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页
周则宁虽然任职大理寺,平素多严苛冷峻,但一见灯草就软和,隔着门温声道:“这不是怕你跑了?不好意思,得罪了。殿下也难得见你一回,你们好好温存,不用急着出来。殿下,人我给你送来了,请多加努力。” 岳金銮:??? 用这么温柔的声音说这么无情的话真的好可怕。 秦恕的目光越过纱帘落在她身上,轻的像沉没在水面的蒲公英,“还傻站着?过来见我。” 岳金銮蹭到纱帘前,不想进去,“茶楼的事是意外……” 秦恕打断她,“过来。” 岳金銮乖乖撩开帘子,秦恕自上而下的将她看了一遍,“江犁雨伤你了?” “没有,我骂她了。”岳金銮得意的尾巴一翘一翘,“她让我给她磕头奉茶,痴心妄想,真不要脸。等我当了——” 她打住,看了看画师。 秦恕道:“你说吧,画师是我的人,不会传出去。” 岳金銮有了靠山,放心大胆道:“等我当了皇后,我要她天天给我磕头。” 她偷看秦恕的脸色,见秦恕神情淡淡,她忙挥舞小拳头,“我让她给我们俩磕头!” 秦恕脸上这才有了零星笑容。 他伸出手。 岳金銮把手搭上去,被他握住。 秦恕不冷不热道:“在外面这么威风,怎么见了我就萎了?” 岳金銮的手往后缩,秦恕不让,“再嚣张嚣张,给我看看?” 岳金銮垂下弯弯的睫毛,“……你就会欺负我,你明知道我不会在你面前耍威风的。”她嘀咕,“那个说书的真的和我没关系,我今天就是去喝茶,没成想会碰到这么多事。” 秦恕漫不经心听着,搂着她腰,让她面朝画师,“然后?” 岳金銮:“然后江犁雨找上门,她自讨苦吃,被我狠狠教训了!” 秦恕:“还有?” 岳金銮:“很多人都夸我和你是天生一对,郎才女貌,必定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秦恕眉梢染上笑意,“……继续?” 岳金銮声音低了下去,“以前追太子是我不对,那会年少轻狂识人不清,后来自从有了你,我就再也看不见别人了,我只喜欢你。外面的人不知道,但你一定不能不知道,我的心都给你了,你要好好捧着,碎了粘不上的,碎了就会讨厌你。” 软娇娇的尾音带着小气泡,委屈之余还有点生气。 明晃晃的威胁。 秦恕意味深长的“嗯”了声,反问:“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儿?” 岳金銮:“不知道!” 答的理直气壮。 秦恕道:“带你来画夫妻像,我们两个人的画像,等成婚了,好挂在房里。” 岳金銮:“……有这种东西吗?” “知道要画像,还不坐下来?”秦恕温淡的语气糅着宠溺,“不是让我好好捧着?陪我一起画像,我就原谅你。” 今天的秦恕少有的好哄,岳金銮喜上眉梢,想也不想的往后方的美人榻上一坐,“我坐好了,你快点来!” 秦恕看着她身下的美人榻,气息微凉,“谁让你坐在那儿了?” 他拍拍膝头,“坐这儿来。” 太师椅只能容下一个成年男性,挤不下岳金銮,她从美人榻上起身,快步走到他面前,声音小的出奇,“你要我坐你腿上,这不太好吧,这儿还有人看着。” 秦恕搭在扶手上的指尖自然下垂,修白如玉,“坐下。” 岳金銮很怀疑他们成亲以后,京里会传言定王不分昼夜宠妻无道。 她哆嗦着收拢裙摆,犹豫再三,轻轻坐在他怀中,秦恕的手立即拢上她的腰腹,收紧时,他手心的热度火一样盘在她小腹前,灼的她忐忑不安。 她坐在秦恕怀里,小腿搭在他的腿上,芙花红的裙裳叠着玄黑的长袍,似终年朽木上盘绕的荆棘开出了一朵赤色小花。 秦恕的气息不断萦绕在脖子与肩窝之间,岳金銮痒地缩了缩身体,薄玉似的后背贴上他冰凉的外衣,也染上了他沉清的淡香。 秦恕低声:“别动。” 岳金銮软在他怀里,安静的像个小玉人。 画师笔尖疾疾,应该在勾勒他们二人的外貌。 岳金銮呆了一会便待不住了,娇声勾他的手指玩,“还要画多久呀,我想出去玩。” 秦恕平直的视线垂到她白玉小手上,“再等等。”他平静的问:“不愿意与我多待?” “没有没有,我和你待上一天也不会厌烦。”岳金銮心思活络,关注点一会换一个,“我一直坐在你身上,你的身体麻不麻,会不会很难受?” 秦恕前几年带兵时在军营里日日拖着负重沙袋跑步,至今都能健步如飞,岳金銮娇娇小小一个人,轻的很,估计直到画完也不会觉得沉。 可他却眉头夹紧,“难受,麻。” 岳金銮想起昨天啃的rou包子,悔恨不已“那我帮你捏捏?” 秦恕只道:“你坐好。” 他过了一会才说:“有一个法子能为我略作缓解,你帮帮我?” 岳金銮点头如捣蒜。 秦恕轻笑,盯着她玉白的颈子,“我又想到了你之前在茶楼闹的事,还是有些生气。现在身子难受,心里也难受,你如若不亲我一口,我怕是要怄出血来,你真心疼我,就答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