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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也知此事?” “知道,是我同她说的。”商人疑惑,“有什么不对吗?” “无事…”杜思笑了。 他此刻已知,真正杀害秦氏的凶手正是那人—— 子时深夜,崔胜勇刚与小四打过招呼,就要睡下,今日的小四似与平时有所不同,崔胜勇眼瞳微暗,最终上了床。 突然,打更声响起,一阵脚步声接踵而至,崔胜勇连忙起床,向窗外望去,可窗前种有一排翠竹,什么都望不见,只见得一道身影疾驰而过。 崔胜勇出了房子,却见几人手举火把,朝这里赶来。 为首一个人高马大的捕头冲崔胜勇道,“你一直在房?” “小民一直待在房中。”崔胜勇谨慎道。 “你可看到一人从这边奔走过?” 崔胜勇点点头,“看见了,不知各位官差大人为何事而来。” 捕头瞧了崔胜勇几眼,朗声道。 “抓捕逃犯,你旁边的小厮说刚刚跑过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你看清楚了吗?”他上前几步,腰间配饰作响,“不要说谎,拖延办案可是要坐牢的!” 崔胜勇望了望自己的窗户,笃定道,“小民窗前种了一排翠竹,看不清过去了什么人。” “很好。”捕头声音极粗,以至于叫喊声也如此之响,“把他带到衙门去!” 上前几名捕快,将崔胜勇团团围住,没几下便将他押走。 “官差大人,可是搞错了?为何捉小民啊?”崔胜勇佯装平静道。 捕头没有理会他,一行人浩浩汤汤来到衙门前,将崔胜勇带上王法大堂。 有许些未睡的民众赶来,身着里衣在一旁观看。 “嘿,那不是崔胜勇吗?他怎么被抓进去了?” “快去叫其他人,崔胜勇摊上事了!” 因崔胜勇素日人缘极好,没一会儿,堂下便聚了许多人。 人员按部就班后,宋知县端坐于公案之后,斜睨着堂下跪地的崔胜勇。 “大胆布衣,杀害秦氏、而后欺瞒官员,你可认罪?” “冤枉啊大人,小民没有杀人,还请大人明鉴!” 宋知县冷笑几声,“毋需狡辩,幸好有杜思在,不然本官可要铸成大错、枉杀无辜了。” 杜思从一旁走出,向宋知县行礼,“谢知县大人。 “快快请起,就由你替本官将此案经过叙述一遍,让这等狡诈恶徒心服口服。”宋知县做状道。 杜思起身,望着这个邻坊人人都称赞的大好人,眼底闪过缜密的光。 第40章 书房女尸(十六) “五月初旬,清晨卯时, 庄府一位名为春儿的丫鬟于书房发现了秦氏的尸体, 经检验, 秦氏右颈有一处长至五寸、宽两寸的伤口, 深约三寸,凶器应为一把正常尺寸的斧头,尸体未经搬移,书房正是第一作案现场。” 杜思缓步道,跪在地上的崔胜勇面色如常,尤带几分无辜。 “崔胜勇怎么被抓起来了?” “听闻杀害秦氏的凶手就是他!” “今早他还帮我搬过大米呢, 莫非其中另有隐情?” 堂下众人议论纷纷, 多半认为宋知县年纪大犯糊涂, 将事说开便会放了崔胜勇,站在一边的庄慧眨眨眼, 看着身旁的商人似乎想起什么。 这些话全流进宋知县的耳朵里, 他哼唧一声, 挥袖一拍惊堂木,又指着一旁挂牌道, “看不见这上面写的什么字么?肃静!” 众人纷纷闭上嘴,望向堂上杜思与崔胜勇。 “而杀害秦氏的凶手,就在庄府之内。”杜思笃定道。 “欸,秦氏也有可能为诸如窃贼强盗一类所害,怎么确定就是庄府人所为呢?”毛益似是疑惑地问。 “窃贼强盗为财而来,去的地方大都是卧室钱库, 书房只有一堆白纸,窃贼可能去么,先不说从哪儿偷,单凭窃贼能够摸到书房、并且得知秦氏行程与地形…大人不觉得太凑巧了吗?” 杜思略有些无奈,上个县的县丞虽不懂这些,起码不会问弱智问题,而这个邺城县丞毛益则令杜思好好涨了波见识,没有最傻、只有更傻。 “本官就是问问、问问。”毛益尴尬的笑笑。 “经判定,秦氏死亡时间约在子时至卯时间,当天夜里,她曾分别叫过三人去书房,这三人为庄府的算帐先生郑秋、柴夫力哥与丫鬟莺儿。”杜思顿了顿,望着公案后魂游天外的宋知县。 宋知县对视线极为敏感,当即反应过来,“呃、来人,将那庄府三人带上来!” 郑秋等人被带上王法大堂,三人跪在地上,哆嗦着抬起头。 “秦氏遇害那晚只叫了你们三人,本官这几晚辗转难眠,觉得此案有极大的破绽,本官的判断嘛、也稍稍出现那么一点点的误差。”宋知县哈哈一笑,伸出手比划几下。 三人身上均带着伤,只见囚衣上遍布血痕,甚是怖人,三人面色惨白,眼窝深陷,仿佛下一刻就会跌倒至地。 “幸好有杜思提醒本官,才未酿成大错、枉害无辜啊。”宋知县嘴上麻利,先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随后又道,“如今正好有个机会,能证明你三人的清白,定要好好珍惜、别再给自己添麻烦了。” 杜思忍不住背过身,不去看这位厚颜无耻的知县大人,郑秋三人毫无反应,唯有郑秋不轻不重的一声冷笑,才算回应了宋知县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