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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还有关南虎他爹留下来的银子支撑,再加上关舟没日没夜的干活,他们虽然懒惰,但除了吃点rou、穿点没补丁的衣裳,倒也不花费多少,日子也算好过。 但关舟嫁了之后,地里的活都得他们自己做,头一年几乎颗粒无收,只能用钱补上税,买了粮食来吃,后来关南虎夫妻俩就知道要按时按点下地干活了,这活儿干的多了,衣服、粮食、rou都费的更快了,他们又是不亏自己的,钱也花的更多。 到了今年,家里是一点儿铜板都没有了,原本村里人都嫌关桥懒,十六七的大小伙子,天天在家躺着啥事儿不干,谁也看不上他,都不愿意将自家女儿嫁给他,要不是这样关南虎也不用去和弟弟闹腾,不让关杨定亲。 主要是这堂兄弟俩的差距太大了,关南虎心里受不了,关桥说亲难的不行,别说没有女孩愿意嫁,小哥儿都看不上关桥。 关杨就不一样,打小就勤快不说,还读书识字,不像关桥,读了两年就说什么也不去读了,整个一个惫懒货。再加上关杨还打算考秀才,又不像其他人家的读书郎那样不干活,想嫁他的人一大把一大把的。 要不是关南虎瞎搅和,关杨现在可能孩子都有了。 但今年有了转折,有个在山沟里的村子,这村里有一个老汉姓张,他家姑娘到了要嫁人的年纪,山沟村穷,老汉不想让自家姑娘一辈子像自己一样在山沟里受穷,就想着找个山外头的人家嫁了。 媒婆就把这个姑娘说给关桥,她和关南虎婆娘说,这人是山沟里的,对他们村里的情况不了解,一听说关桥识字,以后还要考秀才,就有些心动,但因为老汉怕姑娘受穷,想多要点彩礼,至少要三两银子和一只银镯子才行。 一开始关母还嫌贵,那媒婆小声儿跟她说,“那张老头说了,到时候彩礼一分不少给姑娘做嫁妆,他还再添点,你算算,是不是相当于一分钱没花把媳妇娶了?” 关母心动了,但即使这样,她家现在也拿不出来彩礼,兜比脸还干净呢,于是面上装着犹豫,想说再等等。 那媒婆又说了,“我也就是看你家关舟嫁的好,顾秀才挣了不少钱,孝敬你们一点半点的也就够彩礼钱了,还有关杨,没准儿秋后就是秀才了,条件多好啊,你家关桥可是沾了他哥夫和堂哥的光了,要不然我都懒得说给你。” “我可告诉你了,张姑娘水灵着呢,屁股又大又圆,肯定好生养!” “光水灵也不行,要是家务事半点不会干,那不是看着摆样呢?我儿子可是老关家的嫡长孙。”被媒婆贬低了儿子,关母心里头不高兴极了,面上也露出了生气的模样。 “嗨,瞧你这话说的,这家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还能养个小姐出来不成?家务事儿利索着呢,还会做一手好菜,要不是老张头非要把姑娘嫁到山外来,早被人娶走了!” 那媒婆也看出来关母不高兴了,但她可不顺着说,关桥啥样,王家村谁不知道啊?也就关南虎夫妻俩惯着,把惫懒货当成宝贝蛋,还嫡长孙,当谁不知道落在王家村的这一支姓关的原来也是旁支呢? 别管关母心里咋觉得儿子好,她其实也清楚,村里人对他们一家的评价,看媒婆那模样,半点都不讨好自己,倒是更信了几分,没办法呀,全村人都觉得顾北知和关杨好,一群势利眼的,看不出她儿子是块上等的璞玉! 那媒婆可是个人精,看出来她心里信了几分,连忙道出自己的目的,“我也不瞒着你了,你儿子婚事难说成,可是我一桩糟心事,去和别的村的姐妹唠嗑净被人罕掺了,这不,终于让我得这机会了,再一个,你家关桥要是和张姑娘成了,媒钱得给我五百钱。” 这媒婆之间,也是要相互攀比的,主要就是攀比做成了哪些姻缘,关桥娘早两年拜托媒婆找过,但一个都没成,确实是让媒婆落了面子了。 “啥?!五百钱?!你咋不去抢呢?!没有!”关母一下就急眼了,要知道村里做媒,要不是亲戚朋友之间相互介绍,要不是找媒婆给说合,前者平时亲近的都不用给东西,后者每次也就收一百文,还是得说成了才行。 这一张嘴就要五百文,确实是太贵了,但是那媒婆还觉得要少了呢,“这可是你说的,既然没有媒钱,这张姑娘我就说给树成家的大孙子了,人家大伯有钱,掏的起,啥样的姑娘也娶的上,你家的...以后就打光棍吧,哼!”那媒婆一甩帕子,不管她脸气的涨红,扭着腰就走了。她这一走,关母又后悔了,她儿子马上十八了,别说娶媳妇了,连定亲都定不上,村里的、附近村的,都找了,但离着太近了,人家一打听,后面都不跟他们再谈了。 这个家离得远,打听不着,光靠媒婆说了,要是错过了,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娶上儿媳妇,又一想,要是能早点娶上儿媳妇,让儿媳妇下地干活,她和她男人就不用受罪了,就像以前关舟在家的时候一样,顿时热切了不少。 可是家里没有银子啊,咋办呢? 关母把这事儿和关南虎说了,关南虎一琢磨,这事儿还得像媒婆说的一样,去找他儿婿要钱,平常一分钱不给,这小舅子要定亲,咋也得给点吧? 于是俩人一琢磨,等着拜年的时候要钱呢,结果顾北知把东西放下一句废话没说就走了,他们要钱的计划落空,只能等第二天关舟回门子再商量,结果关舟压根儿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