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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了。她莫名想起之前他病倒那一次,在这样的情况下,竟也觉得好笑,他几次病倒都是在她面前,连着几回都喊她。 只是好景不长,不过一会骆璟就发起了高热,浑身烫的跟火炉子似的,那点小火堆顿时没了用武之地。 她顿了顿,还是倾身过来将他抱进了怀里,摸摸他guntang的脸,又看了看边上的水。 几块石头垒了圈,几片大叶子做了个暂时的碗,里面是她给自己准备的水。 看了看昏迷不醒的人,她拿过水撬开他的牙关,小心给他喂下去,骆璟抿抿唇,王爷 别喊了,我在这。她没好气的道,自觉自己冷心冷性都被他扰的全是火气,不得安生。 接下来整整大半夜,他一直不退热,尊玥无奈,只能一边给他喂点水,一边用叶子单独腾出水来给他用手帕沾了擦擦身。 擦完手心脖颈,她没什么顾忌的解开他的前襟,偏着头在他胸前腋窝胡乱抹了一通,跟着又去擦背。 手下一顿,她不慎触到他肩膀,缓缓回头来看,将就着一点儿火光,那里是一排清晰的牙印。 她眉头一跳,恍惚间回想到什么,眸光一瞬杀意四溅,跟着又缓缓沉寂下去。 手错过那一处,给他擦着背,她面无表情,思绪仿佛回到了曾经,那是她此生最最屈辱难捱的一刻,对一个从小被用最高标准来要求长大的公主来说,那是比死比诸多酷刑加身还要绝望的痛苦。 骆璟这处印记唤醒了她的记忆,不过她很理智,这事并非他做的,只不过巧合一处相似的印记罢了,她不是个迁怒的人。 尊玥一夜没睡,一直给他喂水擦身,后来他又叫着冷,她只好将他抱在怀里给他取暖。 等到天光大亮,骆璟退了热,缓缓睁开眼,他此时完完全全在她怀里,身下是她的腿,肩膀是她的手揽着,她的脑袋偏着靠在他的肩膀上,正睡得沉。 他看着顶上的岩壁,呆了好半晌,鼻尖嗅到她发丝浅淡的香气,恍惚觉得熟悉。 跟着便是红透了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喉结小心的鼓动,他僵着身子不敢动作,心跳的扑通扑通的,整个人都麻了。 想来是一夜没有变过位置,所以才酸麻了,他这样想。 她的脑袋动了动,下意识蹭到了他的脖颈,发丝软软的触感,骆璟顿时心慌意乱,下意识紧紧闭上了眼。 尊玥蹙眉,整个人头晕的厉害,她这么久没吃没喝,又一夜没睡照顾他,实在有些撑不住,她即便坚强,可也是千娇万宠长大的,哪里挨过饿受过渴,更别说照顾人了。 勉力抬起头,见这人闭着眼眼珠子却还乱转,手掌下的心跳的极快,不由冷嘲:醒便醒了,何必再装 抬手要将他推到地上,可想想这人娇弱模样,还是忍住了,收回手不看他。 骆璟也觉得自己蠢,睁开眼,一手撑地侧身让开,跟着便跪在她面前,微臣该死,带累王爷,还冒犯了王爷,请王爷治罪。 尊玥动了动酸麻的腿,伸手一边揉一边冷道:知道自己是累赘就好,本王从没期待骆相帮本王,只望着别给本王找麻烦。 他抿唇,突然伸手隔着衣裙按住她的腿,尊玥一怒,他已经默默无语的帮她按揉起来。 看了看他低垂的长睫,尊玥还是默认了,手法还挺不错的,她心里暗暗想。 多谢王爷救臣,大恩大德,微臣必定他低沉的语调还带着哑。 不必了,她打断他,神色冷淡,骆相只要做好自己丞相之职,为大梁尽忠,为百姓做主,便足以报答本王了。 第95章 尊玥 已经五日了,摄政王还是没有音信, 只有一日前骆相回来了, 但也没有找到摄政王。 今日上朝, 众人行礼之后, 看着坐在上首没有反应的皇帝,不由摇头叹气。 看见骆璟,几日没开口的其玉眼睛一亮, 小手指向他,阿姐 骆璟垂眸出列, 启禀陛下, 暂时未有王爷消息。 其玉眨眨眼,伸出的手指蜷了蜷,又道:阿姐 臣一直都派人寻找,会尽快向皇上交代。 大眼睛里刷的落下一串泪珠子, 其玉收回小手, 呆呆的玩着手指,垂着脑袋再次不开口了。 他是傻了, 可他还是有意识到,可能阿姐要和父皇母后哥哥一样, 再也见不到了,也不会说话了。 站着的朝臣心里都有些异样,这摄政王好几天没音信了, 而且如今京中谣言四起, 都说摄政王坠崖没了, 尸骨无存啊! 陛下,臣有本奏!陈尚书站出来。 骆璟眸光一定,站在自己的位置不动声色。 诸位同僚,今日本官再次斗胆,这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虽说陛下健在,可往日里家国大事都是摄政王打理,如今摄政王了无音信,再这样下去,恐怕江山不稳啊!他叹气。 跟着群臣之中便有人连声附和,看过去却正是张太卿等人。 永郡王勾唇一笑,十分自得的仰着头,等着群臣举荐。 那陈尚书说说,该当如何骆璟敛眉轻问。 自然是举荐一位贤德兼备的皇亲,登临大宝,为我大梁,鞠躬尽瘁!陈尚书道。 群臣一静,紧接着高副将军等人站出来纷纷附和,骆璟回眸,静静看向这一众人。 却不知,陈大人心中是否已有人选高副将军急忙接口。 永郡王眸光大绽,大手都控制不住的颤动。 还记得先皇做太子时,那时的大皇子,即如今的贤亲王,诸位老臣,可是记得当年贤亲王的贤德才能依本官来看,是时候请贤亲王出来坐镇了。 什么永郡王一怔,贤亲王!是他。 电光火石间,永郡王白了脸,原来如此,他竟然一直在为他人做嫁衣裳,陈尚书这些人从来不是他的人! 骆璟眸光轻轻转向永郡王,郡王也是皇亲,不知郡王何意 永郡王抖着唇,看着这满朝文武,攥紧了手,笑的难看,自然,自然是诸位说的对。 这才五日,满京谣言纷飞,全是摄政王死讯,今日陈尚书就跳出来了,可见,他等了太久了,二十多年了,贤亲王早就盼着这一天,所以临了了,急切一点点也可以理解。 又五日过后,因为有杨震义等人力保其玉,贤亲王也只能十分大度,表示绝不会伤害他,只是封他做庸王,让他安生过一辈子。 这一日,贤亲王在众臣请托中故作推辞两下,跟着理所当然的坐上了皇位。 钦天监已经下去算日子了,很快,就会是他的登基大典了。 贤亲王摸了摸身下的龙椅,叹了口气,神色迷醉,这一日他等了太久了! 当年他是长子,先皇却是嫡子,仅仅如此,他与太子之位失之交臂! 虽然他谋划多年都未成功,如今却这么轻易的做到,让人实在犹如梦中,但他早被到手的皇位迷惑了心神,一时之间根本没有想到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