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页
清若撑着下巴看正在交谈的两人,这个经历她此前从未有过,在大辽时皇弟小她太多,早些时候都是她自己为了两人活命而谋划,慢慢的她开始教导小皇帝,之后更多是放权给皇帝自己做决断。 所以向现在这样看着两人为她思虑细细商讨,感觉很新奇也很微妙。 不过这种被人保护的体验,她并不排斥。 两人商议完,太子便准备回东宫,太子妃即将临盆,在加上春节将近宫里要为宫宴做准备,太子这段时间很多事务都在东宫处理。 不过要走之前,太子转头看了眼天色,冬日夜长,这会还不到晚膳时间,但外面天色已经开始透出暗色。 “顾统领,一道?” 顾淮郅依旧坐得四平八稳,“太子您先行,臣还有些都察院的事务要同凤兮商议。” 太子皮笑rou不笑的扯了扯嘴角,端起茶杯,“哦~是吗?” 顾淮郅神色坦然,点头回应,“是,因为是都察院的内部事务,所以先前臣未说。” 清若低头掩住了笑意,之前没发现,顾淮郅是真的脸皮挺厚的。 太子心里冷哼,面上依旧温和,放下茶杯伸手摸了摸清若的头发,“这一转眼凤兮就及笄了,都已经定了婚约开春之后便要成婚,春节越近孤这心里是越发不是滋味。” 清若和许植允的婚事,在座三人都知道成不了,但太子就是要刺顾淮郅,再怎么样凤兮现在也是许植允名义上的未婚妻,他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每日登堂入室,还当着他这哥哥面撵人,真当他没脾气。 顾淮郅不动声色平稳回应,“那正好臣看那许植允非良配,太子可以多留凤兮半年。” 太子差点被他这理所当然安排好的态度噎得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没忍住瞪眼看顾淮郅。 多留半年,想得到挺美。太子冷笑,“呵。” 顾淮郅倒是干脆,直接起身行礼,“太子事务繁忙,臣不敢多耽误太子时间,恭送太子殿下。” 太子,“……”被梗到没脾气,甩了个眼刀给顾淮郅黑黝黝的脑袋上一甩衣袖大步走了。 等太子出了门,外面响起一叠声的恭送太子殿下清若才抬头笑出声来。 顾淮郅直起身,面色依旧淡淡,就这么看着她。 清若挑眉,也不问他。 还是他自己先憋不住,满脸严肃,“太医今日请过脉没?” 清若点头,“好得差不多了,三日后再调整药方。” 顾淮郅挑眼,“旁的病症太医没有诊断吗?” 听出他话里有话,清若撑着下巴仰着头看他,眨了眨眼,“嗯?”说着偏了偏头。 少女肤白貌美,寻常明艳之姿被冷然的气势压了大半并不显,近来因伤处休养多了些柔软,这么不设防的模样对着他又是故意软糯的嗓音。 顾淮郅当然遭不住,只一瞬便有些狼狈的别开头不看她,盯着远处摆满珍奇的架子,“凤兮有眼疾该好好瞧一瞧,许植允那草包团子也能看出好来。” 虽是梗着气说完了这句话,可哪里还有半分先前严肃冷静的气势,耳根一片通红,话语都别扭。 清若看他这老醋坛子模样笑了笑,这诋毁许植允就罢了,怎的还要带上她。 真是小气。 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她两个手指揪着他的衣袖,准备轻轻晃一晃,这还没有动作,就被男人握住了整只手。 掌心宽厚温热,力道刚刚好让她不能挣脱也不疼。 偏偏脖子还转着不看她。 啧。 这人是属驴的吧。 清若也不挣脱,就着在他掌心里晃,“行了行了,坐下,这么抬着我手酸。” 顾淮郅的硬气也就只能硬气在脖子上了,依言坐下却还是扭着头不看她,手也紧紧握着。 清若晃着他的手问他,“顾淮郅,你是脖子疼还是落枕了?” 顾淮郅没好气的转过头来瞪了她一眼,抿着唇不说话,视线直直看她,这作态显得她是负心汉。 清若没准备给老醋坛子做心理疏导,“在这用晚膳吗?” 他最近没少在揽月殿蹭吃蹭喝,这会态度自然的点头,清若笑他,“顾统领最近不仅茶水钱省了,连饭钱也省了。” 顾淮郅颇有些自豪的表情,稍稍扬着下巴哼了哼,“我凭本事省钱。” 清若目露疑惑,“神策军考察第一项是脸皮?” 他也没半分不自在,握着她的手捏了捏,“不是脸皮,是俊朗。” 即便是春节,每年最盛大喜庆的节日,皇宫中依旧透着一股肃穆巍峨的气氛,再加上今年三皇子到外去收田税,凤兮公主在围场遇刺,除夕前一直到皇帝封笔朝堂都安安稳稳,似乎是风雨欲来前的安宁,众人都不自觉绷紧着神经。 只待春节沐休之后再看洛安风云。 果然,春节沐休之后的第一次早朝,也是新年伊始的第一次早朝,朝堂上就开始了惊涛骇浪。 众臣叩首之后没有听到宣官的有事启奏,而是龙椅上的铭瑄帝先开了口。 “秋围一案,先前有神策军同刑部共同负责调查结果,昨日,此案卷宗已经呈到了朕的御案上。” 铭瑄帝说这话时朝堂上的众官员便放轻了呼吸,也不敢抬头去看皇帝的脸色,皇帝的口吻很平静,秋围围场出现刺客已经是大事,何况遇刺的还是公主。皇帝这平静的口吻才显得更为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