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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图面色憔悴,眼下一片青黑,有些犹豫。 刘方扯了他一把,“快些走吧,张太医医术高超,可谓是华佗再世,只要有一口气尚存,都能救回来。” 闻言,良图才略微放松,扯了扯嘴角,应道:“好。” 前日夜里,主子半夜里踢了被子,嘀咕着热。他闻声醒来,靠近一看,就见主子脸色红的不正常。 探了探主子额头,良图被烫的缩了缩手,怎会如此烫? “主子?” 良图唤道,神色焦急,抓着他肩膀晃了晃。 郁陶闭着眼,眉头紧拧,难受的厉害。 良图慌了,打了盆冷水,浸湿了帕子放在郁陶额头上,给他降温。整整一夜,良图守在郁陶身旁,换了不知多少次帕子。 直到天亮,郁陶身上热度才降了下去,迷迷糊糊地醒来了会。 良图暗自松了口气,然不等他完全放松,郁陶又没了意识,身上热度虽未升高,但怎么叫都叫不醒。 胆战心惊守了半日,良图寻去太医院,想请太医替主子诊脉,却被拒之门外。 这里是大楚皇宫,良图知道,但他从未如此清晰的明白,这里是大楚皇宫。 回到含凉殿,良图又守了郁陶一夜,一夜未眠。第二日一早,他绕过侍卫,去求见楚皇。 主子是大凉五皇子,若在楚皇宫出事,楚国别想再有安稳时候。 良图快步跟上刘方,顺着昨日走过的宫道,往太医院赶去。 还好,不枉他走这一遭。 . 望着刘方离开的背影,郁陶久久不能回神,分不清他所处之地,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庄周梦蝶,他梦猫? 郁陶呆呆地站起身,迈着昨日才学会的不熟练猫步往外走去。 他要去含凉殿,去看看自己。 他总要探明,他是不是身处梦中。 楚尧一直垂眸看着他,观察着他的变化。 小猫自醒来后,注意力就在刘方身上,待他出去后,小猫神思也似随他离开一般。 从始至终,没看他一眼。 小猫终于动了动,楚尧蜷了蜷手指,却不想小猫直直往外跑去。身子虽有些摇晃,但速度却不慢。 楚尧冷着一张脸,堵在了小猫面前。提溜着小猫后脖子,提了起来。 “想去哪?” 郁陶转了转清亮的眸子,反应都慢了半拍。 他耷拉着耳朵,垂着四肢,尾巴自然垂落,打了个圈,看着好不可怜。 楚尧换了个姿势,掐着他胳肢窝,抱小孩一样抱着他,却没近身。 猫儿蔫巴巴的,莫不是……饿了? 楚尧:“传膳。” 闻言,郁陶眨巴眨巴眼,回过神来,一双湛蓝色大眼神采奕奕。 楚尧:“饿了吧,孤已传了膳。” 郁陶:? 郁陶还有点懵,就觉着腹部一阵暖意传来,一只大手在他肚子摸了摸。 肚子都瘪了,楚尧肯定道:“是饿了。” “咪!” 狗皇帝!你养猪嘛?! 郁陶挥着前爪,蹬着后脚,蔫哒哒垂着的尾巴很有力的甩了甩,火力全开。 他又不是猪,睡了吃,吃了睡! “别闹。” 楚尧一边说道,一边抱紧了他,怕他动的太过剧烈,一不小心摔到地上去。 他心虽好,却是第一次这般做,一时没掌控好力道。 郁陶:“咪咪咪!” 狗皇帝,松开,你捏疼本殿下了! 楚尧拧眉,手指微动,顺道抓住了他乱动的爪子。 郁陶:…… 狗皇帝!本殿下与你有仇是吧! 郁陶呲牙,埋头,本殿下咬死你! 温热的呼吸打在手指上,楚尧心中警钟鸣响,松开了那只手。 尖利的牙齿擦着皮肤掠过,楚尧黑下脸,看着猫儿的视线神色不明。 一只手松开,郁陶趁机挣扎,逃脱魔掌落了地。 摔的头晕眼花,郁陶没停留半分,一骨碌爬起来跌跌撞撞出了殿门,靠着模糊的记忆,顺着宫道往含凉殿跑去。 指尖残留着涎水与尖牙擦过的感觉,楚尧心生无趣,净了手换了衣,没用早膳,便处理政务去了。 那厢,郁陶一路跌跌撞撞在宫道上穿梭,纯白的毛发染上些许灰尘,油亮的毛似失去了光泽。 腿脚酸软无力,打着颤,郁陶喘着粗气,仰头看宫殿的牌匾——含凉殿。 终于到了,真让人一阵好找! 破旧的宫门留了一条缝,郁陶身子小,顺利的钻进了院子。 院子里立了一个青年,看音容相貌,穿着打扮,也不似太监,倒像是个小官,眉眼间带着倨傲。 郁陶匆匆扫了他一眼,忙不迭地迈着猫步往卧房走去。 房门大敞着,郁陶毫无阻拦的入了内。 屋内,头发花白的太医坐在床前,老树皮一般的手指搭在床上之人光洁的手腕上。 良图站在一旁,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刘方站在他身侧,打量着床上躺着的人。 前日见着时,五皇子还精致漂亮的紧,不想今日再见,他却躺在床上,面无血色,无甚生机。 若不是胸膛还在轻微起伏,他都要以为五皇子已然逝世。 张太医收回手,道:“五皇子身子虚,前些日子染了风寒,一直未好,才为如今大病埋下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