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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刚过,东宫那边就传出来消息,说是太子妃有喜,太子殿下忙叫人来庆安侯府知会一声了。 这是太子妃的第一胎,也是天子正统的皇孙子,天子高兴坏了,给东宫赏了不少东西过去,除此之外,皇后和各路嫔妃也送了不少东西。 天子心里欢喜,便打算摆一次宫宴庆祝,大宴群臣和家眷。 庆安侯府肯定在列中。 庆安侯府为何会扶持太子呢,主要是与太子有着一些荫亲关系,庆安侯府故去的老太太是太子的表姑姑,因为同在皇城,两家还算相熟。 算下来,裴宜笑还得叫太子一声表哥。 庆安侯府搜寻了不少好东西,趁着宫宴的时候就送去了东宫。白日里很冷,不过东宫里静安殿里,架着火盆,撩开帘子一进去,便能感觉到热。 裴宜笑脱去了身上厚重的披风,交给侯在外面的繁星,嘱咐说:“我与太子妃说会儿话,宫宴要开始了再叫我。” 繁星点头应是。 屋里,太子妃正坐在床榻边,手里剥着一个红澄澄的橘子。见到裴宜笑进来,太子妃纤细的手朝着她挥了挥,满脸欢喜:“笑笑来了?快过来快过来,你可不知道,自从你表哥知道我有孕了,就不让本宫出去,我快闷坏了。” 裴宜笑微微笑着走过去,因为刚刚从冷天里来,手上还冰着,就不碰太子妃了。 她随意搬了一张凳子过来坐下,眉眼垂了垂,在太子妃的肚子上瞟了眼,淡淡说:“太子这么做,也有他的道理。” “唉,我也知道。”太子妃分了半个橘子给她,裴宜笑结了过来,听太子妃继续说:“所以本宫也听话了。” 裴宜笑往嘴里扔了一瓣橘子,有些酸,让她不禁蹙了下眉头,可太子妃却吃着正好。 屋里燃烧着香味很淡的香,裴宜笑没用过,也不知是什么香。 默了默,她在空旷的宫中看了一圈,又看了眼宫殿外晃动的婢女人影,忽的压低了声音对太子妃道:“太子妃,既然现在已经怀了皇孙,一切都要务必小心。” 太子妃已经吃完了半个橘子,听闻裴宜笑的话,也认真点了点头,“多谢笑笑提醒了,我自会小心的。” 裴宜笑有些怕上辈子的事情再次重演,依旧很是担心。上辈子太子真正开始倒台,还要从太子妃生产那日开始。 那时闹着瘟疫,大批百姓都涌往皇城,太子和二皇子争着接下安抚疫民的重责,却没想到,太子妃会忽然早产,性命垂危。太子与太子妃伉俪情深,太子听闻,又被二皇子挑唆,什么也不顾了回宫中。 后来虽然太子妃的命保了下来,可那孩子一生下来就是死胎,且模样畸形,被宫人称为不祥之兆。 天家信这些,将太子妃诞下畸形死婴视为上天指示,天子震怒了,从那时起就开始疏远太子,器重二皇子。 裴宜笑不信这件事情的始末之中,二皇子没有对太子妃动过手。平日里太子妃都对养胎一事极为看重,怎么可能忽然早产。 裴宜笑敛下眉目,平时噙在嘴角的温柔笑意,都压下去了些,她压低了声音说:“太子妃娘娘,平日里身边进出了哪些人,用了哪些东西,都要好好检验一下,最好身边备上一个信得过的太医……” 太子妃噗嗤笑了声,抬手捏了捏裴宜笑的脸蛋,“笑笑,怎么许久不见,你都啰嗦许多。” 裴宜笑轻声说:“宜笑在和您说正事呢。” 太子妃不耐烦地点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本宫定会照你说的做。”太子妃眼睛珠子转了转,拉住裴宜笑的手,笑眯眯的,“我听侯夫人私下里说了,你和萧将军的婚事基本上算是敲定了?” 提起了萧重,裴宜笑不禁掩了下面,娇滴滴颔首。 太子妃瞧她这娇羞劲儿,也不禁笑了,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姿态愈发轻松起来,还真像是一家人闲话家常一般,“初听闻这件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太子为了拉拢萧将军,才决定牺牲的你。可后来一想,你若是不喜,裴侯爷怎么着都不会同意的,你如今竟是喜欢萧重了?” 裴宜笑双手规矩地交叠在膝盖上,抿了抿唇,眉眼温柔,淡声回答:“应也算不上喜欢,只是将军是个好人,与他在一处,便觉得安心,也觉得轻松自在。我愿意嫁给他这样的人。” “你自己愿意便好。”不知太子妃是想到了些什么,忽的就压低了声音,示意裴宜笑靠过去。 裴宜笑往太子妃的身边靠了点,太子妃贴在她耳边轻声的笑:“萧将军可不是一般人,身强体壮又凶悍,你这身子骨太弱了,就不怕把你给折腾散架了么。” 太子妃打量了裴宜笑一番,抿唇轻笑,她也没有避讳什么,毕竟裴宜笑也是嫁过一次的人了,对男女之事,应当也颇为熟悉。 哪里知道,裴宜笑一听,整个人都愣住了,脸上红起来,像是熟透的樱桃,处处透着诱人娇艳。 她粉嫩的唇瓣抖了抖,不去看太子妃,嗫嚅说道:“怎么的就说到了那种事,太子妃,您…您自己休息吧,我去宫宴了。” 裴宜笑匆忙站起身来,一双白皙纤弱的小手不知该放在哪里,脸上的红晕一直没有消散。 太子妃嗤嗤一笑,放裴宜笑离开了。 承德殿去宫宴的花园有些距离,走过去还要费些时候,从东宫出去,穿上披风,被冷风一吹,脸上的燥热好歹散下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