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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青溪见众人都忍不住窃窃私语了,立时扬声道:“当年围剿九嶷宫,十大门派并一些正道门派可是都有参与,薛无涯要为九嶷宫复仇,也应当是冲着整个武林正道来的。这样的包藏祸心之人,及早诛杀乃是好事,为何燕少侠还要在此纠缠不休。” “不错,当年的确是整个武林正道都参与了此事,可薛无涯是冲着整个武林正道去的么?只怕韩姑娘心里也是清楚的吧?”燕惊寒笑了笑,“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薛无涯为什么会冲着松风剑派、冲着岳掌门去呢?” 好大一个陷阱,若是一句说不好,又是一个把柄。韩青溪索性选择缄默。 燕惊寒本来也不是要她说话的,“先前在下问了一句话,诸位还记得么?在那次武林大会之前,整个武林几乎都不知道九嶷宫这样一个门派的存在,它又不像几年前的倚霄宫那样的的确确是罪行累累,那么为何整个武林正道还会如此兴师动众地远赴南疆呢?如今武林正道虽没有盟主一说,但松风剑派是第一正派,那么掌门所说之话自然是一呼百应,堪比武林盟主。倘若松风剑派的掌门说九嶷宫是个罪不容诛的魔教……” “姓燕的,你的意思是我外祖颠倒黑白么!”岳澄实在忍无可忍,“即便我外祖威望颇高,可其他门派的掌门长老难道是没长脑子的傻瓜,松风剑派说什么便是什么?” 话说到这份上,燕惊寒也并不曾生气,只是竖起一指轻轻晃了晃,“能当上十大门派的首脑,的确也不能是傻子。不过面对九嶷宫这样一个全然陌生的门派,若是松风剑派拿出的证据足够有说服力,便也容不得他人不信。更何况,那九嶷宫的宫主还在武林大会上一举伤了这么多前辈呢。” “你是说我们松风剑派弄虚作假?”岳澄气得简直要将一口牙咬碎。 “在下可不敢这么说!”燕惊寒耸了耸肩,装出一脸无辜的模样,“只是松风剑派放出的消息,先说慷慨赠药的沈千峰是魔教妖人,后又召开武林大会要商讨如何处置。沈千峰是九嶷宫主的爱子,听闻他被羁押,自然是要全力来营救的,如若不然他也不会踏足中原与武林正道起冲突吧?说起来,当年倚霄宫横行无忌之时,多少前辈都对此不发一言,还得考一个小辈出马才摆平此事,究竟是为什么?多半是觉得对沈千峰心中有愧吧?那么沈千峰究竟为何会成为一个恶贯满盈的魔头,也很有些意思啊。” “你……” 燕惊寒忽又走到沈望舒跟前,“说起来这也算是十大门派的丑事,我等小辈不好妄加评论,不过明月山庄立派不过数年,又一向与世无争,总能来评评理吧?” 评什么理?这是吃饱了撑的才会往这浑水里趟。不光是沈望舒等人,连叶无咎都闭紧了嘴,连连摇头。 萧焕沉默了许久,终于按捺不住了。他皱紧一双浓黑的剑眉,直视着燕惊寒,“燕少侠,明人不说暗话,方才你铺垫了这么多,总该说说正事了吧?” 第115章 章十六·祸起 “家父说喜爱音律之人,性子都会和缓些,萧少侠怎的如此性急?”燕惊寒嗤笑一声。 但眼下没人有心情跟他开玩笑。太华少主或许素日是狂傲了些,但也绝没有这般看不懂人眼色的时候,明知道这群人累了许久,根本不想和他多说话,却还在此喋喋不休地缠人,若说不是为了什么大事,恐怕没人相信。 见众人的眼神都有些奇怪,燕惊寒才敛了笑意,终于不再卖关子了,“好吧,看来诸位也没心情和在下啰嗦,那在下就长话短说了。此番薛无涯杀人劫财,其实是冲着松风剑派去的,这个大家没有异议吧?” 原本韩青溪是不承认的,岳澄他们也不会承认。只是绿萝坊的弟子们都缄默了——绿萝坊与松风剑派亲近归亲近,但终究是个独立的门派,并非附属,本门遇到麻烦的时候求助于松风剑派倒是无妨,不过松风剑派扯上了麻烦……谁还愿意与他们有难同当啊? 燕惊寒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而后又笑了起来,“薛无涯无端端的,为什么要针对松风剑派?自然是因为九嶷宫。可当年九嶷宫出事,也并非松风剑派一派之力所能及的,薛无涯为何不找其他门派?不过是应了一句冤有头债有主罢了。” 岳澄怒目而视,“你胡说八道什么!” “在下说错了?敢问岳小公子,各大派围攻九嶷,是不是因为松风剑派的缘故?若非江掌门召开武林大会,别家是如何知道有这样一个门派,又如何会在武林大会上损兵折将从而被卷入这一场纷争呢?”燕惊寒的语气忽然变得严厉起来,“在下说句不客气的,九嶷宫,分明就是被松风剑派所毁。” 岳澄大吼:“怎么,你想替魔教说话?” “魔教不魔教的,不都是你们一家说了算么?”有个太华弟子忽然出声,另外的师兄弟也齐声附和着。 燕惊寒倒是没帮着九嶷宫说话,毕竟为魔教翻案,吃力不讨好,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着:“九嶷宫既然是武林正道共同认定的魔教,而在下身为小辈不曾亲见,也不好说前辈们都判断错了。可是九嶷宫一向龟缩南疆,从来不在中原地界上作乱,没有松风剑派牵头,其他门派也不至兴师动众地前去讨伐吧?诸位,回去问问门中掌门或者长老,在讨伐九嶷宫之前,江湖上都已经消停了多长时间了,为何偏偏要惹出这么一桩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