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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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且立刻去喊人,过不一会,他们两个就来了,韩熠一看发现就是那天替龙且说话的人。 这人的名字有点意思叫凤我,别说这姓氏跟龙且还挺搭配的。 凤我对着韩熠行礼之后大大方方的过来翻看物品,他的确比龙且细心许多,至少是用一块布帕隔着手翻弄的。 “咦?”凤我翻弄一会之后说道:“这人……还真可能来历不凡。” 韩熠问道:“看出什么了?” 凤我拎着那块手帕说道:“殿下且看这里的绣纹。” 韩熠仔细看了看,那个绣纹绣的应该是个动物,但具体什么动物就看不出来了,十分抽象。 凤我见他看仔细便提起一件亵衣说道:“衣角这里也有同样的绣纹。” 韩熠低头一看发现居然是真的,这一套亵衣是青色,绣纹也是同色系,稍微深那么一点,导致刚刚韩熠跟龙且观察的时候居然忽略了。 韩熠问道:“这个绣纹可是某个家族的家徽?” 凤我摇了摇头:“这个臣就不知晓了,唯一能肯定的就是不是楚国各大家族的。” 大家族的家徽大家都是记得的,毕竟需要记住,以后出门在外看到就需要小心避开,否则万一得罪了人家谁扛得住? 但除了大家族之外,还有许多中小家族,严格来说,按照现在的阶级观念,家族不到一定的地位是不许有家徽的。 只是这年头礼崩乐坏,礼能束缚住人并不是因为礼,而是人们自愿被束缚,总有那么一些不愿意被束缚的人,所以他们会私下里给自己家族弄个家徽,这样就仿佛自己的家族也能跻身大家族,也算是有个心里安慰。 尤其是在一些偏远的县,那里的有一些家族规模不小,在本地百姓眼里就是大家族,所以也不会觉得奇怪。 不过只是这样一个绣纹,韩熠也没办法判断这人的来历,更不能判断出这个人有没有更深层次的目的,说不定人家就是出身县里的大家族,到了王城之后就意识到自己的家徽见不得人,所以隐藏了呢? 韩熠将那块手帕留下来说道:“东西都拿走吧。” 凤我有些好奇,不知道韩熠留下这么一块手帕是做什么用的,但他也没有多问。 至于龙且,见韩熠似乎没有要追究他杀人的事情,连忙也跟着离开。 出去之后,凤我埋怨说道:“你也太冲动了些,怎么说动手就动手呢?” 龙且面色阴沉:“哼,还不是腌臜玩意出口不逊,居然敢侮辱殿下。” 凤我张了张嘴有些犹豫,龙且见他这样就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就是觉得他说的没错吗?可他怎么不想想,我们现在还能安安稳稳呆在驿馆是因为什么?殿下……殿下是愿意受此屈辱的吗?” 凤我叹气:“可你这样不就是变相坐实?他也只是猜测,谁都没亲眼见到殿下跟秦王……” 龙且笑了笑说道:“你以为我傻?杀他自然也要找个说法的,当时你不在,我当众与他吵了起来,就动了手,我一向冲动,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 凤我想了想觉得这倒是挺符合龙且行事作风的。 他漫不经心问道:“你对殿下似乎很是推崇。” 龙且想了想说道:“我觉得殿下是有本事的人,就算现在当质子也不过是龙游浅滩,早晚他都会一飞冲天的。” 凤我听后失笑:“没想到你一向这个不服那个不服,倒是佩服殿下,奇怪了,殿下看上去这般文弱,感觉不像是你会推崇的人。” 龙且晃了晃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觉得殿下挺厉害的,别问我为啥,就……有这么一种感觉吧,我说不清楚。” 凤我没有说什么,却决定暗暗留心,他对太子的印象不好不坏,太子是个合格的太子,但他并不看好太子能够从秦国安然无恙的回去。 不过龙且这个人有点邪,他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但却直觉惊人,他觉得不错的人,那一定是真的不错,他看不起的人,那早晚都要出事。 韩熠不知道龙且这个特征,他正在等待晚上的到来。 最近这段日子,一到晚上他就跑到王宫里面,天亮之前回来,搞得跟偷情似的,还有点小刺激。 颜徵大概也觉得有点刺激,这两天显然有点失控。 晚上韩熠到了寝宫,颜徵就自然而然的过来帮他将外套脱下来。 韩熠一边往澡堂殿走一边说道:“我带来一样东西,你让人去查一查,看能不能查到,别跟着我了,今晚我就陪你睡觉!” 颜徵笑了:“你哪天晚上没陪我睡觉?” 他这话说得缱绻暧昧,听得韩熠忍不住有点脸红,只好强调道:“我还不想英年早逝,要不然我就走了!” 颜徵立刻说道:“乱说什么,快去吧,我去看看你带来的东西。” 韩熠立刻松了口气,泡在池子里的时候忍不住长出了口气。 他揉了揉自己的腰觉得今天必须得把持住,要不然等到过几天恐怕就撑不下来那一套仪式了。 其实他今天晚上本来不太想过来的,可是他馋颜徵的身子,哦,不是,是馋颜徵这里的池子。 驿馆只有浴桶,泡的一点都不舒服。 等他出来之后就看到颜徵盯着那个手帕,脸上的表情很平淡,或者可以说是面无表情。 韩熠忍不住坐过去问道:“怎么了?真有问题?” 颜徵转头看着他平静问道:“这是哪位小娘子送你的手帕?” 韩熠这才明白他怎么表情这么严肃,顿时哭笑不得说道:“你这是吃的哪门子的飞醋?不是给我的!” 他将事情叙述了一遍,颜徵听了之后这才放松下来,让人将手帕收起来说道:“回头我让人去查一查,你那边怎么样了?” 韩熠无奈说道:“还能怎么样?计划全乱了,本来我还想让那个人当个内应,这样到时候我们这边有所准备也就能解释得通了,结果真没想到,那个龙且居然把人给杀了。” 颜徵倒是有些欣赏龙且:“是个杀伐果断的人,这样的人要么是个莽夫,要么是有大毅力,你觉得他是哪一种?” 