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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大妖,为几个人类穿丧戴孝这像话吗?? “大家都穿的。” “我又不是大家。”苍伐皱着眉,伸手就要将白布从身上扯下来。 白言梨一把抱住他的手,轻声哄他,“乖,夫君乖,就穿半天好不好?” “……”衣服是不扯了,苍伐眼角抽搐,“你还当我傻着?” “你昨晚答应过我的,”白言梨晓之以情,“这些人,都是从小照顾我的亲人啊。” “穿也不是不行,”苍伐想到之后,淡声道:“你以后得老老实实听我的话。” “好。”白言梨和缓表情,露出点笑意,乖巧道:“夫君不说这话,我也是听你的。” 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可说撒泼就撒泼,说发狠就发狠,说哭就哭……苍伐不得不承认他现在都有些怕了白言梨。 和村中的队伍聚集后,苍伐手上也分到支点燃的香,两百多号人排成长队,男女老少皆都穿白,互相搀扶着围绕在十多具棺材旁,哭声震天的往山上去。 苍伐不耐烦,一路上连连叹气。 白言梨怕被身旁人看出来惹出事端,拉着他落到了最后。 看身周没有其他人,苍伐随手就将那支香给丢了,冷道:“死也就死了吧,往哪里一丢不是事,这吹吹打打的闹腾。” “你……” “我就弄不懂你们人类,”反正都死了,那破碎的躯体能有意识是怎么的,唢呐混着哭声,活像场闹剧,“老喜欢做这些无用功。” “夫君!”白言梨压着声音,神情严肃,“我要生气了!” “生气能怎么的?”一路上走到这里,苍伐觉着自己够给面子的了。 “……”深呼吸两次,白言梨咬着牙,握紧拳头道:“我是不能怎么样。” “那就……”苍伐还想讽刺两句,身前人转身甩手大步走到前头,一言不发的将他抛在了后面。 “……”苍伐伸出舌头舔了下干涸的唇,气乐了,“他还跟我发脾气?” “尊主。”司尾从袖子里爬起来,警惕道:“有妖群接近。” 无需他提醒,苍伐也已经停了下来。 村中的墓地在东边的山上,这一支队伍刚走到山脚,两三公里外,大约有二十多只妖正快速奔来。 苍伐盯着大步走在队伍前的人类,颇有些幸灾乐祸。 你跟我置气,这种时候活该受罪。 “需要属下去解决他们吗?”从妖气判断,并不很强,甚至比那天袭击镇子的狼犬还弱些。 “不用。”目光阴沉,苍伐停在原地,送葬的队伍中没有人发现他已经掉队,远处白言梨的身影越走越远,苍伐瞳孔深处变换了颜色,冰冷又无情道:“被其他妖追逐猎杀死于意外,契侣反噬也许不那么严重?” 这种想法这些时日一直在脑海深处隐藏,今天这样特殊的时机就又冒了出来,苍伐压制不下,蠢蠢欲动。自己在荒服耽搁太久了,五年前从帝畿出来的时候,他可是准备去侯服好好潇洒的。 只要不是自己动手,就算那些小妖不当场杀死白言梨,伤了他,过个几天人再一命呜呼,自己不就从此解脱了吗? 想想还有点小兴奋,苍伐打了个响指,原地变幻出张椅子,老神在在的坐下了。 司尾犹豫半天,还是提醒道:“万一您的伴侣死亡,属下也不知道您会遭受怎样的反噬啊。” 这都是未知的。 “总比我亲手折断他脖子轻吧。”再挥一下手,苍伐手中握上了把黑色的扇子。 司尾仍就担心不已,“要不要再慎重一些呢?” “我也不是非要他死,”苍伐玩味道:“看他运气吧。” “……”这几天观察下来,司尾可不觉着自己的尊主是完全不喜欢这个人类,以尊主的肆意妄为还常常对那叫白言梨的人类退让呢,虽说对方也耍了些手段。 “只要他能逃出来。”白言梨要是能从那群貉的嘴里跑出来,自己就当他命数未尽暂时留下他的性命。 看尊主已经决定好了,司尾不敢再劝,小心翼翼道:“那属下过去盯着?” “别让貉妖发现。”苍伐淡淡吩咐。 司尾马上应“是。” 黑色蜘蛛很快消失,苍伐想了下,瞬间移动回了“家”。 司尾赶到现场的时候,那些穿着白色丧服的人已经有不少被自己的鲜血染红,他隐藏了气息,躲在一旁观察着。 这群貉妖大概是吃饱了,目标明确的在掠夺队伍中的孩子。 大人们自然不让,有些带着孩子的夫妻拼命反抗,可是再不要命的攻击面对貉的利爪和尖牙都显得无力。 在惨叫声中,一个个孩子被貉咬穿肩膀,就那么从队伍中叼了出去。 场面混乱,那些抬着的棺材早就摔到地上,有几具里头好不容易搜集起来的尸体被踩踏进泥中,司尾在找白言梨,一时没有发现。 “跑!都跑!”年迈的村长看出这些妖的目的,他们护不住村里的孩子,总不能让大人们全在这里死光。 “都分散开跑!赶紧的!” 孩子大多被叼走,剩下的貉正肆无忌惮的扑杀着成年人,它们并不是为了吃,只一口咬穿脖子就将人甩开。 “真是浪费。”司尾作为旁观者无声斥责这种行为,“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