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说完，她瞪了古如月一眼，平时胆子不大的人，怎么突然就会提意见了？ 古如月垂下眼，她当然听说过，可住在这边人多眼杂，她宁愿搬去山脚下那边，难道他们那么多个人，还怕个小疯子不成？ 再说了，他们以为知青点好住？还有得折腾呢？ “当然听说过，不过我们来这么久了，也没听说那小疯子惹出什么祸事。关键是住在那边会比这边方便。”林源清看着性格好，但在某些事情上相当的固执。 王洛何呵呵地笑了两声：“搬去哪里都行，对我来说没差。”反正该干的活一样都跑不掉。 齐燕燕把手里的瓜子磕完，吐了一地的瓜子皮，这才开口：“搬去山脚下，我们能种的地更多了吧，那我要种几棵毛嗑。” 蓝清丽没有想到，另外两个女知青竟然都赞同古如月的话，这让她非常不舒服。 她看向苏城安，“苏知青，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苏城安还没来得及回答，知青点的大门就被人敲响了。 “谁啊！”苏城安走过去，没听见回答，外头黑乎乎的，从门缝里也看不清。 他一打开门，一群人就涌了进来。 这些人一进到知青点，就直直往各个房间里冲。 他们正是被烧掉房子的那几户人家。 “快，快，我们以后就住这了。” “这里是我们大队，所有的房子都是我们大队的，应该优先为社员服务。” “真是倒霉，要不然谁想跟跟这些知青住一块啊！” 这些人的速度非常的快，有的已经冲进了敞开的房间里，坐着的知青迅速站起来，连忙去拦人。 古如月从地上捡了一块尖锐的石头，捏在手心里，往自己和蓝清丽的房间走去。 屋里，一个老妇人已经抱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孩躺到了蓝清丽的床上了，蓝清丽崩溃得大叫，要把人从床上给拖下来。 古如月到的时候，正好有一个妇人带着小孩也有进去，她想也不想，抬手就往那个妇人的背后砸去。 “哎呦，哪个挨千刀的打我！”那妇人叫着，抬手就往身后挥。 农村的妇女常年干活，力气都很大，古如月连忙蹲下来，往她的大腿下又是一下，如顺手掐了她手上的小孩一把。 小孩子一下子就嚎了起来，这个妇女连忙抱起来，就没空来兑入古如月。 而屋里的蓝清丽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把占了她床的婆子和小孩给拖出来了。 古如月知道蓝清丽是有点看不起乡下人的，觉得他们不讲卫生又没素质。 现在她的床被人碰过，能不崩溃才奇怪？ 整个知青点乱七八糟的，知青们想把占了屋子的社员都赶到门外，但是对于那几个壮汉，文弱的知青们并不是他们的对手。 还是有两间男知青的屋子被占据了。 倒是林源清和齐燕燕的屋子没被糟蹋，她们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回屋里呢。 这样的事情是知青们没有想到的。 他们以为有了大队长和支书的调和，那几户社员应该死心了，没想到人家更直接，直接上手抢。 知青们气不过，性格急的就直接跟这些社员骂了起来，然而比起吵架骂街，几个脸皮薄的年轻人谁能骂得过？ 蓝清丽更是被堵着门用各种不堪入耳的话给骂了个遍，她气得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古如月冷眼看着这一切，如果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望在大队上，那才是真的傻了。 在原文里，大队部对知青点就是采取的敷衍态度，即使他们有人去最近的公社告状也没用，那边的人压根就不想管上林村的事儿。 这几户人家就天天到知青点闹，知青们白天要干活，晚上又不能休息好，他们不能忍受这样的折磨，妥协了。 他们被大队部分散到各个社员家中，知青的凝聚力也就被大大削弱了。 原文里，上林大队的知青并不好熬，这也成了林源清扳倒上林大队部的导火线之一。 不过古如月记得，女主是认识了某个黑市大佬，得到了不少上林大队部的证据，最后才成功的。 现在自己出现了，不管蝴蝶效应怎样，她肯定要避开书中的结局的，而关键点就在这次事情上。 林源清见情况不对劲，早早就叫人去喊大队长和支书，这个事儿说出去，社员们肯定是不占理的。 这时候，她愈发地肯定古如月的提议了，他们知青宁愿换个破点的屋子，也不想和这群没法讲理的社员折腾。 然而让知青们生气的是，大队长和支书姗姗来迟，两人到了后，劝了这些社员几句，然而这些社员动都不动一下。 “你们看，都这么晚了，要不你们先勉强凑合一下，第二天再说吧。”大队长林长城其实不想处理这个事儿。 这几个社员来折腾知青总比折腾自己好吧，累了一天，一点都不想动。 “我不要！”蓝清丽都要崩溃了，“这是知青点，他们没房子住，就去其他社员家挤，都是一个姓的亲戚不会这点小事都不同意。” 林长安的脸当即就沉了下来：“蓝知青，你们既然下乡了，就要把自己当做广大劳动人民中的一员。你这话是在歧视农民，看来你是想再去接受教育了。” 都是从几年前过来的，谁还不知道教育的意思？ 