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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我让赵贵带回来的那两兄弟中大点的那个叫赵秋声生的孩子，年纪虽然不大, 却是个能屈能伸的小狼崽子，我打算把这些孩子交给他带着认些字，等咱们腾出手，再找人教这些孤儿学些谋生手艺。”赵疏桐道。 孤儿这么多，赵秋声要是能当上孩子王，他也轻松些。 因为赵秋织经常陪小红薯玩，裴栖对赵秋声兄弟俩的印象不错，也没因为赵疏桐给了他一个半大孩子做帮手不满意。 “夫君你说的那孩子弟弟经常陪着咱们小红薯玩，小红薯都快被人哄到找不到北了，公爹明面上经常夸那个织哥儿是个好孩子。但我私下听下人说啊，公爹悄悄吃味小红薯更喜欢织哥儿，经常说小红薯没有良心。要我说啊，小红薯这是像了夫君你，是个好美色的。” 赵疏桐深深地看着裴栖。 裴栖诋毁他和赵竹心好色，其实是变着法子想办法自夸呢。 他最近是不是太忙了，没有心思赞美裴小栖，裴小栖这都开始暗示他了。 “你看我干什么。”裴栖被赵疏桐的眼神看的不自在，他没有说错什么呀，小红薯那家伙有了陪玩的漂亮小哥哥，连一直陪着他的爷爷都忽视了。 “赵竹心的确需要一些同龄的玩伴了。”赵疏桐淡淡地道，等他忙过这阵子再好好陪陪裴小栖。 赵疏桐又想起，小孩子似乎也是需要自己的交际的，“有机会，我们多带着赵竹心接触一些和他差不多大的娃娃。” 之前赵竹心年幼，表达不出来自己的需求。 如今见了一个大几岁的小哥哥，就跟捡到了骨头的小狗似的巴着人家。赵疏桐也不忍心再让人孩子孤孤单单了，就和裴栖商量着怎么和赵竹心找些小玩伴。等赵竹心断奶，他的奶娘就要辞退或者打发做其他的事情，奶兄弟就不必多接触了。 “黄县丞家有个两岁的小公子，比小红薯大不了多少。下次黄夫人过来，我让她把他们家的小公子带过来玩吧。”裴栖道。 裴栖也是关心他家这个红薯娃娃的。小红薯想要朋友，他就给他介绍小朋友。 “其实，生个弟弟给他玩最方便。”赵疏桐意味深长地道，“正事说完了，咱们该说说为什么小红薯喜欢美色就是像我了。” 裴栖一点都不脸红，他不好看吗。 最近谁见了他，不是说他气度好，仪容好，不像生过孩子的人。裴栖都有些飘飘然了，赵疏桐也没打击他，只让他更飘。 * “大人，草民想问，你为什么要养那么多白眼狼！”赵秋声对赵疏桐安排他的差事十分不理解。 他不明白，赵疏桐为什么要收养这么多孤儿，还要让他教他们认字。 这一百多人，将来顶多只有两三个人能知恩图报。 大人好的时候，他们或许会尊重敬重大人。 等大人一朝落难，踩他最狠的，说不定就是这些人。 他的父亲就是这样一个例子，好人没有好报，被自己帮助过的学生带着人抢了他们的家，害了性命。 前车之鉴这么多，为什么还要做这些没用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做好人。赵秋声在家破人亡之后，就决定不做个好人了，他甚至不敢保证，自己将来会不会成为忘恩负义的人中的一员。 “你为什么觉得他们是白眼狼。”赵疏桐颇有兴味地看着赵秋声。 “因为我比大人知道人是一种怎样邪恶的怪物。” 赵疏桐拍了一下赵秋声的肩膀，“年纪不大，口气不小。” 他这个见识过人变成怪物的人，还没有说什么呢，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倒是悲观压世起来了。 “大人不信我？”赵秋声不服气地道。 “我信，只是我是官。” 赵秋声不解，他当然知道县令大人是做官的。 “善人行善事，讲究行善积德，遇到恶事才显善的软弱。而我为父母官，执掌一方权柄，所做之事，职责所在，大义所在。这些孩子失去怙恃，我护他们成人，并不存在恩情，也没有将来是否恩将仇报一说。他们将来要感恩，可以感恩朝廷给他们派了一个还算好的官。要怨，就怨这个世道吧。”赵疏桐道，他做这些事，并不需要人感激。大齐走一遭，为了不枉此行，改变一些东西，留下一下东西就足够了。 在自己能力之内，让多一些的人活下去，这本就是他这个县令的职责。 “赵秋声，本官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到底要不要去教导孤儿识字。” 赵秋声本来还在想赵疏桐刚才说的那番话，小人行小善，大人行大善。听到赵疏桐不耐烦的询问，赶紧应承道，“大人，草民愿意。” “本官相信你能管理好这些孩子，本官会在离任前尽量安置好你们，你要监督他们不能走弯路，做危害别人的事情。小公子喜欢你弟弟，你和你弟弟就先住在县衙。”赵疏桐道。 “——是大人，草民定不会辜负大人的厚望。多谢大人。”赵秋声稚气地道。 * “大人，十万担赈灾粮食，甘陇县六万百姓皆有所得，如今还剩两万担粮食在仓库。”黄县丞找赵疏桐来汇报赈灾的情况。 “再统计一遍，将没有土地、没有劳力和生活来源的困难家庭找出来，再每家补贴两百斤粮食，有重病没钱医治的，县衙可以不要利息借钱给他们治病，等他们什么时候有了什么时候再还。”赵疏桐道，“今年一定不能再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