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页
闪着寒光的剑没入躯体,满头银发散开,混着嫣红的鲜血,有一种濒临绝望的美感。楼疏月眼睛眨也不眨,温柔地看着面前他从小看到大的面孔,那从见面开始就淡漠无qíng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错愕,下意识地要把剑抽出,楼疏月却艰难地握住剑刃,说道,小幕hellip;hellip;师尊hellip;hellip;一直都在找你hellip;hellip;一直hellip;hellip;都很想你hellip;hellip;一直hellip;hellip;爱着你hellip;hellip;再叫我一声hellip;hellip;师尊hellip;hellip;好hellip;hellip;吗hellip;hellip;rdquo; 叶幕怔怔地看着楼疏月苦苦哀求的模样,最终也没有说出他想听到的话。楼疏月落寞而虚弱地笑了笑,充满眷恋与不舍,却又很满足解脱一般地闭上了眼睛。 从此,世间再无风清真人。 沐景衣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心qíng好得不得了。一直以来,楼疏月就像他心里的一根刺,这十年来,他与叶幕日渐亲密,可每次当他要沉浸其中的时候,他就会想起叶幕之所以会爱rdquo;他,是因为qíng蛊,而他真正爱的人,却是他那个迂腐而不知qíng趣的师尊。 每次想到这里,他就如鲠在喉,同时感到深深的不安。如果有一天,qíng蛊失效了,如果有一天,他想起了他真正爱的人不是他,如果他看到了他曾经最爱的师尊hellip;hellip;他,会离开他吗? 沐景衣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忍受叶幕离开他的样子,他们在一起的十年,难道就比不过他与他那师尊的十年? 尽管这么告诉自己,可沐景衣始终无法释怀,总是活在不知何时就会失去的恐慌中。而现在,楼疏月死了,还是被叶幕毫不犹豫地一剑刺死,gāngān净净,利利落落,他不安的根源一下子就消失了。 沐景衣好感度 5,当前好感95。rdquo; 沐景衣心qíng大好地将叶幕搂紧怀里,看了看四周,惬意地说,这个地方脏了,下次换个山清水秀的去处。rdquo; 叶幕低低嗯rdquo;了一声,眸子神色看不清楚。 沐景衣不愧是天地是我家的人,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又安静又风景优美的地方,再次定居下来。 999这几天一直闷闷不乐,话都不说了,显然是在赌气。 叶幕在窗前把灵鹤放进来,取出灵鹤携带的信件,感觉时候差不多了,于是说,楼疏月没死。rdquo; 999:!!!! 叶幕:我避开了要害,所以只是看上去像重伤死亡,其实只是假死而已。以楼疏月的修为,这几天应该已经没事了。 999:TAT 叶幕:乖,楼疏月是这具身体的师尊,如果我真的把他杀了,这具身体也会反抗的。 999泪眼朦胧,终于想起了它的正事:沐渣渣还剩的5点好感怎么办? 叶幕打开信封,里面是一枚凤凰羽。凤凰羽加蛊王血,能让所有人甚至是飞升渡劫期的修士瞬间麻痹,他缓缓勾起唇角,马上。rdquo; 这几个月,沐景衣一直在各个秘境东奔西跑。他不知道从哪里打听来了叶幕的生辰,又听说叶幕当年送了他师尊一块定qíng信物,虽然现在已经不可能记得了,但他却老大不乐意他和别人定过qíng,于是东奔西顾地也费尽心思找来块上古的玉石,把人间几百个玉石师傅通通抓了来,bī他们数日不吃不喝地打造好了一枚束发的玉簪子。 沐景衣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手中的物件儿,玉簪子通体晶莹,触手温润,其内光华流转,仿佛有源源不绝的灵气在流动。 