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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大师真的灵吗?”其中一个面带担忧,“我这个毛病时间这么长了都治不好,他就问我几个问题,都不收钱,能有用吗?” 另一个短头发的颇有自信地点点头,“当然了,这个大师可是连我哥的秃顶都治好了呢!” “可是我这……心里就是不踏实。”先说话的女子按着胸口频频回头。 “欸,”短头发说,“他收你东西了吗?” 女子犹豫着点点头,声音压低了,“他让我三年内怀上一个孩子,但是不要留,这要求……感觉阴森森的。” “这就对了,”短头发跟她咬着耳朵,“他给我表哥提的要求更古怪呢,让他那一周每天晚上找两条刚出生的小蛇,送给他一条自己吃一条,吃的时候还不能嚼。我表哥那几天到处找小蛇,现在头发真的长得快了。” 徐伊甸在一边听得毛骨悚然,心说这是什么大师,听上去就有毒。 拿到了糖画,徐伊甸小心地贴好糯米纸给陈曲装起来,领着他往五号线方向走。 不出多远,他们就看到了一个破破烂烂的临时屋棚,应该是窗户的位置上糊着一层塑料薄膜,门口竖着一个简易三合木板,用黑漆写着大字:算命、易物。 听起来就像刚才那两个女孩口中的“大师”。 徐伊甸正弓下腰准备从塑料“窗户”里见识一下里面究竟是何方神圣,陈曲就揪住了他的袖子,“公主,我们走吧……我害怕了……” “不怕不怕,”徐伊甸立刻顺了顺陈曲的后背,“是人太多了吗?” “不是,”陈曲慌张地抓着他往后退,“有蛇……有蛇……” 徐伊甸赶紧往地上看,这种地方卖什么的都有,还真保不准有些蛇虫。 但是这片地面干净地出奇,别说蛇,连蚂蚁都没有。 但是陈曲是真害怕,徐伊甸只能一边牵着他的手离开一边扭头看那个破屋棚。 一个枯瘦的黑色身影出现在窗后,眼看就要把那层薄透的塑料膜掀起来。 “走吧,求你了,走吧!”陈曲都快哭了,拽着徐伊甸的手使劲走,引得四周的人纷纷侧目。 “走走走。”徐伊甸跟着陈曲朝换乘口小跑。 一路上陈曲都很焦虑,把一包爆米花都捏得稀碎稀碎的,还把棉花糖掉到了地上。 徐伊甸很后悔,当时陈曲要走的时候就应该赶紧走,不应该非要多看那两眼的。 “怎么了呀?”徐伊甸耐心地哄陈曲,“为什么害怕啊?” 陈曲只是揉着眼睛摇头,“有蛇,不能让公主被蛇咬到……” 徐伊甸不明所以,“你在哪里看见蛇了?” “在房子里。”陈曲小声说,“蛇、蛇……” 徐伊甸想了想,应该是他们排队买糖画的时候,陈曲也听见那两个女孩子说的话了。 他轻轻拍着陈曲的手背,“别怕,我们以后都不去那里了,没有蛇。” 陈曲无措地点头,又捏着手里的爆米花,还是有些心神不宁。 等到了养猪场,陈曲还紧紧黏在徐伊甸身边,那个怯生生的姿势里,莫名有些保护的意味。 “诶呦,小曲也来了?”老单穿着脏兮兮的工作服,把胶手套往身上抹了抹,“没坐车来?” 陈曲明显是认识老单的,连比划带说地跟他抱怨:“我们在来的路上看见蛇了,那——么大一条,要把公主吃了。” “公主?”老单带着笑,拍了拍陈曲的肩膀,“谁是公主?” 陈曲看了看徐伊甸,“公主就是公主。” 老单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有蛇要咬公主吗?” 陈曲笃定地点头,“特别坏的大蛇。” “走,”老单拍了拍身上的泥巴,摘了手套扔到一边,“先带着你们看看新生的小猪,然后我那还私藏了几个大猪蹄儿,已经收拾干净剁好了,你们拿回去炖炖吃。” 徐伊甸有些哭笑不得,“您喊我过来有重要的事就是这些啊?” “这怎么不重要了,你现在负责这个项目,场子里生了新的小猪,那就是你的劳动果实,你还能不过来看看吗?”老单在前面走着,把新生的小猪指给他们看,“要不给你们抱回去玩两天?” 想起蔺珣那个爱干净劲儿,徐伊甸赶紧摇头,“这可不不能带回去,不然今天晚上就下锅了。” 老单哈哈笑了起来,领着徐伊甸在猪场里转了两圈,“你们先去办公室里等我一会儿,我去冲个澡再过来找你们。” 老单的办公室里乱七八糟的,很多大部头的旧书毫无章法地摊在地上。 徐伊甸把陈曲安置在沙发上,好奇地打量着地上的书。 《猪病诊治》、《高效养猪技术大全》、《现代养猪生产技术》……除了这些实用的工具书,还有一些布满了鬼画符的笔记本,内容看上去像是手写的拉丁文,又像是西医开的处方单子。 那些本子很老旧了,材质看着都不像是普通的木造纸。 别人的本子徐伊甸总不好细看,又抬头看室内的摆设。 老单好像一个石头子儿收藏家,屋子里到处散落着五颜六色的石头子儿,有的只有豌豆粒儿大,有的却有成人拳头那么大。 徐伊甸凑近了一细看,那些石头子大多晶莹剔透的,有点像是浮了絮的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