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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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眼中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补了一句:“此人肆恶虐众,心怀暴虐,最擅长妖言惑众,太子也该明眼识人才对。” 太子双腿一软,直接跪倒下来:“谨遵圣命,孤识人不慧,定当改之。” “如此甚好。” 皇帝点了点头,又看向四皇子:“四皇子可要求情?” 四皇子哪里还敢求情,在孟方被拉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吓得瑟瑟发抖,皇帝仁慈多年,以至于他的两个儿子都忘了,这一位才是最冷血无情之人:“儿臣遵命。” 皇帝扫了一眼朝堂,冷声问道:“还有何人要出来求情的?” 朝堂上越发安静,每一位被扫到的大人都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免得被皇帝想起。 “既然无事,那就退朝吧。”皇帝扔下这话,又道,“太子,四皇子,随朕过来。” 皇帝带着太子和四皇子离开了,张太师却飞快的拦住云骞,低声问道:“云大人,此事这般处置,是不是不太妥当?” 事情真相如何无人可知,但谁都知道池良俊肯定是被推出来的那一位。 云骞咳嗽了一声,反问道:“认证物证俱在,张太师莫不是另有指教。” 张太师的脸色一变,到底是不敢多说什么。 另一头,皇帝脸色冰冷的回到宫中,回头看向两个低眉顺眼的儿子。 这一看,他忽然觉得自己已经许久没有认真的看过这两个儿子了,一个是从小被封为太子,他寄予厚望的嫡长子,另一个是宠妃所出,他向来疼爱的儿子。 于情于理,皇帝自觉对这两个儿子都是仁至义尽,尽到了作为一个皇帝,作为一个父亲最大的爱护和扶持。 但是现在呢,当看见云骞送过来的奏折时,皇帝只觉得一股血气冲上心头,差点没有晕死过去,这些年来,这两兄弟俩的和和睦睦竟然都是装出来的吗。 身为太子的毫无容人之量,对底下的弟弟百般打压,身为弟弟的不敬兄长,动作频频,而朝堂之中,竟然有那么多人拉帮结派,他们这是想要做什么? 若是太子和四皇子知道皇帝所想,恐怕都会笑出声来,他们俩什么时候和睦过。 “跪下!”皇帝厉声喝道! 太子和四皇子不约而同,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皇帝冷声问道:“你们可知错了?” 四皇子抢在太子之前喊道:“父皇,儿臣知错了,不该私底下与孟方交往过密,但是父皇,请您相信我,这一次真的不是我指使他做的。” 四皇子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明明他只是让舅舅推波助澜,谁知道这一次竟是直接将孟方牵连了进去,早知道如此的话还不如不动手。 皇帝听了这话脸色更加阴沉,看着满口认错却毫无悔改之心的儿子,眼中满是冷意。 “行了,你先滚吧。”皇帝冷冷说道,四皇子还要说话,但迫于帝王的威严只得离开。 他一走,太子倒是没了顾忌,连忙喊冤。 太子咬牙喊道:“父皇,冤枉啊,此事绝不是儿子所为,池良俊是什么人,父皇您也是知道的,他哪来的人手,哪来的胆子,这次定是四弟他栽赃嫁祸……” “碰”的一声,皇帝抓起手头砚台砸了过去,太子闪避不及额头被擦破一片,顿时鲜血直流,吓得一旁的李公公忙不迭的跪了下来。 太子却还觉得委屈,哭诉道:“父皇,你偏心,只疼爱四弟,此事真的不是儿臣做的。明明是他们草菅人命,只为了陷害孤,为何反倒是要处理池良俊。” “蠢货!”皇帝怒骂道。 太子脸色惨白一片,没想到皇帝会这般辱骂他。 