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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早就对质过的。 曹国忠阴恻恻地不语。 君天赐笑道:“看曹公神色丝毫不惊奇,怕是对质过了。” “你究竟想说什么?痛快点。”曹国忠不耐烦道,“咱家绕了大半辈子的弯说话,如今没那个耐心了。” “沈无疾对你下了毒,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你,你可知道?”君天赐幽幽道,“我猜,你大约不知道。” …… 从天牢出来,君天赐不急着回去,叫心腹推着自个儿往繁华的街道过去,慢慢看四周风景。 此刻是傍晚时分,夕阳还未落下,远处的天边是大片的通红的火烧云,许多人在归家途中,卖菜的、卖包子油饼的小贩们也在这时候生意最好,叫卖招揽着,有一处声儿最大,似乎是两个百姓为了几个铜板在推搡叫骂,周围人有劝架的,有看热闹的,还有起哄的。 很热闹的市井烟火,很俗气。 君天赐冷眼望着周围的庸碌众生,心中既嫌弃,又为他们感到茫然。 他暗道,这些人与蝼蚁无异,终其一生,不过吃喝拉撒睡,大多毫无成就,活着只为吃一口饭,死了不过是黄土一抷,实在是可怜又可笑,与朝生暮死的虫子有什么太大差别呢? 或许在茫茫宇宙之中,又有另一类人,看他们如同他们看虫子。 所以你看,其实大多数人的生命毫无意义。 君天赐忽然想起了一张横眉冷眼的俊秀脸庞。 皇上恩准他无需日日上朝,他便能不去就懒得去。殿试那日,他却本想去的,然而早上起得太早,又太急,一时晕了又晕,只能不去。 等君亓回来说殿试场景结果,并不出君天赐所料,那洛金玉是状元。 只是他没料到,洛金玉竟还是洛阳山的儿子。 洛金玉……洛子石…… 君天赐在心中默默念着这人的名字,自个儿也未察觉地露出了些微的笑意。 自从梅镇回来后,他就没见过这人了,偶而竟还有些想念。 他总回想起在梅镇时的那几幕场景,洛金玉在公堂上厉目斥骂,背脊挺直,振振有辞,叫人当时想打一顿,回过头来,气消了,又觉得有些意思。 这是在醒着的时候所想的。 梦里,君天赐也有所想念,想的却是另一幕——是洛金玉击鼓时的样子。 他击鼓时,衣袖落到了手肘那儿,露出纤细白皙的手臂,外罩也被举起来击鼓的手臂给带了起来,风一吹,越发飘逸,露出里面被腰带箍得紧紧的腰线——洛金玉的腰格外细。 还有那仰着的脸,修长的天鹅般的脖颈……人也如天鹅一般的骄傲洁白。 君天赐很少有看得上的人,就连君亓、喻阁老,甚至于皇帝,他都在心中觉得都是一群不值一提的东西。 他对沈无疾倒高看几分,可仍是远比不上洛金玉。 沈无疾尚且还是个红尘中沾染了满身俗气的家伙,而洛金玉却格外的清新脱俗,就连骂人,仔细想来,也很有一番娇憨的气质…… 也不知过了多久,心腹低声道:“风凉了,今儿先回去吧?” 君天赐点点头,被他推着拐了个弯,正要往君府方向走,忽然听见一道耳熟的声音叫道:“君大人。” 他一怔,回过头去,微笑道:“子石。” 叫他的人正是洛金玉。 洛金玉身着便服,两只手都拎着东西,就站在君天赐一步开外。 君天赐略打量了他一下,寒暄道:“听闻你已经去礼部入职了,这是刚下了班回家去?” “是。”洛金玉答道。 “礼部去沈府,好像不经这条路。”君天赐道。 “是。”洛金玉道,“今日发了月俸,我绕路过来,买几本书与糕点。” “书就罢了,倒没看出来子石爱吃零嘴。”君天赐瞥着他手上那包糕点包装上的印记,“这家我记得,何时开门都排着很长的队伍。” “我不爱吃。”洛金玉坦然道,“无疾爱吃,但他不爱排队。” 君天赐:“……”哦。 他想了想,又挂起虚伪假笑,道,“叫府里小厮来排队就好,子石不必亲自来。” “是这个理。”洛金玉耿直道,“但我今日发了月俸,我想亲自给他买,有什么问题吗?” 君天赐:“……” 他又想了想,仍挂起虚伪假笑,道,“其实我也没吃过那家糕点,只听闻味道很好,我也和沈公一样,懒得排队。” “他不是懒得排队,他是没空。”洛金玉认真解释,“他很勤于公务,不像君大人身居高位,却整日懒散。我刚排队之时,见你在这待着不动。虽也是你私事,可联系梅镇之事,难免令下官揣测你平素闲散行径。看,你又坐上轮椅,叫人推了。” 君天赐:“……” 他装作没听见,只笑着道,“我的意思是,我可否有这荣幸,吃一块尝尝味道?” “没有。”洛金玉淡淡道,“你要吃,自己去买。” 君天赐:“……” 作者有话要说:天赐gg心头有一只跳跃的小鹿。啪的一下子,小鹿撞死在了石头上= = 第203章 为着梦中那截白藕, 君天赐忍了再忍, 笑着道:“子石似乎仍不是很喜我, 还在为梅镇一事生我气呢?” “不是。”洛金玉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