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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伴随着一群人的尖叫,这彩棚坍塌了。 “彩棚塌了,快来人!” 有人这么喊着,不少人都往这边涌来,其它彩棚的男女吓得赶紧跑出去,一时场面乱糟糟的,又有御林侍卫上前,稳住大家伙,命令大家都过去旁边一处。 顾兰馥掉进水里后,先是咕咚喝了几口湖水,呛得要命,之后死命地扒住一根浮木才算没落下去,哭着喊道:“救命,救命,快救人哪!” 可是掉进去的人颇有几个,一时哪有人来救呢。 如今才是春日,天没暖和起来,落了水后真是浑身冰冷,她忍不住打着冷颤哆嗦起来,手险些抓不住那浮木。 偏偏这个时候,还有一些彩花什么的散开来,连同头发贴在她脸上。 她狼狈地抹了一把脸,眼泪都在往下落。 突然间,她想到了什么。 上辈子,那个她已经忘记了不知谁家贵女,不就是这样哭着用手抹去了黏在脸上的彩花吗? 第15章 觉得很好玩是吗? 顾锦沅和谭丝悦其实没走多远,听到这彩棚轰隆之声的时候,两个人回头看,一看之下,谭丝悦吓得捂住嘴巴,几乎说不出话来。 就在刚刚,她们还在那彩棚里啊,如果她们再晚一些离开,或许就会跟着一起落水了! 刚才顾锦沅拉着她离开,她还想再多玩一会,不曾想顷刻之间已是巨变。 谭丝悦看着那群落在水里的人,有年轻的侯门公子,也有娇滴滴的女眷,如今落在水里,头发湿黏黏,衣裙湿透了贴着身子不说,那尖叫的样子,那哭喊的样子,实在是体面全无!更何况,若是一个不慎,怕是有性命之忧! 如果不是顾锦沅刚才拉着她离开,只怕她如今已经掉到水里了。 谭丝悦和顾锦沅不一样,她自小生在侯门之中,娇生惯养备受宠爱,哪里见过这个,一时浑身发冷,吓得脸色苍白,紧握着顾锦沅的手不放开。 顾锦沅倒是淡定得很,一则根本没出什么事,二则便是落水了她还可以洑水,三则就算像水里那些贵女一般狼狈又如何,又不是要命的事?她可以不在意。 所以她倒是淡定得很,但淡定归淡定,想起刚才顾兰馥的种种奇怪行径,不免冷笑不已。 好一个顾兰馥,是算准了那彩棚会塌吧,她怎么知道的?这彩棚坍塌有什么阴谋在里面? 顾锦沅细想这背后缘由,竟也是手脚发冷。 她在陇西本日子无忧,说不得再过一年,为外祖母守孝期满,就会寻一个踏实男子嫁了,就此在陇西过着寻常妇人的日子,从此后和这燕京城是毫无瓜葛了。 只是她被接回来了,不回来不行。 回来了,却是人心处处险恶,无一处安稳,便是睡在榻上都不能安眠了! 顾锦沅回握住了谭丝悦的手,用异样的语气说:“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谭丝悦:“对,太奇怪了!这里面肯定有鬼!” 但具体怎么回事,谭丝悦没说。 谭丝悦虽然是娇生惯养的,性子单纯,但她不是傻子,这种发生在皇宫里的阴谋伎俩,只怕是背后水深,远远不是她一个侯府贵女提的事。 顾锦沅此时已经缓过神来了,从最初的心寒中恢复过来后,她微微昂起下巴,望着不远处水中挣扎着的顾兰馥:“你看我meimei,好生狼狈,哪里还有半点宁国公府贵女的体面?” 谭丝悦自然是看到了,她咬唇,却是道:“你这meimei,你以后可真是……” 多余的话,她没说,但是意思,彼此却是懂的。 顾锦沅收回眼来,看向这位自己今天才认识的姑娘:“谢谢你,丝悦。” 谭丝悦却有些激动了,她越发握住了她的手:“谢谢你,锦沅,如果不是你,我刚才,我刚才怕是——” 她深吸了口气:“以后有什么事,你告诉我。” 她的话语有些凌乱,前言不搭后语,不过顾锦沅却明白她的意思,顾锦沅点头,越发握紧了她的手。 这个时候,彩棚外已经有些乱了,御林军侍卫跑来了,谭丝悦的哥哥也过来,要让谭丝悦离开,见到顾锦沅也在,自然也要带着她回去殿里。 不过顾锦沅却拒绝了,她推说她过去偏殿,那边有她祖母的嬷嬷在,谭丝悦兄妹信以为真,自己先回去了。 顾锦沅告别了谭丝悦兄妹后,却绕了一个路,过来了彩棚附近。 她刚刚去桃花坞的时候,那边路已经走过了,依她过目不忘的记性,想从中走个近道倒是不难,很快便过去,只见这边依然乱糟糟的,不过好在掉在水里的贵女已经陆续被捞起来了。 顾锦沅在人群中寻找着顾兰馥,只见顾兰馥哭喊着抱住一根浮木,样子好生狼狈,求着人家快来救她,说她就要不行了。 她看着这一幕,不免好笑,想着她刚才一心想害自己,是不是也希望自己落在水里体面全失,如今看来,真是害人害己,只是可惜了胡芷云无法看到自己女儿这可怜样子。 不过—— 她看向四周围,周围依然有不少百官家眷,并没有离开,有人甚至试着将风筝扔进水里让她们去抓住洑上来,当然也有人从旁指指点点看热闹。 想必这一幕明天就会传遍燕京城,到时候这位未来的二皇子妃可是丢人丢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