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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到那探入他唇舌间的物事时,他忍不住吁吁的喘了一口气,腥甜之气在唇舌间蔓延,他以为他会退开。挣开自己不知何时闭上的双眸,却在睁眼那刹那对上那双近在咫尺的绝望哀痛的双目。 “恸儿恸儿——”他小心翼翼的亲啄他口内的每一寸,低低的轻唤着他,一声又一声恸儿、恸儿……带着令人窒息一般的哀痛,和那仿佛再也没有将来的绝望,让云恸僵怔当场。 “恸儿……恸儿……” 唇舌间的腥甜愈发浓厚,紧密相连的唇角一滴殷红滴落,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频频垂落而下,溅于那月白寝衣之上,犹如深冬绽放于苍茫雪原之上的红梅,惊心动魄…… 殿内烛火忽明忽暗,置于殿中的香炉青烟袅袅,炉上那龙凤雕刻宛若要动起来,乘风而去。窗外树影因风雪变得忽明忽灭起来,而寝宫里氤氲着青烟似随着风声慢慢流动,悄无声息的殿内深处缓缓传出的暖昧低低微音,似有如无一般飘散于偌大的寝殿内室,庄重而华丽的玄底绣明黄团龙帐幔深掩,突然,一只白皙骨骼修长的手豁然破幔而出,紧紧扣于龙榻榻沿,不知所为何故,那只修长的手似乎是积蓄了全身之力,手背骨骼暴突,青筋血脉毕现! 片刻之后,那破开的帐幔缝隙之处伸出了另一只同样指骨修长的手掌,轻轻将那扣于榻沿之手掰开,翻过掌心,与之紧紧相扣,扣紧之后,伴随着一声低低的闷哼,那两只修长相扣的手掌收回了帐幔之中,再没有伸出,只是帐中那低低的浅吟闷哼之声越发紧密,一声连着一声,再没有断开过…… 殿中忽明忽灭的烛火不知何时终于熄灭,殿内深处的暖昧浅吟久久不息…… 昏暗的帐幔之中,云恸侧身而卧,黑暗中的双眸无神无距,他就如同一座静卧于榻的石雕,无声无息,无感无觉。 身后那紧紧相贴密密相拥的炙热身躯一直没有抽离,可是他却如同感受不到一般。 那一场荒唐情事他已然不知是何时结束的,可是这一夜,他却始终没有合过眼。 玄湛侧身卧于他身后,双臂紧紧横扣于他双肩和腰腹,将他紧紧密密的紧扣于怀中,赤裸的身子相贴,没有丝毫的间隙。 可是这般毫无间隙的距离却让他满心都是荒芜,他甚至有种错觉,他们自始至终,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明明近在咫尺,可是却仿佛远得如同隔了天涯海角一样得距离。 但是,悔吗? 不,他不悔! 明明知道如若强要了他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也丝毫不悔! 他到底是有着帝王的自私,他爱得这么苦痛绝望,藏在心底十数年,不能言不能说,独自承受,而他爱的这个人却什么都不知道! 他爱得这么艰难,爱得这么痛苦,他却什么都不知道,而他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娶妻生子,甚至要他强颜欢笑,亲自给他赐婚,这对他来说,何尝不是残忍? 他身为帝王,身为这天下之主,九五至尊,对所爱之人,求而不得,还要他亲手将他所爱之人赐婚别的女人,他做不到! 他是皇帝,可是他也只是一介凡人,贪嗔痴恨爱恶欲,这些常人所有的他也都有,他也有爱人的权利! “我不会后悔。” 轻若蜂翼的亲吻落在云恸的耳侧,静卧不动的人儿一颤,哆嗦着轻颤了一下,又无动静。“恸儿,不管你是怨我还是恨我,我都不后悔。”将怀中背对着自己的人儿轻轻扳转过身子,玄湛翻身而起,将他缚在怀中,他甚至没有用那至高无上的‘朕”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夺皮翻转过身子,云倾哆嗦了一下,待到玄湛俯身将他笼罩于怀中时,他终于忍不住轻颤,低垂着眼眸,似是想起了之前那骇人的情事,在男人笼罩下的身子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 “恸儿……”看着怀中颤抖的人儿,玄湛眼中闪过一缕不忍,用双手捧住他的脸,迫着他微微抬起了头来。 云恸抬起头来,眼眸却依然低垂着,似是不愿面对这近在咫尺的人。 “恸儿……” 在他的眉心印下一吻,“以后留在我身边吧。” 背德luanlun又如何?违背伦常又如何?只要能将他留在他身边一生一世,即便是逆天而行他也势要将这个人儿禁锢在怀里一生一世! 此生唯他而已,他这一生所求,唯他而已! 云恸闻言,豁然抬眸,望定眼前的皇帝,那眼中瞬间爆发出的绝望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掉。 玄湛看着,心中一痛,“恸儿。” “……为何?” 云恸颤抖着双唇,有些艰难的启唇,那清亮的嗓音却嘶哑得如同被外间那凌冽寒风撕裂过一般,几乎已经失了声。 “恸儿?!” 玄湛听闻他启唇而出的声音,顿时大惊,撑起身子就要唤人,云恸却猛然伸手,一把将他拉住,固执询问,“为何?” 这一次,却已经是完全发不出丝毫的声音来,玄湛吓了一跳,翻身坐起,将他揽在怀中,“恸儿,别说话,我让全安去传太医来。” 云恸紧紧拽着他的胳膊,大声嘶吼,“为何!?”可是撕吼出的声音却依然是低哑近乎无声。 察觉到他的反常,玄湛回身,暗沉中看不清他的神色,墨发披散在他消瘦的肩头,衬出一股让人心惊的触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