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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同样是个乌鸦头。 “……” 在阮阳茫然的注视中,第三颗鸦头钻了出来,声音听上去似乎是一位沧桑的老者:“不要吵,和气生财。” 仔细看去,这三颗头居然还是长在同一具身体上的,画面十分诡异。 “……”阮阳两眼睁大,天啊!三头怪! 作为从小沐浴在社会主义阳光下长大的五好青年,阮阳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科学的生物。 他脑子里的那根弦刹那间绷紧了,求生欲爆棚:“对不起我来错地方了。” 撂下这句,他就准备走为上计。 见阮阳往外跑,刚刚那位“面试官”连忙出声阻止:“你别走啊,你走了我这不好交差。” 不足二十平的办公室乱成了一锅粥,两颗争论不休的乌鸦头、翻箱倒柜手忙脚乱的“面试官”,还有一个恍惚的阮阳。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推门而入。 来人穿着一件黑色风衣,他的身材颀长,剑眉星目长相优越,最让人无法忽视的是他身上那种格格不入的凉薄,仿佛从某个很远的地方赶来,越过千重山,行过万里路,寒露已经浸入骨髓。 他出现在门口,刚好挡在了阮阳跟前。 阮阳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长相,只感觉对方似乎在他眼前拂了一下,世界就陷入了一片黑暗,意识也很快沉了下去。 待到肖司明把人放置在一旁用来待客的沙发上,办公室里早已鸦雀无声,吵架的缩起了脖子,翻箱倒柜的也乖乖贴着墙根站好。 几道声音齐声道:“老大好。” 肖司明:“怎么回事?” 刚刚还在吵架的两颗鸦头你一句我一句,将刚刚他们和阮阳之间的那场“面试”乌龙一五一十地描述出来。 “都是卫瑄的锅,跟人闲扯半天都没发现问题。” “就是就是。” 在甩锅方面,鸦头们向来很和谐。 被迫接锅的卫瑄喉头一哽,不甘示弱地将锅甩回去:“人不还是你们放进来的,比我多长两只眼睛不也一样没看出来?” 肖司明凉凉地看了他们一眼,一人一鸟立刻停下了争论。 卫瑄脸皮比较厚,安分不到半分钟,就敢斜着眼睛打量肖司明。 在得到肖司明一个“你说”的眼神后,他积极上前说出自己的想法,试图将功补过:“这人,怕是有些不太对劲。” 见肖司明没反驳,他接着说道:“虽然是个活人,但身上阴气很重,估计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对方来头还不小。” 他们这地方,对外界部分人说是灵异事务所,对内其实算得上是一个半废弃的中转站,连接着阴阳两界。 活人除非有特殊渠道,否则根本进入不了这里,甚至连结界都碰不到。 这是事务所成立以来一直默认的规矩,躺在沙发上的阮阳则是第一个例外。 这背后的缘由肯定得查,而且八成就是他接下来的工作。 果然,肖司明看上去并不怎么将阮阳这起例外放在心上,他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随koujiao代道:“人是你负责接待的,无论怎么说,你跟他聊了二十分钟,让他白白损失了些精气,等人醒过来,这件事你负责跟进调查。” 卫瑄“嗷”的一声,心说只要不扣工资一切都好说。 下一秒,肖司明就十分温和地表示:“解决不了的话,维修结界的钱你掏。” 万恶的剥削阶级。 卫瑄欲哭无泪。 阮阳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被人打了一顿,哪里都疼。 尤其是头,疼得他一时半会儿起不了身,委屈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卫瑄看他挣扎着坐起来又倒下去,如此反复几次后,终于不忍道:“你别折腾了,躺着吧。” 阮阳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条小毛毯,气若游丝:“我这是在哪儿?” “灵异事务所。”卫瑄向他做起了自我介绍:“我是卫瑄,这是肖大、肖二和肖三。” 从沙发后面露出一排乌鸦脑袋,大小比之前阮阳看到的要小上许多,六只黑豆大小的眼睛正齐刷刷炯炯有神地看着他,忽略这三颗头是长在一个身子上的话,看上去还挺萌。 阮阳闭了闭眼,好吧,不是梦。 他是真的遇到灵异事件了。 “对不住啊兄弟,”卫瑄的语气听起来并不怎么走心,“先前是我没留意,把你当来这儿报到的怨鬼了——算了,不提这个。你要知道,普通人在我们这里待着是会消耗精气的,你现在觉得难受就是精气损耗的后遗症,没事,只是身体难受了些,不会让你折寿……” 卫瑄是个话痨,话匣子一打开轻易合不上,阮阳听得一愣一愣的,努力接收消化对方丢过来的信息。 好半天,他理明白了:他是过来面试的,却阴差阳错进了这家灵异事务所,还将这里的工作人员——也就是卫瑄,当成了面试官。 “不过有件事得告诉你。”卫瑄话锋一转。 阮阳:“什么事?” 卫瑄:“你快死啦。” 他的语气平铺直叙得像感叹“今天天气真好”一样,阮阳差点以为是自己听岔了。 兔子急了会咬人,阮阳抓住他的衣角,眼睛一瞪,看上去就是只即将暴走的兔子了:“你不是说不会折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