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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胤乱了这么多年,边境上蠢蠢欲动的比比皆是,如今内里安定,这杀鸡儆猴的第一仗,怎么挑也不至于挑到云图那小国头上去吧?匈奴、西域诸国,哪个不比这云图势力强大? 云德和云九对视一眼,双双闭了嘴,云旬这小子不知这其中缘由,还能说出‘好大脸面’这样的话,他们却是知情的。 皇帝只怕是恨不得将整个云图挫骨扬灰,来为他和主上失去的皇长子陪葬。 云图的脸面是不大,可是主子所出的皇长子对皇帝而言,只怕是这天下仅次于主上外最最精贵的了。 云恸不着痕迹的轻叹了一声,那人如今虽还未动手,但只怕离动手之日也不远了,以他满积蓄满心的暴怒,只怕是不将云图踏平不足以平其愤。 但安南那边使臣先派去了一拨,收了贿赂谎称安南并无内乱,那前来京城求助平乱的安南王幼弟是个骗子,结果刚将那所谓的骗子压押入天牢,安南帝师领着长子奔逃入京再度求助平乱,双方所言一致,诸多细节都对上了,帝王在朝上大发雷霆,亲自指派了人再度前往安南一探究竟,封笔前,第二次出使安南的使臣便传了消息回京,安南确实发生了内乱,皇帝一怒之下,直接将收受贿赂的使臣给砍了,待来年使臣回京,只怕安南之事就要提上议程了。 “主上,您也觉得皇帝会先拿云图开刀?”看了看云恸的神色,云旬问道。 云恸摇摇头,“妄测圣意是大罪,今日除夕,不言朝政,喝酒吧。” 这里到底是天子脚下,不比西北大营,他知晓无论他做什么那人都不会怪罪于他,可是他到底不愿以如今这种身份过问朝中之事,更不愿参与。 “说得倒是。”云旬笑起来,直接就将话转了向,“前些日子,军师又在营中发了好大一通神威,罗将军到现在见了军师都绕着走。” “吔?又被收拾了?怎么记吃不记打啊?”云德咬着一条鸡腿,正晈了一口还来不及咽,听到云旬的话,诧异的低着下巴抬起眼,含糊不清的嘟囔道。 云九十二分嫌弃的瞅了他一眼,毫不避讳的将凳子挪开了些,“什么德行?当着主上的面儿,你能有点规矩么?” 云德咽下嘴里的rou,不屑的瞟了云九一眼,“毛病!在军中更怂的德行都有,我这算好的了,又不是酸秀才,讲究什么讲究?咱粗人一个,饭桌上要啥规矩啊?” “兵痞!大老粗!真该给你娶妻立府。” “你娶我就娶,你走我就走。”云德哼哼两声,对答如流。 云九顿时被堵得无言以对,只得咬着牙,将凳子再往旁边儿挪。 见他忙不迭的往一边躲,云德美滋滋的就着rou灌了一口酒,“你赶紧再挪点,我好坐得再宽些,都说饱食不如宽坐,我这既能饱食,又能宽坐,美哉!”说道最后,他还装模作样的拽起了文,那德行越发欠踹。 云旬笑得差点毫无顾忌的拍起桌子来,“难得,难得,好些年没见你俩斗嘴了,功力不减当年啊。老九啊,你这些年修身养性的功夫还是不到家啊,说起来,有闲功夫你真该去向咱们军师取取经,罗将军都要拆营帐了,军师都还能巍然不动呢。” 云九看着这两人,越发觉得牙疼了,这俩兵痞子,就该老死在西北,至少没有他们在眼皮子底下晃,他能多活几年。 云恸惯常见之,倒是对两人这般模样习以为常了。 他进了些膳食,此刻腹中七分饱,便放下了筷箸,孙敬叮嘱他修养身子少饮酒,他便滴酒也未沾,安静的坐着看他们说说笑笑。 “说起来,自从罗夫人过世之后,也就军师还能镇住他了。”当年的罗夫人,也是个闻名三军的能人啊。 “可不,这营中要是没有军师,罗将军估计要上天。” “我看也差不多,幸好有军师在。” 两人自小一起长大,后来又一起跟随先云王上了战场,再后来辅助小主子便一起去了西北,这些年惯常在军中,脾气秉性都相差不远。 可在云九看来,就是两个兵宿子臭味相投,听到那越来越不像话的闲扯,云九一左一右瞪了两眼,“什么乱七八糟的?罗夫人那是母老虎,军师难道也是母老虎不成?” 结果两个兵痞子一听,如出一辙的伸手摩挲这下巴,掀起半截唇角,点点头,云旬接话道,“还别说,听你这么一说,军师那样还真有点母老虎的潜质啊。” 云九怒道,“……混账东西!如此这般非议军师和罗将军,成何体统?” “也,老九,好多年没听到你这一声混账东西了啊!”云旬颇为怀念的笑道,“不过我们说的可是实话。” “可不,军师那比罗夫人那正宗的母老虎还要有威慑力,你看,如今罗夫人也过世多年了,军师呢,也独身一人,说不定两人什么时候就成其好事了呢?”酒一喝高兴,又在府中,云德嘴上一时就少了把门的。 “云德!” 云九听到这话,心惊胆战的厉喝了一声。 云德被这一喝,脑袋一懵,下意识的朝上座的云恸看去,云旬这也才反应过来,他们的话似乎触及了小主子,两人呐呐的对视一眼,惴惴不安的坐端了身子,大气都不敢出。 倒是云恸,见他们如此不安,不甚在意的笑了笑,“你们说你们的,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