韩熠说道:“后者。” 颜徵挑眉:“你对他评价倒是不低。” 韩熠笑了笑心说能够坚持不懈的要刺杀你,还差点让他翻盘成功,说他没有大毅力谁信啊。 颜徵伸手把韩熠抱过来亲了亲他说道:“走了,睡觉去了。” 韩熠顿时警觉:“我觉得我还是回去比较好。” 颜徵失笑:“那你跑这一趟做什么?直接让黑水送信不就行了?” 韩熠十分机智说道:“还不是因为我想你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颜徵顿时被顺毛,也不要求什么了,抱着人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说道:“行了,今天不闹你,安心睡一觉,驿馆那地方亏你住得下去。” 韩熠大笑:“这刚几年啊,就住不下去了?想当初咱俩茅草屋都睡过呢。” 颜徵听了之后不由得回想起他们两个逃亡的那段时间,那个时候苦是真的苦,但现在回想起来,却总觉得他们相处的时候带着一点少年人特有的旖旎。 每当想起以前,颜徵就会觉得特别温暖,他回想不起自己被父母抛弃时的心情,回想不起被赵王全国通缉时的畏惧,回想不起逃亡路上看不到前路的绝望,只记得那一段时间身边一直有个人不离不弃的陪着他。 韩熠大概是真的累了,在颜徵回忆过去的时候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颜徵爱怜的亲了亲韩熠,他总想跟韩熠说现在他有能力了,所以你可以休息了。 可他却说不出口,只能等韩熠什么时候累了,他就让韩熠躲到他的羽翼之下,不被任何人伤害。 正如颜徵所说,他的寝宫睡起来是真的舒服。 天不亮的时候韩熠甚至都不舍的起床,颜徵也放任他。 在颜徵的眼里,韩熠都到了秦国了,那身份暴露不暴露都无所谓了。 只不过韩熠想玩,他就陪着韩熠玩,就算露馅也没关系。 倒是韩熠比较有意志力,硬生生的起来回到了驿馆。 其实他不这么早回来一般也没人发现,只不过今天他还要见庆次非,这一次庆次非是直接搬到他这里住,一直到宴会开始。 之前庆次非把高篱安顿到了韩熠的府上,高篱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毕竟韩府如今只有很简单的一些维持王府运转的下人,能做主的人都不在,他过去没人招待,客人不想客人主人不像主人。 好在韩熠直接下了命令,给了他一座小院让他随便玩,庆次非这才放心过来。 庆次非过来的时候,韩熠正在纸上画之前看到的那个绣纹,他也是没事儿干了,手帕留在了颜徵那里,他又不想拿着一个男人的衣服研究,就只好画了出来。 画完之后他发现这个绣纹看上去很像是一只鸟,但无法确定是什么鸟。 庆次非过来之后顺眼瞄了一下不由得有些惊讶:“这不是离恨楼的徽纹吗?你怎么知道?” 韩熠有些意外:“你见过这这个?” 庆次非点点头:“这是一个杀手组织的徽纹,这个组织挺神秘的,见过这个徽纹的人很少,一般一旦出现,就代表着会死人,你从哪儿看到的?” 庆次非说到这里忽然面色一变:“难道……有人买了离恨楼的杀手来杀你?” 离恨楼的杀手……韩熠想了想那个人看上去尖酸刻薄的模样,简直没办法将他跟神秘冷酷的杀手联系起来。 再想一想,这人若真是杀手的话,怎么会在龙且面前不堪一击? 韩熠跟庆次非将事情叙述了一遍之后,庆次非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才说道:“这个人……肯定是离恨楼的杀手无疑了,至于他为什么会死在龙且手里……很可能是他没想到龙且会杀他……吧?” 所以龙且这是乱拳打死老师傅吗? 韩熠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能,但现实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离奇。 庆次非面色一变说道:“离恨楼一向很团结,现在他们有人死在了你们手里,只怕他们要不死不休的,看来我还真不能离你太远。” 韩熠笑道:“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来驿馆杀人啊,要不然昨天就来了,不用太担心。” 庆次非没有反驳,反正他现在已经到了驿馆,到时候保护好韩熠就行了。 这可是阿篱的救命恩人。 韩熠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但他大概不知道,他这个人有的时候,那张嘴仿佛是毒奶的代名词。 当天晚上,因为有庆次非在,他就不好再跑去找颜徵,当然也因为第二天就要走正经流程,他也不想折腾,明天过后,就什么都好说了。 结果当天晚上他刚躺下,就听到急促敲门声,门外庆次非的声音传来:“殿下,殿下快出来跟我走,离恨楼的人来了!” 韩熠愣了一下,他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 然而等他打开门之后,一瞬间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韩熠面色一变立刻喊道:“来人!” 驿馆的人没来,倒是龙且和凤我两个人立刻过来了。 这两个人身上手上都满是鲜血,他们过来之后,驿馆的官员和侍卫也都过来了。 此时驿馆官员已经六神无主,见到韩熠第一时间就是去求助。 韩熠也知道此时自己需要主持大局,但问题是秦国官员这么听他的话,龙且和凤我一定能看出问题。 是以他直接开口说道:“龙且,你之前杀的那个人是离恨楼的杀手,他们现在来报复了,没时间解释太多,你跟凤我先走。” 龙且愣了一下,虽然一时之间搞不清楚情况却本能说道:“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