如此珍贵的玉料却仅仅用来打造一枚玉簪子,很多修士见了,恐怕都会大叹bào殄天物,可沐景衣还觉得少了点什么。 叶幕是他的,他送他的东西上也应该有他的印记。于是,他又慢悠悠坐下来,学着这几日看到的那些师傅的作法,拿着把玉石刻刀,仔仔细细地刻上了自己的名字,期间还不慎把手划了一下。 这点小伤对沐景衣来说当然不算什么,不过他却很心机了一把,想着,一定要不经地让叶幕瞧见这个伤口,顺势卖把惨,然后晚上他就可以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hellip;hellip;嘿嘿沐景衣终于把玉簪子别到了叶幕头上,长长的如绸缎一般的黑发在他手中收拢,高高别起,无所遮挡的容颜让他有一瞬间的窒息,眼中泛上痴迷。 叶幕如同往常一样乖顺地靠近他怀里,他正想要这样那样,突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愣了下,笑道,宝贝也学会了玩这种qíng趣?rdquo; 叶幕却推开他,眼中再没有一丝温柔与笑意,唯余冰冷与恨意。 沐景衣僵住,勉qiáng笑道,不喜欢这个簪子吗?我再去找别的。rdquo; 叶幕拔下簪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摔倒地上。 沐景衣心中涌起一股希望,下一刻,这点希望便完全破灭了,叶幕说,我全都想起来了。rdquo;他紧跟着拔出配剑,剑尖指向他,你骗了我!rdquo; 沐景衣看着面前那截雪白的剑尖,笑了一声,回道,是啊,我骗了你。rdquo; 叶幕痛声问道,如此玩弄人心,这就是你的目的吗?rdquo; 沐景衣听到玩弄人心rdquo;四个字,目光冷下来,右手的小伤口突然变得让人无法忍受得疼。不过,再疼也没有用了吧,因为已经没有人会心疼了。 他突然恶劣地笑了,是啊,你懂吗?这十年来,我看着你对我一脸深qíng的模样,心里不知道有多想笑。rdquo; 叶幕的手抖了抖,涩然问道,这十年,你一直都在演戏?rdquo; 沐景衣嗤笑,你以为呢?你难道以为,我会对一个lsquo;炉鼎rsquo;真心?rdquo; 沐景衣直视他,继续道,现在你知道了?很恨我吧?是不是还想杀我?来杀啊!我现在动都动不了,这可是最好的机会。rdquo; 叶幕咬牙,将剑送出,却迟迟无法真正刺进去。 沐景衣嘴角挂着满不在乎的冷笑,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从来没有这么痛过。十年,他怎么会是在演戏?一场戏怎么可能演十年?现在想来,这整整十年,他简直像是活在梦中一样,这梦境如此美好,如此让人沉迷。 可就像所有的美梦一样,他的梦也总有醒的一天。醒了,就什么也不是了。那么,还需要多说什么呢?让他卑微地跪下祈求吗?这难道有用吗?既然没用,不如就让他保留下他最后的尊严。 于是,沐景衣更恶劣地说道,手别抖,可别刺偏了,凤凰羽不能沾到别人的血气,不然可就没用了。想想你的师尊,如果不是我刻意引导,你师尊又怎么会毫无反抗地被你一剑刺死,啧,死在自己最心爱的弟子手中,多可怜啊hellip;hellip;rdquo; 叶幕全都都抖了抖,不知所措地喃喃,师尊hellip;hellip;rdquo; 沐景衣嘲讽道,怎么,现在才想起你那师尊?还不杀我,难道hellip;hellip;?rdquo; 说到这里,沐景衣的心qíng奇异地变好了点,内心那一点点的希望又有了死灰复燃的迹象。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希冀,沐景衣问,是舍不得吗?rdquo; 叶幕却仿佛被他这句话吓到了,慢慢往后退,我,我hellip;hellip;rdquo; 沐景衣半讽半试探地说,你不会hellip;hellip;是爱上我了吧?rdquo; 叶幕马上说,我没有!rdquo; 没有?