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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畅猝不及防被叫,又顾及松风剑派的面子,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只是一向与松风剑派交好的绿萝坊主却缓缓摇了摇头,“不曾。” 原本燕鸿是没准备等他二人回答,只是绿萝坊主给了他意外之喜,于是更加来劲,“一个闻所未闻的门派,仅凭从前江掌门一句话就成了魔教,一夕之间覆灭无踪,若是换到各位身上,定然也是心中不忿的吧?却不知这九嶷宫如何得罪了松风剑派,将要将之灭门不可呢?” 岳正亭仍旧不说话,面色也没什么波动。楚江流便道:“如今江掌门已然仙逝,自然是问不到了。只是在场的各大派,当年似乎就没有不曾遣弟子赶往九嶷山的吧?难道还是江掌门胁迫所致么?若在下记得不错,老燕掌门是第一个响应的,燕掌门便没想过问问究竟是为什么?” 太华老掌门也辞世已久,这话燕鸿自然是听不得,当即气得面皮紫涨。 燕惊寒虽然也听不得这话,但到底比他爹要冷静,便向着楚江流拱了拱手,“楚大侠,当年的松风剑派可算是江湖上独树一帜的大派,江掌门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江掌门的话,大家自然也不会怀疑” “那如今为何又把这些陈年旧事翻出来言说呢?若是太华门认定江掌门是蓄意针对九嶷宫,还请拿出证据来。否则我们松风先掌门的一世英名,就凭二位这几句话便玷污了,松风弟子可不答应!”另一名长老也怒目而视。 燕鸿缓了缓,示意燕惊寒退下,自己又道:“二十年过去了,时间的确太久,许多证据都湮灭难寻,自然不能做到板上钉钉,只是近日来又有了些不合理之处,就因为涉及松风剑派的先掌门,便不许再提了么?若是本座没记错,当年岳掌门只是松风剑派的一个普通弟子吧?似乎有一段时日还背上了弑师叛逃的罪名。不过后来岳掌门又洗脱了罪名,紧接着便传出魔教教主擅闯松风剑派被击毙的消息,然后江掌门召集诸位进攻九嶷宫,这未免有些太赶巧了吧?” “怎么,攀诬我外祖不成,难道现在又要算到我爹头上?燕掌门,太华门也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名门大派,应当知道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若是拿不出证据,我们松风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岳澄倒是对他父亲维护的很,听不得旁人说一个不字。 碧霞掌门的性子倒是比燕家父子要和缓许多,当即便笑,“岳小公子稍安勿躁。燕掌门这么一说,倒是让本座想起一桩旧事来。” 岳澄知道碧霞派与太华门关系好,可碧霞又不曾犯众怒,更不好与之撕破脸,只是皱眉瞧着碧霞掌门,端看他究竟能说出些什么话来。 “当年帮着岳掌门洗脱冤情,可不就是一个少年人么?后来江老掌门召开武林大会,将此人押至台上,说是他意图教唆门下弟子不成反被擒获,必须杀之以儆效尤,这才惹来了九嶷宫主东皇太一。”碧霞掌门笑吟吟地瞧着岳正亭,“诸位也猜到了,那位少年人便是东皇太一之子、九嶷宫大司命,也便是后来的倚霄宫主沈千峰。” 这段旧事知道的人也不少,反响倒也不算太大。楚江流也皱眉问道:“不知您这是什么意思?” “沈千峰是九嶷宫人,远在南疆,从前并不曾在江湖上听说过这一号人物,想来是极少在江湖上走动的,本座甚至怀疑他对中原武林能了解多少。”碧霞掌门摇了摇头,“一个初来乍到的年轻人,能准确无误地知道松风剑派门下生了变故,还能骗得松风弟子的信任且教唆于他……” 楚江流打断他,“若是沈千峰已经下山游历有一段时日了呢?正是因为从前他在江湖上声名不显,所以谁也说不清他究竟是几时下山来、又对武林中事知道多少。万一他早已定了计,甚至连掌门之事也是他一手谋划呢?” “楚大侠,空口无凭……” “您不也是随意揣测的么?” 虽说关系亲密,但燕鸿也不能容忍碧霞掌门抢了他的风头,便干咳一声,“二位且慢!方才本座已经说了,此事年深日久,早就寻不到证据,也只有蛛丝马迹可寻。本座既然敢在此等盛会上言说,自然还有可疑之处。待本座一一说明,诸位再定夺也不迟。” “啰啰嗦嗦,有屁就快放!”玄清这暴脾气的,一点也不给人面子,夹枪带棒便说得燕鸿面色铁青。 这会儿都争论沈千峰去了,倒是没什么人关注沈望舒,他也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在地上坐好,紧了紧身上秋暝刚给换上的棉衣。 燕鸿只怕是难成大事的。沈望舒暗暗摇了摇头。毕竟岳正亭这个被夹在风口浪尖上的人都始终面不改色泰然自若的,燕鸿是自己主动挑事的,不过被人挤兑几句便动了气,其中的涵养也差得太远。 只见燕鸿黑着一张脸,狠狠拂了一把衣袖上的雪粒,然后才缓缓地道:“适才本座也说了,帮了岳掌门后又被江掌门擒下的人乃是倚霄宫主沈千峰。且不论若是沈千峰早有颠覆松风之计何至于孤身犯险失手被擒,但是说这倚霄宫……” “倚霄宫怎样?”岳澄瞥了一眼地上的沈望舒,又盯着燕鸿问。 燕鸿应当是不愿意同一个晚辈耐心解释,便使了个眼色,让燕惊寒上前来应付岳澄。 燕惊寒的性子比燕鸿稍稍强些,虽说也并不怎么瞧得上岳澄,但好歹脸上是挂着一点笑意的,“若说九嶷宫远在南疆,委实说不好他究竟是不是江老掌门口中的魔教,但倚霄宫为祸武林,这却是不争的事实吧?据在下所知,岳少主与令师兄令师姐都在那小魔头沈望舒身上吃过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