皇帝瞧他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反倒是有些可怜,到底是自己一手册封的太子,总算是忍着厌烦说道:“若是你做的,这般妇孺手段实在是可笑,若不是,你堂堂一国太子,被人栽赃陷害到如此,你以为那些人证物证都是云骞私造的吗?” 太子这才意识到什么,连忙说道:“池良俊他……” “别在朕面前提起他。”皇帝恼怒道,“太子,你是一国储君,怎么看人,怎么用人,难道还要朕来教?这些年你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给朕滚回东宫面壁思过,一日想不明白,一日便别出来!” 太子一身狼狈的离开,发作了一番的皇帝心情却更差了,甚至忽然说了一句:“当年朕早早的立太子,是不是做错了?” 李公公眼观鼻鼻观心不敢说任何话。 皇帝也不需要他的回答,继续自言自语道:“逆子,都是逆子!” 若太子只是心狠手辣,皇帝反倒是不觉得如何,毕竟一国储君过于软弱并不是好事,但坏就坏在,他有坏心,有坏胆,却没有那个脑子! 身为太子,竟然被一些臣子玩弄于鼓掌之中,不知不觉的走进他们的陷阱,这才是皇帝最不能容忍的事情,相比起来,他反倒是觉得四皇子有勇有谋,只是太过于心狠一些。 就在这时候外头传来一阵动静,李公公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却满脸笑容,朗声禀告:“陛下,秀华宫中来报,玉妃偶感不适,太医诊脉已有一月身孕。” 皇帝的脸色微微一变,最后定格在笑容上:“哦,这倒是大大的喜事,李公公,你亲自去内库,将那一顶七彩凤凰玉冠取出来,送到玉妃手中。” 李公公微微吃惊,要知道那顶玉冠华贵万分,还是他国贡品,徐贵妃要了几次也没得手。 如今皇帝却送给了玉妃,李公公一想,便知道皇帝因为之前冥婚的事情,对玉妃心怀愧疚,以至于想要弥补,他低头应是,心中却暗道玉妃定然要越发受宠了。 第150章 面圣 京城的血腥味都还未散去,玉妃有孕的消息就从深宫之中传了出来。 皇帝大约是想要驱散弥漫在宫廷上方的阴云,玉妃才有孕一月,赏赐连源源不断的流入秀华宫中,丰厚的赏赐看的后宫众人眼热不已。 若是以往,皇帝这般宠幸后妃的举动,朝堂上必定有人异议,尤其是太子一脉的人,最是不喜皇帝宠爱年轻后妃,生怕生下皇子影响到太子的地位。 可这一次却不同,池良俊还关押在大理寺的地牢之中,等待着秋后处斩,甚至连池家内眷也被牵连,如今凄凄惨惨一片。 最喜欢对皇帝指指点点的张太师都闭了嘴,剩下的人自然也不敢去撸虎须。 不仅如此,东宫太子妃甚至亲自准备了一份大礼,又亲自送到了玉妃的宫中,东宫的态度旗帜鲜明,这是要与玉妃交好了。 四皇子一脉也不甘示弱,玉妃有孕的消息传出来之后,徐贵妃一个月中往秀华宫走了三趟,没一趟都带着丰厚的大礼。 太子与四皇子争前恐后的往秀华宫送礼,倒是显得玉妃炙手可热。 皇帝对此不置可否,只在玉妃苦恼的时候让她将礼物全部收下,其余的话却一字不提。 太子被罚禁在东宫,而四皇子一脉也偃旗息鼓,一时间倒是显得朝堂和乐融融一片。 玉妃有孕,就像是在后花园湖中扔下一颗小石子,水面很快就平静了波澜,水面之下却暗潮汹涌,谁也不知道会酝酿出什么果实来。 这一切距离苏凤章太远,他不过是京城最基层的官员而已,甚至还触碰不到这些。 谁料到没隔几日,便有宫中内侍来翰林院传旨,却是皇帝传召他入宫侍读。 苏凤章升职为翰林院侍读之后,至今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但这还是皇帝第一次召见。 一路上,苏凤章心中疑惑,却也并不问来传信的内侍。 这倒是让这内侍高看了一眼,寻常传旨的时候,这些大人们总喜欢朝他打听消息,可他们不过是传信的人,哪里能知道圣上的心思。 这一位苏大人倒是不同,虽说对他客气,也偷偷塞了荷包,却并未问什么为难之事。 因为这一份好感,内侍将他送到门口,笑着提醒:“苏大人,陛下就在里头等着。” 