那你为什么下不了手?rdquo; 你到现在也没有伤到我一点点,可杀你师尊的时候,你多多gān脆啊,对不在乎的人,难道你不是毫不留qíng?rdquo; 承认吧,你早就爱上我了。rdquo; 这一句句话仿佛成了压倒叶幕的最后一根稻糙,手中的剑锵一声落地,仿佛认命一般,他轻轻说道,是,我是爱上了你。rdquo; 沐景衣愣住,下一秒,内心的狂喜就翻涌而来。 叶幕怔怔地说,虽然你不过将我看成一个hellip;hellip;玩物,可我却真的hellip;hellip;爱上了你。rdquo; 沐景衣忙道,不,我不是hellip;hellip;rdquo; 叶幕没有听他说的话,自顾自继续道,为了你,我甚至hellip;hellip;杀了师尊hellip;hellip;我居然杀了师尊hellip;hellip;rdquo; 沐景衣最听不得师尊rdquo;两个字,既然已经死了,就没资格再和他争,他不屑道,他该死。rdquo; 该死?rdquo;叶幕喃喃,突然,他像醒悟了什么似的,捡起地上的长剑就架到自己脖子上,是啊,我才该死。rdquo; 沐景衣顿时大惊,却怎么也动不了,只能站着gān吼,你在做什么!快把剑放下!rdquo; 叶幕跪在地上,双眼流下泪水,师尊,徒儿不孝,没法手刃沐景衣了。rdquo; 停下!快停下!rdquo; 待去了地下,徒儿,再好好和您赔罪!rdquo; 一道银光划过沐景衣的视线,叶幕终于放下了剑,一同倒下的还有他单薄的身躯。 沐景衣血红的眼再充血,几乎要变成两个血dòng,他眼睁睁地看着叶幕脖子上的鲜血流了一地,发疯一样地试图冲破这道禁锢,却一次次地失败了。 等到沐景衣的身体重获自由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他扑到叶幕身边,颤抖地给他喂大把大把的灵丹妙药。 没用,没有用!沐景衣简直要疯了,他突然想起一个人,抱住叶幕就往外赶。 发狂一样地跑了一路,沐景衣一脚踹开一间医馆的木门,救他!rdquo; 屋内的老人走过来,握住叶幕的手,又翻了翻他眼皮,叹气道,这位公子早已经死绝多时了。rdquo; 沐景衣揪住他的衣领,红着眼睛恶狠狠道,你这庸医!你说什么!rdquo; 老人一点也不慌地看着他,你与我并称两大神医,这位公子的qíng况你应当再清楚不过。rdquo; 我当然知道!叶幕根本没死!你这个庸医!我拆了你的医馆!rdquo; 老人摇头叹道,就算拆了我的医馆,人死也不能复生了。rdquo; 你这庸医!只会胡言乱语,我带小幕去找真正的神医!rdquo;沐景衣踉跄地丢开他,小心翼翼地又背起叶幕,往外飞去,继续不停地寻找根本不存在的神医rdquo;。 沐景衣的好感度在叶幕说爱上他的那一刻就已经变成了100。静静看了一会儿,叶幕说道,可以了,我们走吧。rdquo; 999小声地抽噎。 叶幕早就习以为常,自己拉出界面,看了眼下一个世界的基本qíng况,点击了穿越。 第21章 豪门重生文一 夕阳西下,一名身穿白色衬衫的少年走在校园的银杏路上,黑色的小皮鞋踩在翠绿色的银杏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傍晚的风轻轻chuī,少年额前的碎发被微微撩起,露出一双墨色的黑眸,下面是高挺的鼻梁,嘴唇是淡淡的粉色。 他低着头,背着画板,没有任何人陪伴地一个人沉默地走着,周围或者有少男少女嬉戏打闹着走过,却始终与他无关,他仿佛活在只有他一个人的世界里,孤独,无声,与世隔绝。 这就是叶幕这次穿越的对象,是一名由于童年yīn影而患有自闭症的高中艺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