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这次不用爬窗。

    沈浩径直走上两楼，东侧的第一间房。

    程素不在。

    “沈浩。”韩括倚在门口。“来得好快！”

    “素呢？”沈浩回头瞪他。

    指指天花板。“他在六楼露台等你。”

    沈浩不发一言，一口气跑上六楼。

    露台上种满绿色植物，倒是和蓝家的阳台布置得一般美丽别致。温暖的阳光折射着绿色叶蔓，远远的看过来，这个露台一定散发着柔和梦幻般的光芒。

    而站在这片梦幻般景致中的人，更是俊美出尘得仿佛不是凡人！

    “素！”沈浩没有冲上前，只是深情的看着眼前的心爱。

    “浩……”程素淡淡一笑。“你来啦！”

    “嗯。”沈浩踏前一步。

    “韩笑天……是你……”

    “……我说过要带你走！”

    垂下眼帘。程素笑得苦涩。

    “沈浩！”程素伸手摘下一片三色堇的叶片，拿在手中抚弄。“我——”

    “我知道。”沈浩上前握住他的手，“是我……对不起你！”

    程素浑身一战。

    “不许动！”露台的四周冲出十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沈浩——放开程素！”

    沈浩抱紧程素，在他耳边轻吻，“对不起，对不起！”

    程素的身体不停的颤抖。

    “保重！”最后再感受怀里人的温暖，沈浩放开程素，转身面对警察。

    “沈先生！”为首的警员持枪道，“我们警方有证据怀疑你就是身负七十八条命案的杀手‘浩蓝’！请跟我们走一趟。”

    “……”静静的回头看一眼程素。

    “为什么……”一行清泪无声无息的从程素眼中滑落，犹自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是你……”

    沈浩被押走，远远的，听见有人在说：“程先生，谢谢您的配合……”

    看守所。

    程素一身警服，与沈浩对面而坐。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程素凝视他的眼睛。

    “……我来接你之前。”沈浩低声笑道，“hney heung……原来他的z文名字，就是——张昊！他是八年前警方在暗夜门的卧底，他……是被我杀死的——”

    原来你口中那一声声的“浩”叫得不是自己，是另一个人……

    程素面色惨白，咬紧牙关。

    “八年前，他的身份败露后，暗夜门花钱雇佣‘浩蓝’杀了他。”沈浩的声音越来越低。“……对不起！”

    “别说了！”程素强抑住愤怒与心慌。“那你为什么还要来？”

    沈浩静静的望着他，望着他……

    为什么还要来？

    你又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难道这还不能代表自己对你的心吗？

    “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沈浩心中也有疑惑，“你一开始接近我，就是为了——”

    “不是——”程素有些激动的喊出口，想到这种地方不能那般失态，只好咬着嘴唇努力平复心情。

    “那么……”

    “是……韩笑天回来前一个晚上——”程素的声音恢复平静，“你走了以后，韩括告诉我的。”

    韩括——沈浩握紧拳！还是小看这个家伙了！他竟然——

    解决一个疑问，还有更多的疑惑。盯着程素不同寻常的黑色警服：“你的身份？”

    程素迟疑一下，吐出几个字：“程素，国际刑警。”

    原来如此！

    沈浩一笑，“你是为了替张昊报仇，所以才……”

    “没错！”程素眼中溢满痛苦的深情，“张昊是我那些困苦的日子中，唯一珍爱我保护我的人——我发过誓，我一定要亲手为他报仇！”

    “所以你报考警校！”沈浩了然。

    “是的。我当年报考警校，并没有失败。而是我主动要求做卧底，所以……”

    点点头，沈浩轻笑，“那么音乐会上和韩笑天的巧遇——”

    “也是我设计好的。”程素咬唇，“只是没想到，他会对我——”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对你一见钟情？把你囚禁了两年？”

    程素低头不语。

    “那么俱乐部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

    “在此之前，我已经取得了韩笑天的信任。”程素坐姿僵硬，“我原先的准备是打进他的暗夜门，但是我好不容易联系上组织后——”

    “他们要你放弃？”沈浩多少猜出缘由。

    “……是。”叹口气，“他们发觉我的处境实在很——难堪！所以要求我回去。我当时很生气，几乎是绝望——我苦苦的熬了两年，承受那样的污辱与不堪，他们竟然要我放弃——”

    “所以你一怒之下——”

    “哼！”程素冷笑，“并不是一时的冲动，这也是我设计好的。”

    沈浩眉间微蹙。

    “我伺机逃出暗夜门——那天我随手穿了件韩笑天的外套，在他的衣袋里发现了‘忘情俱乐部’的贵宾卡。没想到……会是那种地方！可当时我心情糟糕至极，又自暴自弃……一时冲动才会……”

    “才会有自我放逐的行为？可是，为什么找上我？”这也是一个疑惑。

    “因为——”程素欲言还止，“因为……你长得和昊好像啊！你脸部的轮廓，线条——”程素蓦地住嘴。

    哈！哈哈哈哈……

    沈浩埋头低笑，笑得眼泪乱流。

    沈浩啊沈浩！你这个大笨蛋！

    你搜集一个又一个长得和程素有一丁点相象的男人做他的替身，可自己，竟也只不过是程素用来代替爱人的替身而已！

    这算什么？

    呵，呵呵呵……

    程素看着他笑得满面是泪，沉默不言。

    擦掉泪水，沈浩问他：“你逃出来，再自己回去，然后对韩笑天说些甜言蜜语，让他相信你爱上他了，你舍不得离开他，所以又自己回来了……以此取得他的信任。是不是？”

    程素的手微微颤动。

    “但是他不让我介入暗夜门！”程素苦笑，现在想来，韩笑天的确是爱他至深。不愿他踏入浑水之中无法抽身。

    “你又想了什么法子？”

    “我知道韩括父子都喜欢我。所以我先挑拔韩笑天和他哥哥之间的关系，让他杀了暗夜门前门主。然后……”

    程素的声音忽然抖动起来。

    “怎么？”沈浩有些讶异。

    “然后我再挑拔韩括和韩笑天，是我……故意告诉韩括，‘浩蓝’是最好的杀手！因为我知道暗杀昊的凶手是……‘浩蓝’，所以想利用暗夜门把‘浩蓝’找出来——”程素的声音低不可闻。

    沈浩又想笑！

    原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隐隐安排好了的！

    “结果没想到，我就是‘浩蓝’？”

    程素望着沈浩，苦笑：“的确是……没想到！”

    “所以你通知警方，来个一箭双雕？”

    程素仍是默然不语。

    唉……

    最后一个问题。沈浩凝视他的眼睛：“你对我用过多少真心？”

    程素猛地一震！

    “哪怕只有一点点？”沈浩捉住他的手，“还是从来只把我当作是张昊的替身？”

    嘴唇被自己咬出一丝血痕，程素冷静的道：“对不起，沈浩！”

    闭上眼。沈浩低叹一声，“算了。”

    程素起身离开，沈浩突然叫住他：“素！”

    程素回头望他，沈浩竟是满面自信：“我沈浩没那么容易被击倒！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