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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无咎摸着下巴道:“紫微步法掌法名震天下,间或有弟子也是用剑的;朱雀羽扇也是江湖一绝。至于剩下两家,自然也是用剑的。谢兄,我说的可对?” 谢璧点头道:“不错。翠湖门中弟子几乎都是从小习剑的。” “那便是了,除非这位姑娘自己又在江湖上认识了什么人,不然这个凶手应当不是相熟的人。这伤口形状如何?可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叶无咎了然,而后又漫不经心地问着。 这回开口的是韩青溪,“从伤口上看,凶器应当有半掌宽,这么笨重的刀可不多见。且这伤口是倾斜的,凶手应当是居高临下一刀斩出。加上王师妹的尸身是在床上发现的,故而我猜是夜半时分她感觉到有些异动,正欲起身查看,但没想到凶手就在旁边,没来得及呼喊也没来得及挣扎便遇害了。” “杨师妹呢?”谢璧插了一句。 柳寒烟这回赶在了前面,“听闻杨师妹遇害之时,刚与陆师妹还有另外几个师妹在外头逛过夜市,应当是刚进门不久。杨师妹的房间与楼梯近些,先进门,另外几个师妹还不曾走远,便听见她倒地的声音,于是折回来查看。” 叶无咎哦了一声,“这么说,这回凶手是躲在房间里的?见人来了之后,就干脆利落地动手了。那凶手还真是就奔着杀人来的啊。” 房间里沉默了一阵,算是默认了这个说法。 丁雪茶便有些不安,“什么人这样丧心病狂?杨jiejie和王jiejie都是很好的人,怎么会招惹上这样可怕的人?” ———————————————— “武林大会一日不开,松风剑派一日就是旁人心中的武林盟主!”燕惊寒怒道,“你以为我太华为何能请到这么多人来岳阳?我爹的面子比岳正亭还大?号令武林的权势谁不想有,凭什么让松风剑派独占了去?不过人人都只敢想想,只有我爹敢这么做而已!” 沈望舒忽然有点期待,萧焕或是岳澄任中一个站在这里听见燕惊寒说这番讲话时候的表情了。虽然他对燕惊寒的观感并不大好,觉得这人为达目的有些不折手段了,不过这人虽然坏,却是坏得坦坦荡荡的,自己那点心思,就从没想过要隐瞒。 那个人笑着拍了几下手,几乎是笑容可掬地问:“唔,真是有魄力,佩服!然后呢?” “如今太华门召开武林大会,你再多杀几个人,天下人都会说是我们太华无能。若是我们子什么难保,这武林大会也就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如何还能将松风剑派踩下去?又如何才能做到你所说的事?”燕惊寒理直气壮地质问。 所以闹了半天,还是在针对松风剑派么?沈望舒忽然觉得没什么听下去的必要了,若是针对松风剑派,便是与他无关。虽然这人是九嶷旧人的可能没被洗刷掉,可听起来正道之中也多有口服心不服之辈,犯不着去疑心一个死人。 只是冻得久了,寒气也发作得有些厉害,沈望舒忽然觉得四肢有些发僵,根本站不起身来,稍稍一挣扎,却不慎碰到了边上的柴草。 这点动静只是微乎其微的,但屋里站着的两个也不是普通人,自然就听见了屋外的响动,说话声霎时停住。 要遭! 沈望舒很想施展轻功赶在两人出屋之前逃走,不远处便是一片小树林,只要能窜进去,他就有把握不会被找到。只是如今这境况,他几乎被冻住了一般,别说施展轻功,就连舒展肢体都做不到,只能听着两人跑出了茅屋。 但就在此时,沈望舒只觉得自己被一个温暖的身躯拢住,借着便是天旋地转,应当是那人抱着他就地一滚,从那边的柴草垛里滚了出去,一把按进另一边堆谷子的地方。 来人至少不是敌人。惊魂未定中,沈望舒只来得及这么想。 ———————————————— “这两位姑娘最近都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与门中其他弟子的关系如何?”叶无咎本来就聪明,又跟着沈望舒的时日久了,将他这些说辞早就记得滚瓜烂熟。 尸身验完了,待在里间也没什么意思,韩青溪、柳寒烟等女弟子便鱼贯而出。 摘了沾有血污的布手套,柳寒烟臭着脸道:“方才丁师妹说了,这两位师妹素日与人和善,也老实,极少出门走动,是断不会在江湖上结仇的,仇杀的可能性其实不大。最近她们二人一道去过的地方,你们也去过,便是扶桑楼了。” 掐指算着太华门给武林各派发公告的时候,还不曾发生沅陵的一系列事,谢璧也就不知道他们说的是怎么回事,少不得众人又将事情简单地与他说了一遍。 想不到此前经历过的事这么快就有了结局,且这个结局转得还十分出人意料,谢璧也免不得有些唏嘘。 不过眼下也不是感叹世事无常的时候,谢璧略一沉吟,便道:“诸位怀疑冯羿背后还有人在玩弄局势?这人的目的未免有些奇怪了。” “我倒是不曾怀疑过。”柳寒烟冷声道,“虽说冯羿的行为有些不合常理,可能帮着薛无涯作恶本来就已经违反了常理。倘若这些人还能按照常理行事,便不会成为恶人。没有证据之前,还是先从眼下能查到的线索入手吧,否则二位师妹死不瞑目。” 叶无咎瞧了她一眼,难得说话的语气是正儿八经的,“那好啊,且先数数江湖中用刀的高手吧。在下还是认为,这凶手应当是武林大会受邀的客人之一。毕竟按照柳姑娘的说法,两位姑娘与人为善,谁会千里迢迢赶过来只为杀两个小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