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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太医受了岳贵妃的命,怎么敢放开,让人按住他的四肢,劝道,“殿下乖,很快便好了。” 如岳金銮所言,秦恕的屁股,紫了一大片。 膝盖跪了三天,自然也青的很,否则不至于连走路都艰难。 十二岁的秦恕可怜兮兮的被人按在被褥里。 跪了三日不曾哭过一声,此时喉头却溢出压抑屈辱的呜咽。 一刻钟后,周太医总算给秦恕的膝盖与屁股上完了药。 他知道这位殿下的母亲不光去的早,还是个宫女。没有娘疼,帝王不爱,可想而知宫中过的还不如奴才。 秦恕身上有不少旧伤,深深浅浅遍布了全身。 看似还算新的袍子褪下,里子早已磨的绒线破烂,却洗的发白,还带着股皂角的清香。 周太医不忍,多取了一瓶伤药,放在秦恕掌中,“殿下莫怪,贵妃娘娘这是待你好呢。” 秦恕垂眸不答,像垂死的小兽,眉宇间还留着暴怒的痕迹。 周太医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让小太监开门,将秦恕带出去。 门一打开,nongnong的药气便叫风卷的不剩什么,秦恕昏沉的头总算清醒许多。 他舔了舔干裂的唇面,嗅到一丝甜味。 似胭脂,似蜜汁。 闻的他有些饿。 他已经两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一只挂玉钏的纤白小手伸到他的面前,掌心里托着几枚糖。 不知甜味是来自于糖还是她的身上。 他屏息,徐徐抬颌。 入目是少女讨好的笑,藏着刻意与紧张,却笑的甚是鲜妍。 好看么,好看的。 只是让他有些恶心。 四周的人立刻齐声称呼她尊贵的封号——宝宁郡主。 岳金銮想装的自然点,但见过秦恕那削人片的狠辣手段,怎么都没法像上辈子那样随意对待他了。 她心里直犯怕意,连笑都不大敢放肆了,她小声推荐道:“尝尝么?” 秦恕漆黑的眸子没有光,亦没有接过糖。 岳金銮心里怕死了,声音都蒙上了一丝哆嗦。 “其实还,挺甜的……” 作者有话要说: 请给我一个收藏muamuamua! 第三章 上辈子秦恕上香时带着的那颗糖,也是在被抢了以后岳金銮给他的。 不过不是她自愿的,而是岳贵妃硬要她赔给秦恕的。 岳老太爷与岳老夫人宠孙女宠的没边,一大把年纪还常常亲自做糖送进宫里,岳贵妃便让岳金銮把糖都送去跟秦恕道歉。 路上岳金銮偷偷藏了起来,只吝啬的分出一颗掉在地上沾了灰的,让宫人送去。 可能让秦恕误会了是她在道歉,所以把糖保留了那么久。 现在岳金銮主动送糖,心想着秦恕心里怎么也该对她大为改观,认为她是个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好姑娘,以后登基了一定奖励她十个八个男宠,可—— 他怎么没点反应呢? 周太医用袖子掩着口,在秦恕身后小小声的提醒,“殿下别吃,里面肯定下了巴豆!” 岳金銮:“……”周太医你给我闭嘴! 她恼火得瞥了周太医一眼,太医本人立即转头假装四处看风景。 岳金銮的德行宫里没人不知道。 好事没她名,坏事第一名! 她要是露出改邪归正纯良无比的样子,那肯定是要走火入魔变身罗刹了。 秦恕生的瘦,大抵是基因好,个儿却修长,如杆青竹,腰间束衣的腰带旧的离谱,像刚从土里挖出来的百年老物,然而他太瘦了,腰带系不住他线条美好的窄腰,松松垮垮搭在胯上,反余出几分叫人遐想的空间来。 他又抿了下颜色极淡、没有血色的唇,叫干裂的皮刺了一下,眉心几不可察地疼皱了。 唉——连皱眉都那么好看,真是个惹人怜的小乖乖。 岳金銮也顾不上害怕了,忙把糖都放在他掌心里,催促道:“快吃吧快吃吧,都给你。” 光吃糖也长不胖,还得多喂点rou蛋奶才行,不然万一把脑子饿坏了,她这辈子的指望不是全没了? 见过上一世那个狼子野心,大权在握的秦恕,实在难以将他与现在的小野狗模样联系起来。 那时秦恕被称作玉面修罗,常有人私下里说,若是岳金銮没死,那个花容罗刹,倒是与他天造地设的一对。 岳金銮心道也是,凭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娶我也配吗? 眼前这位虽配,但她不敢觊觎就是了。 “宝宁郡主。”秦恕忽然开口。 岳金銮一喜,娇娇儿地应道:“哎,我在!” 秦恕熟练地挑起袍子一角,指着自己膝盖,“我数了数,一共五颗糖。你是要再罚我跪五日,还是再踢我……五下?” 秦恕将屁股二字略去,耳尖上的红还未褪去,不知是羞还是恨。 岳金銮听了这话,还得了,吓得快一屁股坐在地上汪汪大哭了,冤枉,她冤枉呐—— 她急声道:“你误会我了!” 秦恕便主动将衣袖卷了上去,露出小臂上清晰的伤印,“那你是要再抽五次?” 岳金銮觉得自己长十根舌头也说不清了,“我不是!” “噢——” 秦恕纤长的睫软软垂了下来,小崽子还没发育成狼,白净的脸上只有令人心疼的冷漠与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