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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将白问月拉至榻上,搀她坐下,白王氏回首,宫女瞧见了眼色,搬来了一把木凳。 三人皆都落座,白来仪淡淡地撇了白问月一眼,隐有不屑。白王氏瞧见她阴阳怪气的模样,暗瞪了一眼,面上不失礼地赔笑一声。 继而再问:“月儿,可知晓你meimei的事呢?” 淡淡点头,声音沉稳: “听了一些。” “她是冤枉的!”白王氏连声辩驳:“都是筝香那个丫头,对皇后怀恨在心,是她在糕点上悄悄下了毒。” 她说的煞有其事,似是亲眼所见,“你meimei是被冤枉的。” 筝香是白来仪的贴身丫头,白府出身,自小跟在她身边服侍。 她的音色不自觉有些高昂,怕白问月不信,还再三重复冤枉。 宫人奉来了茶,白问月端杯漫不经心地瞧了瞧,轻声规劝: “母亲的话,切莫要对外再说,筝香毕竟出身太尉府里,若说她有心谋害皇后,怕我们白府上下都要遭受牵连。” 白王氏还欲辩驳的嘴张了张,最终将话悉数吞进了肚子。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面色惨白。 她颤嗓子猜想道:“那许是会有别的原因?” “总归都不是来仪的心思。” 顿了顿声,又补充了一句,“你跟来仪自小一起长大,她是何脾性,你最清楚不过,平日里连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怎么会去谋害皇后呢。” 无稽之谈。 白王氏的一番话,让她有些忍俊不禁,不着痕迹地轻笑一声,掩下嘲意。 旁的不说,这白来仪的脾性,她倒还真是一无所知。 不然怎会死到临头了,这才认清楚meimei的真面目呢。 过了片刻。 缓了缓色,安抚出声:“母亲无需惊慌,此一时谁要谋害皇后已然不重要了,眼下我们要顾虑的,是如何让meimei安然产下皇嗣,到时母凭子贵,又有我这边帮衬,自然无事。” 听到白问月的话,心中安然了几分,正欲点头,又听她问道:“只是,meimei进宫前,母亲曾百般叮嘱,莫要出头惹人,如今怎的又是怀孕、又是和长乐宫扯上关系呢?” 白王氏忍不住跟着剜了一眼,心中恨铁不成钢。她将话说的如此明白,竟全被这个死丫头当成了耳旁风。 料想她当年能够做到如此位置,还不是因为能够一忍再忍,忍旁人不可忍。 荣华富贵的路子,怎是如此容易便坐得上的。 听到白问月含沙射影的埋怨,又瞥见母亲怨怪的眼神,白来仪心中冷哼了一声。 “jiejie尚还不知,这深宫繁琐,事事皆不能如我所愿。” “况且,后宫是皇上的后宫,妃子是皇上的妃子,我如何能左右皇上的心思呢?” 她将话说的滴水不露,未曾透露出任何可寻的蛛丝,倒是这话中隐隐含藏的得意,丝毫没有掩饰。 好在这也能让白问月知晓,先前的牢房走水,谢欢溺宠段听竹一事,确有刺激到她。 难道真的是因为不甘于落在段听竹之后,这才不择手段争宠得了孕? 佯声叹了一句,有些无奈:“倒是辛苦meimei了,都说后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meimei同诸妃一同侍奉皇上,如今又身怀有孕,太后如此专权,还要处处小心,恐遭人算计。” “你若是有何难处,尽管差人来寻我,身为长姐,处在镇国将军府,定是能帮则帮。” 她话说的隐晦,言辞间便透露出高权一等的模样。 果然激中了白来仪。 “jiejie可是说笑?”她反唇相讥,似是有些不平:“jiejie身为将军夫人,本宫贵为妃子,如何能寻得你的帮助。” “便是有难处,尚还有皇上未我做主,不劳jiejie费心。” 怎么可能轮得到你来趾高气扬,充作好人。 白问月还未接话,白王氏率先呵斥出声:“你如何同你长姐说的话?” “若她肯照拂你一些,自是你的福气,还不赶紧道谢!” 白来仪虽不明白这朝权的风云,可白王氏身为白慕石的枕边人,日日跟着在旁自然也听耳了一些。 魏家将军府权大无人可敌,皇上都要忌讳三分。 若是来仪在宫中遇到何事,定然是要白问月暗中帮衬些的。 她心底还求之不得呢,这丫头怎的张口就给拒了。 白来仪赌这一口气不肯出声,白问月轻声笑了笑,未曾多计较。 “无妨,meimei有如此魄力和胆识,说明深得皇上宠爱。” 古怪地望了她一眼,不明深意。 如今宫中人人皆知她是盛宠加身,皇上自然宠爱,她怎的还明知故问。 白来仪道:“皇上自是宠我,不然如何肯信我,还出言力保呢。” 她说的是毒害皇后一事。 佯作后知后觉,白问月接话,忽问出声:“说来,这人证物证皆在,众口一致,皇上怎的就如此信你呢?” “那是因为……”转头对上了白问月一脸询问的脸,白来仪心中一怔,将话收回了肚子里。 “那是因为皇上知晓我的为人,断然做不出这样蛇蝎心肠的事来。”她讪讪道,话说的毫无底气。 胡话连篇。 谢欢是何性子,她最是清楚不过。 似是觉得水温不适,轻放下杯子,未曾敢偿:“那meimei以为,这毒害皇后一事,究竟事出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