微弱的烛火跳动着，却驱不散这漫无边际的黑暗，也成功遮掩了此时此地每个人的神色。 知青们都不是不知道轻重的小年轻了，到了这里，他们也深刻体验了一把强龙不压地头蛇的感觉。 大队部里，大队长林长城、大队支书林长安，两人虽然出了五福，表面上好像关系不怎么样，实际上许多事情上，两人配合得非常完美。 林长安说出那番话后，一时非常的安静。 过了一会，那些社员就欢呼起来，他们最喜欢看这个了。 尤其是到集市的时候，手里再带点烂菜叶啥的，扔一扔，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大队部林长城咳了一声说：“各位知青，我们是很欢迎你们能来我们上林大队的，而你们的目的是大队支援建设，现在社员们遭了灾，你们不也该伸出援手吗？” 林长城说了不少的话，肯定了知青们的劳动和付出，然后又说大队部和社员们有多么多么的不容易，要他们知青支持什么的。 毕竟他们知青来上林大队后，他们大队没有亏待他们之类的。 然后林长安就开始算账，说大队为知青门做了什么，比如建知青点花了多少钱，平时安排的农活轻重等等。 又说了这次的大火，大队损失了多少粮食，欠下多少的外债等等，其间还特地提到了知青们的工分。 “现在哪家的房子不紧张？就你们知青点最大了。你们先跟这些社员挤一挤，等社员们的房子建好了，他们再搬回去。” 林长城和林长安说了这么些话，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让知青们跟这几户人家住一起。 再不把知青们打散分到各个社员家里也行，有不少大队都是这样做的。 古如月低着头，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感觉有人的视线落到自己的身上，她稍微一抬头，就看到林长安朝着自己这个方向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她不由皱眉，回想书中的关于这个大队的描述。 上林大队出了一个职位不错的人，目前在县城的机关里工作，手中很有些权利。 所以上林大队的大队长和支书胆子也比别的大队大，要不然怎么敢这样对知青？ 就是笃定了他们头上有人。 而这些年，他们手上作的黑心事儿可是不少的。 特别是这个支书林长安，比较好色，根据原文中写的，第一批下乡的一个女知青被他给糟蹋了，最后怀孕跳河自杀。 而女知青的死并没有为自己找来公道，身上被泼的脏水反而更多了。 而书中关于原主的死并没有细说，但是古如月敢肯定跟这个林长安有关。 林长安一直就关注着知青点中的女知青，特别是那个胆小内向的古如月。 这种姑娘最是好拿捏了，而她的容貌也是一众知青中最出色的，不过平时伪装得好，没人发现罢了。 之前农忙，林长安也没空，现在可好，机会来了。 这些知青在他们的手中，那就是可以搓圆捏扁的圆子，任凭摆布。 林长城看了那些蠢蠢欲动的社员一眼，房子被烧的这几户人家都是血缘比较近的亲戚，个个都不好惹的，这才一天的功夫，他们就要被烦死了。 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把主意打到了知青的头上。 至于知青的日子会不会好过，他们一点都不关心的。 “既然你们都没意见，事情就这么定了。”林长城不觉得这些知青能翻起多大的水花来，随意扫了一眼说道。 “我不同意。”蓝清丽咬着牙说道。 她根本就没心思去想自己反对会有什么后果，现在她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床被人给坐过躺过，就恶心得想吐。 林长城眉头不由皱了起来：“蓝知青，你可得好好想想。” 林长安笑着说：“如果你们知青都不想和社员们住一起，那就跟其他大队一样，搬到社员家里去吧。” 知青分散了，就更容易击破了。 第5章 搬家 苏城安听了这话，眉头就皱了起来，事情比他们想的更加糟糕。 他下乡有几年了，对上林大队的干部是了解的，如果他们知青被分散到社员的家里，那么麻烦的事情只会更多。 大家平时住在一起，虽然会有摩擦，但是大家都是知青，只要做的事情不太过分都是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 但是知青要是住社员家里，不说别的光是吃饭就是大问题，毕竟不是每一户社员都是好相处的，也不都是好人。 如果女知青住到社员家里，那结果会怎样，简直想都不敢想。 苏城安在想，其他人也没闲着，都低声议论起来。 古如月靠近林源清，低声对她说：“山脚下。” 林源清侧头看了一眼古如月，眼底闪过一丝惊讶，自己不过是去医院带了半天，怎么感觉古如月有点不一样了呢？ 古如月说完低着头，一个人是不可能一下子改变的，她只能从小地方一点一点地更改别人对自己的印象。 之前他们就在讨论这个问题了，要不是那些社员突然过来，早就有结果了。 现在大队只给他们一个选择，如果还傻傻的同意，那真的是蠢到家了。 “大队长，支书，我不赞成把知青们分到社员家里。我们是来支援大队建设的，怎么能给社员们带去麻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