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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溪一笑,突然抬手用袖子够着他的脸,轻轻擦拭,好了,不盘问你了,看你这满头大汗的模样,哪有皇子做这种事的,被陛下知道了,又要挨板子了。 他神色一滞,突然腾出一只手握住她的小拳头,放在唇边亲了一口,颜溪神色不变,怎么,你胆敢调戏皇上的女人 明明是你先来勾。引我!他愤愤小声道。 跟着牙齿轻轻咬着她的骨节,觉得怎么都不够止住心底里冒出的那点痒。 颜溪轻轻抽回手,跟个讨骨头的小狗儿似的。她娇娇嗔了一句。 我不怕挨板子,要是亲近你,我就不怕。他突然道,面上几分认真模样,这话颜溪倒是信,前生在宫里,他都敢肆意妄为呢。 颜溪将手里的画和白玉膏递给他,拿去吧,我的墙头君子。她似是随意玩笑的模样。 裴祈心里觉得甜软,这是什么 里头画了个小狗儿,头先日子得七皇子照顾,今儿算是回礼。你方才摔了,这是白玉膏,我自己调的,拿去抹了用。 跟着又似有无奈,傻子,对自己好些,往后再不要来做这样的事了,你若是有个不好,总会有人心疼的。她微微含笑。 裴祈握紧了手里的东西,他是宫婢所生,皇帝游园有欲,就宠幸了一个婢子,事后又没给什么名分封号,待到十月怀胎,婢子当场死亡,裴祈就被抱给了当时未能生产的静妃,不过头年静妃也没了,静妃母族又送了人进宫,全都押宝在新人身上,哪里管他。 你心疼吗他突然问。 颜溪在阳光下抬头,光芒折射她眸中神色,耀眼熠熠,她神色温柔,指尖抬起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 我么,自然也是在意的。他被打板子,她知道可是要笑出声的。 他神色微微怔愣,还没来得及欢喜,她已经一指抵唇,好了,爬墙的登徒子,还不快走。 他嘻嘻一笑,努嘴一吻,改天寻机会再来瞧你。 说罢已经从墙头一跃而下,颜溪神色淡了,缓缓转身离去。 七爷,奴才方才怎么听着里头不是三小姐啊小李子抓抓脑袋,要不然七爷也不会说不认识三meimei了。 他们在外头,颜溪说话柔,他们只能隐约听见裴祈的声音,不知道里头是谁在说话。 你只要管好自己这张嘴就行了,别的少打听。小高子急忙道。 裴祈满意的看他一眼,拿着手中的画展开,面色一滞,画中是个抱着兰花的男子,眼眸灵动,唇角隐带邪气,偏偏极为谐和的样子,那男子竟有六七分和他像。 小高子。他收起了画,笑意藏不住。 去,给本宫买花,建个兰花坊,京城的兰花,有什么品种就要什么! 说罢他扬着笑脸狠狠亲了一口手中的盒子,喜滋滋的走了。 第174章 颜溪 金龙寺后山竹林, 颜溪寻了无人的亭阁坐下,丹桂如今正穿上她的衣裳躺在禅房中, 由丹香守着呢。 大小姐,咱们回去吧丹红有些忐忑。 她们作为贴身丫头,当然知道大小姐和五皇子那点事,就因为知道,所以颜溪才放心她们, 丹桂几个都是家生子,她们一旦知道了秘密, 只要不蠢都该知道, 这种事,做下人的只能跟着一起帮着瞒,一旦被揭穿, 不仅主子要死, 她们连带着整个颜家都别想好。 颜溪一笑, 我知道你们怕,只是且放心吧, 这件事, 不可能传出去的。 那日她特特告诉了裴垣卿, 今日不必她做什么,裴垣卿自己就把一切准备妥当了, 他虽然恨兴武帝, 也不喜欢裴钰, 但是用她来打老皇帝的脸, 对付裴钰,却是下策。 就算他得了逞,都不是傻的,他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皇帝一想便知,到时候,自己成了儿子争权夺利的工具,啧,相比之下,真是得不偿失。白白让别的皇子捡漏,且还得罪了颜家。 而且他往后能跟裴钰合作,想必两人之间私下关系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水火不容,说不得还是好兄弟呢。 若是怕,这样吧,你二人去竹林外头守着,若有外人来了,便来报信,如何她安抚道。 丹红丹青点头,跟着去了外头望风,颜溪一笑摇头。 事实上今儿裴钰应当不会来,他可能都不知道这事,裴垣卿比谁都明白这事兹事体大,一旦闹大谁也得不了好,他一向主张两人断了,所以为两人牵线搭桥的可能极低。 果不其然,过不多一会,裴垣卿在林中现身,他看着颜溪静坐的背影,缓了缓,神色平静的过来。 颜大小姐。他出声唤道。 颜溪眼神放空,似乎在怀念什么,闻言一愣,急忙站起身,微微行礼,臣女见过二皇子。 免礼。他道,跟着顿了顿,本宫当日回去,公务繁忙,你和五弟之间又兹事体大,所以本打算过几日亲自告诉他,谁知头几日他去了军中,这几天也不见回,如此,今日只得本宫来向颜大小姐告罪了。 颜溪急忙道:二皇子言重了,本就是臣女有求于您,哪有什么告罪之说,折煞臣女了。 跟着又是苦笑,想来,是真的没有缘分吧,不然,整整十日,偏生没有机会。 裴垣卿难得尴尬,想到什么,他取出袖中的荷包,此物,还是还给小姐吧。 她探出指尖,触及墨蓝色荷包上的竹纹,都是最平常的针法,绝对看不出任何特别之处。 裴垣卿掌间托着荷包,见她指如葱根雪白,与他掌间肤色形成对比,神色微微凝住,不由盯着她的手看了半晌。 颜溪心下轻笑,前生她无意间知道裴垣卿的秘密,他似乎是个手控。 裴垣卿微微挪开目光,这些日子,这东西他不敢交给旁人,只能自己时时贴身带着,他的确是故意没有将此事告知裴钰的,也打定了主意要将这荷包还回来。 荷包香气浅淡,但是效果的确不错,他的睡眠也不好,这几日偏偏睡的沉。 颜溪一副哀伤模样静了片刻,探手拿起荷包,指尖也不知有意无意,在他掌心几下轻划。 裴垣卿眉头一跳,觉得有些痒,下意识掌心一合,将她的手和着荷包一起包裹住。 一团软玉般的滑腻羊脂握在手心,两人都愣住了,彼此对视半晌,裴垣卿当先松手,本宫方才是无意,并未有冒犯。 他干巴巴解释了一句,颜溪指尖捏着荷包,面颊红成一团,长睫颤着,连修长的脖颈都染上了粉意,话也说不出来,只诺诺点头。 那,那本宫这就先回去了。他见她娇娇怯怯不说话的可怜模样,莫名竟然有种想要欺负的错觉。 颜溪抬眸,慢着。 裴垣卿回神,颜溪看了看手里的荷包,细细摩挲着,臣女怀了满腔心思做的这个,那时候还是满心欢喜,到如今,这竟成了诀别之物,偏偏连这,都没法到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