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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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太子妃闲谈时,跟容歆说了太子的想法,她想要看太子吃些教训的想法便动摇了…… 太子此举若能成,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以寻常势利的眼光视之,好似过于庸俗了。 可大多数人,不皆是如此吗? “嬷嬷!” 皇长孙举着个破旧的拨浪鼓,颠颠儿地跑向容歆,一把抱住她的腿,仰头冲着她笑。 容歆点了点他的鼻子,笑道:“待皇长孙长大后,也不知道是否会像您阿玛一般,固执起来谁也拦不住。” 皇长孙还说不全话,自是不会回答,只举起两只短短的手臂,“抱!” 容歆抱起他,边往屋里走边道:“其实像您阿玛也没什么不好,这世间如若没有这些执拗的人,哪会欣欣向荣?您说呢?” 皇长孙坐在她怀里摆弄着拨浪鼓,听懂了似的“嗯”了一声。 “稍后我要去前殿一趟,便不陪着您了,晚间再过来看您。” 皇长孙转拨浪鼓转得正欢,也不管她说得什么,又“嗯”了一声,应完许是反应过来不对劲,赶忙又摇头。 他那小脑袋摇的跟手里的拨浪鼓一个频率,容歆好笑,“真听懂了?” “咯咯……”皇长孙笑得更欢,若不是容歆抱住了,险些倒仰过去。 容歆眼神一转,便对着他默诵起《三字经》。 可皇长孙不愧是太子的儿子,她刚念到“子不学,非所宜”,皇长孙便跟着节奏摇起拨浪鼓,还不许她停下,反倒是容歆念了个口干舌燥才逃脱…… 第151章 “姑姑?弘昭竟放您过来了?” 容歆一听, 苦笑道:“我是趁着太子妃逗皇长孙时抓紧跑出来的。” “偷跑?”太子惊讶。 容歆露出个无奈的笑,“我给皇长孙念《三字经》,他转着拨浪鼓为我配乐, 还不准停下, 兴致属实高的过分。” 太子顿时失笑, “教您莫要纵着弘昭了, 您看他何时敢与太子妃这般?他人小却精怪,知道您待他好,才欺负您呢?” “皇长孙这般小, 怎可说是欺负?”容歆不甚高兴道:“皇长孙是亲近我。” “您和皇阿玛皆是如此。”太子忍不住酸道,“如今倒是我越发没地位了。” “您有太子妃啊, 太子妃心里眼里, 皇长孙可比不上您。” 太子听得此言, 嘴角上扬,不掩笑意。 容歆可不是来看年轻人浓情蜜意的, 转而笑着问道:“您那书院进行到哪一步了?” “户部喊穷, 胤礽便想着可以选一处旧址简单翻修充作书院。”太子抬起手,微微甩了甩空档的袖子,“如此便可省些花费,您是知道的,我这个太子属实穷了些。” “天下间谁会信您一个太子穷?” “我如今还欠着您一万两银子,天下间又有哪个太子会负债在身?”太子叹气,“确实是该有些赚钱的营生才是,手中无钱实在是寸步难行。” “您先前不是建议大阿哥去抄家?想要快速丰满银袋,这个活计确实是如今最合情合理的。” 太子摇头, “皇阿玛不会允许我沾手此事。” 容歆心念一转, 便想到缘由。 康熙疼爱太子, 且太子对大清的政权稳固和聚拢民心至关重要,围场涉险一次后便轻易不再让太子远行,定不会希望太子因抄家影响了仁善的名声。 归根到底,如今太子仁心仁闻,确是清廷在民间一极好的招牌,民心所向。 可太子不想挪用公款、收受贿银,能够迅速赚钱的路子便只有战争了,可他最不愿战火连天、生灵涂炭,必不愿战事再起。 容歆也不愿,叹了一声,道:“如此一来,便只能耐心些,慢慢经营了。” “姑姑,如果我也派人出海与别国进行贸易呢?” 只要平安回来,自然是暴利,而且商船必定会带回更多新的技术、医疗…… 容歆控制不住地从手腕撸下手串,抠着上头的佛珠,强自平静道:“还是那一句话,您的身份,私自做此事并不合适。” 而且大清对海贸的态度,太子相当于顶风作案,万一爆发…… 容歆捂住脸,这都是什么事儿,怎么越劝还越坏事儿了呢? “姑姑?” “太子。”容歆揉了揉脸,对太子认真道,“不管商船出海有多少好处,我不建议您此时想此事,您该先着眼眼下,一步一步来,先平安顺利地推行新商法,建书院惠学子,甚至……皇上不是在畅春园开辟了稻田,命人研究使粮产更多的方法吗?” “能做的事情千千万,不要太过激进。” 太子为推行新法,教经希在苏州暗地里搞事,容歆已经很是心惊胆战,为何不能循序渐进?非要试图一下子去挑战康熙的底线吗? 更何况太子是真的太过着急了,这件事也要做,那件事也要做,他还只是太子,朝中大臣并不是全都听命于他,万一翻车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容歆年岁不轻了,除了偶尔戳一戳康熙的底线,已经习惯了更加稳妥的行事风格,是以她语气又重了些,坚持道:“无论您做什么,我是一定会支持您的,但时机不合适,请您三思而后行。” 太子沉思良久,微微点头道:“姑姑所言极是,我会分清楚轻重缓急。” 容歆得了太子的话,心稍稍落下些许,找回她今日过来的目的,道:“皇上需得顾全大局,因此考量颇多,您建书院一事,需得条条件件均可教人朝中大臣无法反驳。” 