苏凤章道了声谢,走进内殿果然瞧见一道身穿常服的声音,他躬身行礼:“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了,不必多礼。”皇帝的精神还好,至少比元宵案时精神多了。 他抬头打量了一番苏凤章,见他穿着官府越发的俊秀,心中暗暗点头,笑着说道:“你来的正好,来帮朕讲一讲这孝经。” “是,陛下。”苏凤章上前接过孝经,细细的开始讲起来。 只是心中却有些奇怪,孝经虽然是儒学十三经之一,但可不像是皇帝日常会读的。 苏凤章的声音清润,讲经的时候不快不慢,听起来也是一种享受。 皇帝微微额首,忽然问了一句:“苏爱卿,听闻你生父早逝,家中只有一位寡母,这些年来可觉得辛苦?” 苏凤章不知他为何忽然问起自己的私事,连忙回答:“下官身为人子,理应撑起门户,孝顺母亲,照顾弟妹,何来辛苦。” “你这弟妹都是庶出,难道爱卿心中就无半点芥蒂?”皇帝又问道。 苏凤章只觉得头皮发麻,答道:“虽是庶出,却也是亲生的弟妹,血脉相连的亲人,下官看着他们慢慢长大,说是弟妹,实际上却跟亲子一般。” “都说长兄如父,实际上又有几人能做到,苏爱卿能有这般用心实在是难得。”皇帝道。 苏凤章只说道:“父亲走得早,下官本该替他照顾弟妹长大成人的。” “孝子之事亲也,居则致其敬,养则致其乐,病则致其忧,丧则致其哀,祭则致其严。”皇帝念道,忽然脸色有些暗淡,“如今朕还活着,他们就做不到了。” 苏凤章垂下双目,只当自己没听见这句话。 幸亏皇帝也没有跟他谈论后宫的意思,又问道:“听闻苏爱卿还未婚配?” 苏凤章便道:“父亲去世时还小,后头又是守孝,又是科考,便一直没有定下亲事,不过今日母亲正有打算。” 皇帝哈哈一笑,盯着他又问:“那你可有意中人?” 苏凤章觉得这话题的趋势不太妙,皇帝不会心血来潮要给他指婚吧,虽说指婚是天大的荣耀,但他可害怕这一位乱点鸳鸯谱。 即使如此,苏凤章也不能横空杜撰一个意中人出来,只得回答:“下官这些年都忙着读书,未婚姑娘们都身在闺中,又何来意中人一说。” 皇帝一听,又笑道:“这一点你可不如孟庭,他比你大不了几岁,家中孩子都好几个喽,更别提满京城的红颜知己,不愧那个风流才子的名声。” 苏凤章听着,倒是不知道皇帝是认真夸赞孟庭,还是在损他了。 不过以皇帝以往的性格来看,说不准他真的喜欢那种风流才子。 苏凤章只得苦笑道:“下官性格无趣沉闷,实不敢跟孟大人相比。” 皇帝却问道:“朕怎么听说你与孟庭、徐子峰他们都是好友?既然是好友,这几个就不知道帮你张罗一门亲事?” 苏凤章在京城无甚人脉,可徐子峰孟庭就不同了,如今距离他中状元都一年多了,婚事却还未定下,实在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苏凤章心中咯噔了一下,暗道皇帝这话不会是猜测他与徐家有什么干系,亦或者只是随口一提,基于对面的人是皇帝,他自然觉得前者可能性更大。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官不敢自己做主。”苏凤章万金油回复。 皇帝一听,哈哈笑道:“没定下来倒也好,他们几个能张罗出什么好姑娘来。” “苏爱卿年轻才俊,温文尔雅,未来也是前程无量,急急忙忙的定下婚事反倒是不好。”皇帝说完,又追了一句,“告诉你母亲,别忙着相看。” 苏凤章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哪里入了这一位皇帝的眼,以至于他来插手自己的婚事:“下官遵命。” 皇帝听了这话,又说道:“不必这般紧张,倒像是朕要吃人似的。” 苏凤章只得露出笑容:“陛下关心微臣,微臣只是受宠若惊。” 皇帝哈哈一笑,反问道:“那到底是惊还是喜啊?” “喜不自胜。”苏凤章如此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