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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狗说他又抠门又小气,我还不信,都是秀才老爷了,还差这点钱?今天你看看,可不就是个抠门鬼,还秀才,我呸!下次咱们再去,必须得要一两银子。” “对对对,咱都好几个月没吃过rou了,一两银子都是少要的。”关母想起rou的味道,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他娘,咱们得好好商量商量,下次咋要这个钱,都怪村长那个多管闲事的,不然今儿怎么也能要到二斤rou。”关父这嘴里也没滋味,想rou吃了。 “就是,咱家的事他瞎管啥!”关母馋的直吧嗒嘴。 两人商量了半天,似乎也没商量出什么好的办法。 顾北知可不知道关南虎夫妻俩还要上门找事,他都让步了,但显然人心不是这么容易满足的。 第二天一大早,顾北知和关杨在村口碰了面,他们约好了一起去镇上,关杨要回先生家里上课,顾北知得去上工。 “哥夫,昨天大伯和大娘去你家了?”关杨昨天晚上听见他娘和他爹说这事,关二婶气的跟个葫芦一样,想去关南虎家理论,被他爹拦下了。 关二叔多了解他的哥哥和嫂子,这事儿肯定还没完呢,现在去理论有什么用,得想办法打消了哥嫂的念头才行,夫妻两个关起门来商量了很久,还把家里攒的银子拿出来数了半天。 “你也听说了?”顾北知只知道村里传播消息很快,但没想到晚上发生的事也能这么快传播开。 关杨点头,“哥夫,我那大伯...总之你多多包涵吧,我哥真的不容易,你千万别因为大伯他们一家生气,要是可以选,我哥也不愿意这样的,唉...” 小辈不能说长辈的不是,关杨就是有一肚子的难受,也只能忍着不提,只能让哥夫多理解理解,但要是顾北知生气,他也没有办法。 关杨今年二十一岁了,早就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但他总想着考中了秀才再说。 关二叔和关二婶心里有着打算,虽然一直攒着钱,但也没有提过给关杨说媳妇的事。 “阿杨不用担心,我和你哥好着呢,他爹娘的事儿我会看着处理的。”顾北知摸了摸关杨的头。 古代就是这点特别好,熊孩子很少,关杨这么大的孩子已经十分懂事,甚至能撑起一个家了。 顾北知像是看到孝顺懂事的小辈一样,拍拍关杨,主动转移了话题,“《孟子》背的怎么样了?上次给你讲的都明白了吗?” “背到问策篇了,我重新写了一篇感悟,等中午给哥夫看看。”一提起学问,关杨的注意力立马集中起来。 “很好,那我先考考你背诵,“舜往于田,号泣于旻天,何为其号泣也?”顾北知起了个头。 “孟子曰:“怨慕也。”万章曰:“父母爱之,喜而不忘;父母恶之,劳而不怨。然则舜怨乎?””关杨流利的背出后面的段落。 “很好,那关于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你有何解?”顾北知又问了一个释义。 关杨把自己的理解讲了一遍,看得出来他有自己好好的去体会,但因为年纪和阅历的关系,这种体会还是太流于表面,不够深刻。 顾北知知道阅历这东西,除了他自己去经历之外,别人是帮不上忙的,但是他可以换一个角度给他先灌输一些东西。 正所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看得书多了自然就明白的多了。 “阿杨,我给你讲个故事,从前有个富商,打算去最南边的夷族所在的区域做卖鞋的生意。于是他找来两个伙计去做市场调查,看这个地区大约能消化多少鞋子,又喜欢什么样的鞋子。” “两个伙计便去了这个地方考察,过了一个月,两个人回来了,富商问,卖鞋这生意可以做吗?” “第一个伙计垂头丧气的说,哎,不行啊,这地方的人都不穿鞋,鞋子肯定都卖不出去!” “第二个伙计信心满满的说,这生意肯定火爆,咱们得多备点货,每种鞋都要有,一定能赚很多钱。” “富商头疼了,两个伙计的说辞完全不一样,这可怎么办呢?” “阿杨,你说富商应该听谁的?”顾北知讲了一个很普通的创业故事,打算从简单到高深给他一点点开拓思路。 关杨仔细思考了一下,“我觉得都可以,如果是听第一个伙计的,富商可以换一种生意做,这样可以避免货物卖不出去的风险,但可能要继续耽误时间。” “如果听第二个伙计的,虽然承担着货物卖不出的风险,但如果能卖出去,整个夷族都来买他的鞋,也能赚不少钱。” 乍一听关杨的考虑很周全,将两种选择的后果都考虑到了,但其实他是没选出来,只能说一些理论来糊弄一下。 顾北知哪里能让他糊弄过去,“只能选一个呢,你觉得应该选什么?” “我...我选第一个,夷人不爱穿鞋,肯定不会买鞋子,要卖出去肯定要费很多功夫,也不见得能成功。”关杨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按照自己心里的想法选了。 “你这种想法不能说不对,但也证明了你不适合做一个商人,你看,我这个故事里的几个条件。” “第一,富商要做卖鞋的生意,鞋是人们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物品,第二,夷人以前是不穿鞋的,他们不知道鞋子的好处,所以整个夷族都可能成为富商的客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