太子颔首,“胤礽亦是如此打算,倘若朝中还是以‘国库空虚’为由,我便准备效仿当年岱州赈灾一事,向民间筹集。” “您若想得皇上支持,不若便为书院命名为‘仁昭书院’,您皇阿玛实际极念旧,又喜好名声,以此可稍加砝码。” 其实单讷敏一人,便可教康熙心软几分,容歆对此笃定不已。 可想到讷敏和孝昭皇后的缘分,出于一点私心,并且可为太子在此事上拉拢钮祜禄家的支持,容歆便说出了“仁昭”二字。 而太子则是若有所悟道:“倘若书院建成,桃李满天下,皇阿玛爱重皇后的仁名想必也会传遍四海……” “正是。” 如果这个书院能够长久的存在下去,山门的书院碑刻上必定会有仁孝皇后和孝昭皇后的名字,也算是是以另一种方式流芳于世,教世人铭记。 “诚昭……”太子低低的念了一遍,点头道:“回头我便和皇阿玛说。” 而自容歆与太子恳谈之后,太子便重新写了一份折子呈给康熙,并且明确的将“仁昭书院”几个字写在折子上,其后又经过数日的争论,最终康熙拍板,决定在京城建这一所书院。 太子先前选了几处地址,康熙最终并未选用,而是选了一处前朝行宫旧址,重新翻修,以此为书院。 名义上,太子和朝中官员不可与民争利,但康熙一确定书院所在,周围的土地便迅速售卖一空。 容歆还是借着太子方能抢得一块儿地,她暂时还未想好此处的作用,却总有预感,早晚能用得上。 而后,容歆趁着出宫探望大福晋,抽空去了一趟容盛现今做事的铺子。 当初容盛消了奴籍,左思右想之后,并未选择独立盘店面做生意,而是进入经希的一家铺子做管事。 容盛做事稳妥,因此哪怕不是看在容歆的面子上,近两年他也一直好好地做着这份活计。 经希这间铺子卖得是首饰成衣,容歆的马车一停在铺子门口,一楼两个岁数不大的伙计立即便迎上来,热情的招呼她。 “夫人,您请坐,小的为您看茶。” 容歆叫住小伙计,笑道:“不必劳烦,我是来寻你们掌柜的,劳烦通报一声,就说是他jiejie。” 小伙计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容歆一眼,这才往楼上去。 容歆自然是发现了他的眼神,却并未在意,怡然地坐在椅子上,不多时,便听到楼梯上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jiejie!”容盛大步走到容歆面前,“您过来怎未提前派人知会我一声?” 容歆微微弯起嘴角,“知道你在店里,便直接过来了。” 容盛邀请道:“楼上有包间,jiejie随我去楼上坐一坐吧?” 容歆正有此意,便笑盈盈地应下,待容盛吩咐完伙计事情,方跟着他走上木制楼梯。 而一楼两个小伙计看着他们消失在楼梯口,小声讨论起来—— “这是掌柜的jiejie?瞧着还以为是哪家的贵夫人……” “各家铺子都在传,掌柜有背景,否则咱们郡王怎会亲自安排进来?” “你说她会不会跟咱们郡王有关系?” “你不要命了!这种胡话也敢吣……” “就你我二人说说而已。” “你随口说说,我还不敢听呢!” 其中一个伙计扭身走开,另一个伙计眼珠一转,走出门,好一会儿才回来。 楼上,容歆跟着容盛进了二楼的包间,坐下后便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室内的摆设,瓷器摆件儿皆是珍品,点缀此屋后,当称得上一句富丽堂皇,极符合经希平常小郡王的嚣张形象。 容盛亲自为她沏了一杯茶,问道:“jiejie今日怎么得闲从宫里出来?” 容歆轻轻啜了一口茶,道:“自我从遵化回来,便相当于在宫中荣养了,并无多少差事要做。” 容盛一听,关心道:“jiejie不可以出宫来吗?咱们一家人团聚,总是好过在宫中不得自在吧?” 容歆微微摇头,不以为意道:“自不自在不看处于何处,全看人心。” 说句不自谦的话,如今在宫中,真能教容歆不自在的恐怕也就康熙这一个,毕竟皇长孙都这般大了,那些医书她却才抄完头一遍,第二遍还未开始。 如此看来,宫中属实没有比康熙更教她不自在的人了。 而容盛眼中有些黯然,“jiejie始终不肯出宫,可是我教您失望?” 容歆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是有几分失望,不过也不至于教我因你这几分失望不肯离宫,我是舍不得太子。” 容盛听了,自责道:“皆是我的错,jiejie责骂于我便是,我必定毫无怨言。” 容歆垂眸慢慢喝着茶,容盛是个有担当的男人,至始至终未曾将责任推到叶氏的身上,这一点,比这世上大多数男人都要好上许多,而有这样的父亲言传身教,只要叶氏不再胡闹,荣誉和容敬的人品便不会太差。 “我瞧着,你们住得那条巷子里,没人知道我的事?” 正等着jiejie责怪的容盛,忽然听她问了句没头没尾的话,立即便回答道:“没有。我怕给你惹了麻烦,对家里三令五申,不可将jiejie的事外传,因此巷子里的邻居们只知道我在大户人家做事,连我换过主家都不知道。” 宰相门前七品官,容歆那时候听容敬和那个孩子的话便猜到,他们应是不知道她的身份的,否则绝不敢那么跟容敬说。 容歆满意地点头,“此事,你做得对。” 容盛面上浮起喜色,紧接着问道:“jiejie,您可要随我回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