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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是龙也你的学生,成绩什么的说得过去就行,反正我准备毕业当警察来着。” 他心说:也还好不是你学生。 东方仗助觉得,当安和龙也的学生,是件很悲惨的事。 聊天时,电视节切换到新闻频道,报道凶犯“安杰罗”在逃这事儿,安杰罗是穷凶极恶的变态罪犯,智商奇高,据说有150多,先前jian杀过几名少年,安和龙也关心时事,当然听说过他的凶案报道。 说着说着,话题就歪到他身上。 ”安杰罗,是在仙台监狱关押得对吧,仗助你最近小心些。”安和说,“他之前不是你外公逮捕的吗?” 仗助摸脑袋,硬邦邦的飞机头上喷了无数发胶:“话是这么说,正常罪犯出来哪里会自投罗网啊,不应该往横滨跑吗?” 安和:? 碍横滨什么事了。 “反正我会注意的,有疯狂钻石在,问题不大。”他自信满满道,“仙台监狱怎么回事儿,都要执行死刑了,还给人跑了,看管漏洞真多。” 他俩寒暄除家常以外也没什么好说的,安和看表,快要到约晚饭的时间了,赶快离开朋子家。 …… 杜王町只有一家本地的怀石,哪怕与东京都的会宴场所相比都不显弱,甚至有人千里迢迢来一品美味。 安和每次来,吉良吉影都公事公办地在这家订餐,除了沉默地品鉴美味外,两人无话可说。 他的父亲安和吉康与吉良吉广岁数差得挺大,而吉良吉影出生时,吉广已经是干瘪瘦削的小老头了,安和小时候参加了吉广的葬礼。 珠帘似的雨幕隔绝了父亲的表情,可他总觉得,对方不是很喜欢自己的亲生兄长。 母亲在世时,吉良吉影对她很热情,实现总是粘在母亲手上,父母下葬时,他也表现出难以言喻的悲痛,比安和龙也更像是亲生儿。 这段过往,被吉良吉影与安和龙也埋在心里,往后二者见面,只有照例的寒暄。 “嗯?” 隔壁和室传来sao动,吉良与安和放下筷子,对视一眼后出去查看,穿和服的女服务生们将狭窄幽静的茶室围得水泄不通,低声呜咽。 “没有气了。” “是脑溢血吗?” “救护车来得及吗?” 俩成年人瞅两眼正准备走,忽然看见死者的口鼻中钻出米粒大小的替身来。 安和:“……” 吉良吉影:“……” 两人都当没看见。 谁知道那替身竟往安和龙也面前跑来了,发出“桀桀桀”的笑声:“你小子是从东方家出来的吧,跟东方良平什么关系?” 他笃定安和看不到似的上蹿下跳:“管你们是什么关系,我安杰罗大爷绝对不会放过他们家的任何一人。” 东方良平是东方仗助的外公,也是逮捕安杰罗的主力警员,龙也无语地想:才让仗助君小心点些,哪里知道当事人就冲自己来了? 他难得有些不快,安和龙也并非多事之人,他的兴趣只有像修剪植株一样塑造心爱的学生,与他不相干的事,堪说宽容。 可找上门的仇家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吉良吉影说:“先回去吧。”他彬彬有礼地道歉,“没想到会出这种事儿,让你受惊了。” 安和也点头说:“世事难料,绝非表兄你的问题。” 二人对演许久,无视跳脚的安杰罗替身,拎包离开。 吉良吉影思忖着是否要出手,他只想过平静的生活,而许久不见的表弟意外死于杜王町显然与他的生活宗旨相悖。 但是…… 与他长久幸运相伴的敏锐第六感却不断叫嚣着,似乎在说出手是件愚蠢的事。 两人分开后,吉良吉影从原地折返,跟安和回家,他的跟踪技巧经过千锤百炼,常人很难发现踪迹。 安和住家位置他也清楚,绕起来更是驾轻就熟,皮鞋前掌轻柔贴地,尔后才是硬质的后跟。 “别、别别别。” “救命啊。” 尖细的、若有若无的呼叫声传进吉良吉影耳中。 “啪嗒——” □□被挤压至爆破的声响,杀手皇后撑开人皮时也会这样吗?不,好像差点儿,那要更…… “堂兄。”安和没回头,却好像捕捉到吉良吉影月下的影子,从心尖尖向上涌的冰寒气贯入四肢百骸,凝固奔涌的血液,他下意识地抽搐右手食指,寄居在手背上的杀手皇后按兵不动。 “有什么事吗?”皮鞋尖转向,掀起哗啦的水声,吉良吉影才发现他踩在水潭里。傍晚时杜王町下了场连绵的春雨,平地上凝着一潭肮脏的水洼。 白织灯泡周围萦绕着驱散不走的飞蛾,轻薄的翅膀黏在发烫的玻璃面上,滋啦滋啦,不多时空气中隐隐弥散着烤焦蛋白质的味儿,吉良吉影看着安和龙也,看他被灯照白的半张脸,以及脚下青黑色的水潭。 天太黑了,只能看见潭水中皎洁的明月。 “刚才发生太多事,忘记把礼物给你了。”他举着一支包装精美的礼盒,“工作一周年,祝贺你。” “谢谢。”安和点头回应。 他仿佛在清洗鞋底的污垢似的,多蹭几下皮鞋底板,吉良吉影的心越发紧起来。 ——他是扰乱我平静生活的因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