，我相信我一定能够成功的。” “真的？”特瑞莎如遇雨后甘露，心情大悦，神采奕奕地问道。 “我拿性命担保。”荆薇郑重地说道。 “你放心，就算你以后回不去中国了，你可以把这里当成你的家，欧洲人民不会忘记你的。”特瑞莎给了荆薇一个浅浅的拥抱安慰。 特瑞莎现在很开心，她心里的巨石终于着落下去了，但是真正高兴和比她喜悦的人此刻离她最近。 “这一个任务谁去完成比较好？”拥抱后，特瑞莎终于问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荆薇深沉地叹息了一声，佯装为难道，“这就是最大的问题所在，现在中国境内肯定查得很紧，这个特务的工作我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 “其实我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特瑞莎高兴地说道。 “那就拜托你了。”荆薇没问这个人是谁，但是她已经能够猜得到特瑞莎会派谁过去，除了史奈夫还能有谁？ 这一切走入了荆薇所布置的轨道里，至于能不能成，荆薇只能叹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了”。 荆薇和特瑞莎不约而同的来到了关着史奈夫的禁闭室门口。荆薇谦让请特瑞莎先进去办正事，她刚想回避却被特瑞莎拉住了。 特瑞莎像牵着情人的手一样牵着荆薇在门卫异样的眼光下进入了简陋的禁闭室，荆薇却说这个地方很简洁，住着还是很有感觉的。 史奈夫坐在小凳子上耸了耸肩尬笑道，“两位女神不约而同地来到这个阴暗发霉的地方，看来一定有重要的事情有求于我，否则很难惊动两位东西方女神。” 特瑞莎在面对史奈夫的时候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给摆了起来，冷冷地说道，“有任务交给你，这个任务你要完成了，你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史奈夫摇头道，“我的要求你做不到。” “我现在是代表组织以及欧洲各国的领导人跟你说话的，你的要求总不会要统治世界吧。”特瑞莎被史奈夫否定后气得七窍生烟，以往对她毕恭毕敬的一个属下现在居然给她脸色看了，她的心里自然是非常的恼火。 “我要娶荆薇和你，你能答应吗？”史奈夫很严肃地说道。刚说完，他就给自己掌了一个嘴，假装道歉却是在奚落特瑞莎，“不好意思，我前面说的那句话改一下哈，我要娶荆薇，本来要娶你，但是你是一个同性恋，所以我们是情敌。” 要是以往，特瑞莎必然会好好地给史奈夫小鞋穿，不过现在不同，她不怒反笑道，“你怎么能配得荆薇，记住了，现在不是在你梦里。” “我要和荆薇单独聊一下，ok？”史奈夫用不耐烦的眼神和语气反击特瑞莎。 在荆薇微笑地调解下，特瑞莎最终妥协，临走前狠狠地瞪了史奈夫一眼。 看到特瑞莎走了以后，史奈夫才会心一笑，“见到你真好！” “你其实知道我会来的，对吧！”荆薇一眼看穿了史奈夫掩藏的想法。 史奈夫毫不掩饰地说道，“那是当然，荆薇呀，每一个人都是亦正亦邪，只是因为每个人所坚守的底线不一样，你不也会愤怒吗？难道真的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可我不爱你。”荆薇想过这句话会伤害史奈夫的心，但是她非常清楚，她和史奈夫是相互可以把对方看穿的人，只是这一句话否定的话从荆薇嘴里说出来的时候，禁闭室的氛围突然间冰凉了许多。 “以前我不懂的什么是爱情，我之所以会心态扭曲就是因为我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现在为了你，我愿意付出所有，包括我的生命。”史奈夫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看起来那么的真诚，他暗下决心，得到荆薇的人和心是他的未来的梦想。 “你喜欢我什么？”荆薇冷冷地反问道。 史奈夫果断回答，“我喜欢的智慧和美貌，喜欢内心的单纯和善良。” 闻言，荆薇轻轻地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回答，“就算我相信你喜欢我，这些都是暂时的，很快会变的，随着时间流逝，我会老去，内心也可能会产生两极分化，所以，你说的这些让我如何对自己的未来有一个有效的保障呢？放弃吧！你这样想法持续下去的话，你在这里的价值就会慢慢降低，然后有一天你任务失败，重新回到监狱里，到时候没有人可以把你救出来。” 荆薇在研究生命领域的时候就发现了人性的缺失，就像她现在宁愿选择相信一条自己亲手养大的狗，也不愿相信自己身边的人，因为人的欲望会爆炸，会延伸和拓展。在利益很小时不会表现出来，但是一旦利益过大时，人性的黑暗面一览无余。 来这里之后，荆薇的的确确改变了，也许正是在这里生活和工作的小心翼翼，慢慢地让荆薇看到了更多现实夹杂的黑暗场景，她无形当中本能的学会了自保。她不相信人性，但是她相信动物的自燃性。动物比人类更懂得感恩。 在研究人类生命时，荆薇发现了嘴上动不动说“tank you”的人是最不会记恩的人，的确，从言语上一旦表示了感谢，即使这份恩情留在心里自然也会恩情减半，因为这个人会认为我已经表示向你表示过感谢了，所以你帮我就扯平了一些。 让荆薇稍微放心和舒心一面的是史奈夫从没有跟荆薇道谢过，反观特瑞莎，嘴上甜言蜜语，看似妩媚热情，不过荆薇打心里已经看穿了些许人性，只是在这里她所扮演的角色需要继续维持下去，这样才能给自己争取到更多的筹码和自由。 “你说吧！”沉默了片刻的史奈夫低垂了一下头，在他脸上像是烙印了挫败感的表情，他艰难地说出这三个字。 荆薇点头道，“我希望你到中国，帮我夺取神鸟基因。” 史奈夫深叹道，“好，我答应你，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这样的人，我的过去我自己明白，千疮百孔，泥泞不堪，希望这一次任务结束后，能让我在你的心中斩断我的过去，重新读取我生活的数据。” 史奈夫决然的走出了禁闭室，荆薇回首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突然被沉重的千斤巨石压下，一种难以言明的心酸与无奈在心潮流淌，她知道这是一个比去太空寻找源盒还要困难的任务，此行必然是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