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小说 - 历史小说 - 穿到虫星去考研在线阅读 - 第7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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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陆凌的严密监守下,蒙希已经有相当长时间无法与家虫取得联络,直到昨夜,雄虫才闯进他的房间,冷漠地传达着来自雄父的声明:“上将说,你现在长大了,他和雌君已经庇护你太久,这次不会再妥协了。”

    他原本仍然满怀期待地等候着家族的援助,却在庭审前夜收到了这样无情的口信,忍不住膝行向前抱住雄主的腿,满脸是泪地苦苦哀求道:“我不能入狱,求求您……小恒还很年幼,他需要我陪在身边。”

    陆凌平日隽雅柔和的脸此刻根本不为所动,正像当年被他亲眼目睹的那样,用拒绝陈言求助的方式再次回绝了自己的祈求:“小恒确实年幼,所以他不能有一个存在污点的雌父。”

    雄虫弯下腰来,柔软的金发垂落在他脸上,碧绿眼眸中没有一丝怜惜:“而你让我颜面尽失。”

    亚雌坐在冰冷的被告席上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的视线有些朦胧,强烈的屈辱和不甘使他的肩膀微微发抖,半晌才在监察官的催促下低声说道:“我认罪。”

    由光屏进行转播的庭审已经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陆忱陪同身体虚弱的陆怀坐在原告席上,同样经受着全体民众的审视。

    为了防止这位堂弟当庭猝死,他一直十分善良地为对方提供着简单的照料,此刻正面无表情地帮助双手震颤的陆怀开启一支密封试剂,听到蒙希的回答顿时有些惊讶地挑了下眉。

    他早就做好了与亚雌长期作战的准备,对方却在关键时刻忽然亮出一道白旗。

    这非常不符合蒙希的虫设,简直处处透露着古怪。

    同样听到这句答复的陆怀自觉大仇得报,当场失手摔落针剂、呼吸急促地爆发了腺体病。

    由于情绪太过激动,他苍白的唇线刷的一下沾上两行鼻血,眼泪也跟着一起狂流不止,又哭又笑的疯癫模样将旁侧站立的庭警都吓了一跳。

    陆忱默默地向另一侧挪了挪,不动声色地避开那两道小喷泉般的鼻血,皱眉望向被告席。

    蒙希的行为触犯了多条联邦法,被判入狱二十年、赔款星币一亿三千万,名下所有与医疗相关的产业统统被取缔和查封。

    他在庭警的辅助下签字确认供词,脸色比发病的陆怀更加苍白难看,对案件陈述中所提到的罪行供认不讳。

    但亚雌拒绝说明自己投资医疗机构所利用的资金来源,即便在场诸虫都对他背后获利最多的虫族心知肚明,蒙希的态度仍然极其坚决。

    他的表现简直称得上十分刚烈,宁肯受牢狱之灾,也绝不承认雄主和雄父插手了违禁药品的研发和售卖,甚至当庭哀哀落泪,指责司法官出于私仇篡改口供,引起一片哗然。

    坐在一旁围观看戏的陆忱心中疑虑更重,他始终觉得这位雌君自私狡猾、善于伪装,眼下对方宁可牺牲小我、也要坚决维护陆凌的做法十分古怪,这种行为发生在叶泽和莱恩身上倒还说得过去,蒙希的动机却显然不仅是“因为爱情”。

    或许,在亚雌心中另有一位牺牲自我也要极力保全的存在,而对方的安危又恰好被捏在雄主手中。

    根据南明提供的各种线索,这个身份呼之欲出:如果不是蒙希的雌父,就只能是他唯一的雄子陆恒,目前正在中央研究院就读,确实处在需要家族庇护、支持的重要阶段。

    陆忱若有所思,探询的目光刚好与表情冷淡的陆凌相对。

    亲手献祭雌君的雄虫似乎微微皱了下眉,启唇向他的方向无声说道:“一会儿我们谈谈。”

    那副冷冰冰的表情落在陆忱眼中就显得十分滑稽可笑,S级雄虫尚在惋惜没法通过蒙希的证词给陆凌一起定罪,哪里会同意这样厚脸皮的要求,立即同样采用唇语回绝道:“无话可谈。”

    陆凌在这只雄子身上一而再地大丢颜面,实际上却无可奈何,只能脸色阴沉地瞪了他半晌,尴尬又气恼地看向别处。

    雄虫伤害案已经有了判决结果,一系列研制和贩卖违禁药品的源头也被查封,但由于蒙希拒绝说明大部分基因药物的流向,监察官对他无可奈何,只好宣布先将亚雌收押,再继续进行调查。

    庭审结束后陆忱与公证处的长官交谈了几句,对方提醒年轻雄虫在三天内取回应得的赔偿金,还颇为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低声说道:“那段视频我看过了,你在机甲上很有天分,将来一定能成事。”

    S级雄虫十分礼貌地颔首道谢,视线却不由自主地盯着前方不远处正独自离开审判庭的陆怀。

    这位堂弟刚才拒绝了他的帮助,执意要乘坐公共飞行器返回疗养院,此时边走路边俯身剧烈咳嗽,乱蓬蓬的银发像一只炸毛的蒲公英,以十分奇特的频率反复左右晃动。

    陆忱敏锐的直觉被这幅古怪场景所触动,他与身边的长官匆匆道别,大步走上前去查看陆怀的状况。

    他的指尖还没触碰到堂弟的肩膀,这只憔悴的雄虫已经停止了咳嗽。

    从陆忱所站立的角度来看,陆怀先是挣扎着向后转身,痉挛的手指紧紧揪住沾满血迹的衣袖,唇角也糊满了白色的细小口沫,紧接着就呼吸急促地呜咽了几声,望过来的眼中划落几滴泪水,张开手猛地向前扑倒,正好跌落在自己脚边。

    “陆、害我——”他脏污的虫爪攀上了堂兄的裤脚,从紧紧闭合的牙关中挤出最后的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