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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他们……是怎么回事。”子尘看着那些在夜晚醒来的人有些惊愕地说。 那些人像是普通的城镇居民一样砍着树木,劳作着。可他们的目光却呆滞而可怕,像是在半空中有人提着巨大的提线。 而他们不过是提线下连着的木偶。 “他们已经死了,戒奴刚开始还会有自己的意识,可逐渐他们就会变成丧失者,完全失去理智和意识,和死了没什么分别。”德尔科看着那些呆滞地劳作着的男人们说。 “离开这里,他们虽然现在还很平静,但他们随时可能会……”女孩声音颤抖着说。 “我的孩子,你是想带这些人离开吗?”几十名身着黑袍、戴着银质鸟嘴面具的瘟疫医生拿着长长的木棍从森林深处走出,像是畜牧着牛羊一样畜牧着那些劳作着的男人。 他们的声音嘶哑如古鸦。 面具上有着红色纹路的瘟疫医生缓缓举起他手中长长的木棍,像是在月光下祭祀的巫师。 “我的孩子们,去撕咬你们的敌人吧。” 那些劳作着的男人突然缓缓抬起他们的头颅,像是被上空中的线齐齐拽起一样。 男人们拿着手中的斧子,像是缓慢移动的潮水般涌来。 “带她先走。”西文把女孩推到子尘身边,自己抽出了长剑,盯着那些如潮水般涌来的丧失者。 “她也会变成丧失者的,她也会变成和那帮人没什么区别的行尸走rou。”德尔科看着西文说。 “可她现在只是一个女孩。”西文咬着牙说:“子尘,快点带她离开。” 月夜之下,瘟疫医生脸上银质的鸟嘴面具被照耀的冰冷而死寂。 他们像是主导着这场厮杀的祭司,冷漠而残酷。 面具上绘着红色纹路的瘟疫医生猛然落下他手中的长棍! 所有的丧失者突然化身成了凶猛的野兽,他们在森林中迅速地疾行着! 他们要去将这些闯入者撕咬成碎片! 子尘握住少女的手腕在过膝的杂草中奔逃着。 女孩的手腕伶仃而细,像是能触摸到血rou之下的骨头一样。 他们身后是那些丧失者如同兽类般嘶吼。 然而女孩却突然从子尘的手中挣脱。 女孩的胸口不停喘息着,像是惊慌的幼鸟,“我……也会变成那个样子的,我不能离开这里。” 她向后跑去,白色的裙角掠过及膝的杂草。 子尘想要拉住她,却突然被被飞过的沉重斧子割伤了右臂。 鲜血从右臂流出,染红了少年身上的圣殿骑士披风,他捂着自己受伤的右臂想要冲到少女身边,却被那些如同凶兽般的丧失者围住。 子尘抽出锋利的匕首,在那些凶猛的丧失者之间厮杀着。 鲜血从少年的脸上伤口处落在杂草上。 他想要将匕首刺入一名丧失者的身体,却被猛然击倒在地! 沉重的斧背落在少年的身后! 子尘觉得自己骨骼都要在这样的重击下破碎。 女孩惊惶地后退着,却猛然被那名脸上绘着红色纹路的瘟疫医生握着脖颈举了起来。 她的脖颈纤细如同鸽鸟。 “不乖的孩子是不会被喜欢的。”瘟疫医生的鸟嘴面具在冰冷的月光下渗着诡异的光泽。 他缓缓收紧着戴着黑色皮革手套的手。 少女的白裙垂落。 在无数丧失者的围困中,子尘透过那些缝隙看着挣扎着的少女。 鲜血从少年的伤口处流出染红杂乱而生的野草,那些丧失者像是撕咬着猎物的兽类,凶残而无意识。 子尘扯住他身前的野草,像是溺死的人握住稻草一样…… 他仿佛又看到了很多年前他养着的那只兔子。 那只兔子那么乖,白白的,躲在他的怀里,像是心口都被暖起来了一样。 但他没有看好他的兔子。 他在树林中惊慌地寻找着他的兔子。 可当他扒开那些杂乱而生的野草,看到的却是扑向他的兔子的野虎! 老虎吃掉兔子,是老虎的错,还是兔子的错? 可不管是谁的错,总归是你没有看好你的兔子的。 既然是你的错,那便以杀戮为补偿! 身染鲜血的少年嘶吼着从杂草中挥出自己的利刃! 他握住砍向他的丧失者的手臂,力道凶狠地近乎要折断那名呆滞男人的胳膊。 子尘将利刃送入那些丧失者的身体。 鲜血在他的体内开始燃烧。 仿佛他身体里流动的便是沸腾的巨渊之银,只等一个火星落下,便是焚焰千里! 而他像是不知疲倦一样地厮杀着。 匕首一次次隔断那些丧失者的脖颈,一次次送入那些兽类的心脏。 老虎吃掉兔子,是老虎的错,还是兔子的错? 那么,你又是谁? 是兔子,还是老虎? 抑或是能够吞食一切的凶兽!? 这是他的战场,他就应该厮杀。 血流成河也好,焚焰千里也好,这终归是他的战场。 老虎吃掉兔子,而他吞食一切将他惹怒的! 不问对错。 只问他手上的利刃! 扼住女孩的瘟疫医生看着那个厮杀一切的少年一步一步地向他走来。 他看向那个少年,“我会杀掉这个女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