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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只是吃喝玩乐那一套,可这一天天的也不能总吃总玩啊,多玩物丧志,再融入人生体悟拔高价值点,也少了调剂,慢慢的,她开始加入书画琴诗等比较雅的东西。 这些东西放到现代,唐晚宁其实是不虚的,作为一个富二代千金,父母对她的教育很重视,从小各种兴趣班报起,大一点请了名师专门教,大言不惭的说,她还真是什么都学过一点,不敢说擅长,起码别人聊起来不会不懂,自己谈起来也不会假大空,可到了古代,这就是个问题了。 这里教育资源有限,穷的人是真穷,大字不识一个,贵圈阶层是真的要求高,家中子弟只要不枉废了养,君子六艺,个个都是懂的。 唐晚宁只得一边多看好东西,培养自己的审美,一边注意笔下措词,要诚恳,要大方,千万别小家子气,放不开。艺术这个东西其实可以很包容,它从不拒绝普通人发觉它的美,只要你不是跟风或故意,所有感受诚恳真切,言之有物,就会有人接受,何况她颇懂自谦自嘲,捧起人来能言语隐晦的把人捧到天边,真看到滥竽充数的糟糕东西也敢追着骂两条街,很有个性了。 至于多看培养么……自己嫁妆里没有,襄阳王府能没有?毕竟某人曾大言不惭,说府里库蓄养一百个她绰绰有余,你敢放大话,就别怪我不客气搜罗来看了哈。 于是接下来,襄阳王夫妻各自繁忙,却又相当和谐。 她们并不时常在一处,白日各自有各自的事忙,最多一起吃个饭,晚上也是各自看各自的书,或者批写东西,并不会很亲密,也不会有疏远感,不觉得对方的存在于自己是困扰,也不会感觉自己的存在让气氛尴尬,不合适,总之也不知道怎么发生的,就是相处越来越自然,用四个字形容就是:岁月静好。 唐晚宁一如既往照顾赵琮,会时不时注意对方是不是又扔了外裳,壶里的茶是不是凉了都犯懒没换,别人咳嗽一声,她都要大惊小怪,恨不得把人裹起来吼一句:你倒是好好照顾自己啊! 赵琮总是在唐晚宁不知道的时候看她,仿佛她皱着眉毛看书,绞尽脑汁写字,甚至不顾形象趴在榻上啃梨子的动作都很可爱,她一看过来,他就迅速转开,再看过去时,总会不知不觉盯着那些书,笔,梨子运气。 就是这些东西,霸占了他的王妃! 赵琮向来话不怎么多,不管心底情绪如何起伏,哪怕惊涛骇浪,表面上也是稳的,唐晚宁就不一样了,多日接触下来,早已没了生疏感,对方人挺不错,那大家就是朋友了,朋友间说个话难道还需要打申请?当然是有话就说啦。 最初她只是顺口吐个了槽,强烈要求赵琮附和,不想收获颇为惊人,这男人不显山不露水,实则很有底蕴啊,除了棋艺战略精妙,对古董野史书画鉴赏都有很深的见解,品位独到,言之有物,简直全才! 这样的人才不用……还等什么! 唐晚宁立刻抓住赵琮,每天晚上都要和他探讨问题,白天遇到不懂的也都记下来,晚上一起问他。赵琮处理手里公事游刃有余,应对王妃问题也是信手拈来,稍稍一引经据典,古代大儒来了都要直呼内行! 唐晚宁自己都没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和赵琮没有了距离感,说话时越靠越近,多少次不小心贴到了对方的脸,抓到了对方的手,甚至坐到了对方腿上……全然忘了自己之前的承诺。 当然道歉还是要道歉的,提醒自己下次不要再犯也是要提醒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无脑错误竟然一直在增加,明明她从没这么想过! 这天,唐晚宁费了好大力气,得到了一幅很喜欢的画,晚上给赵琮献宝:“快,这幅《梅影》,不行了我,殿下你一定要看一眼!” 赵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洗漱完毕,靠在了床头:“有点远,看不大清。” 唐晚宁往前几步:“现在呢?” 赵琮摇头:“许是烛光太暗,仍是看不真切。” 唐晚宁干脆也爬上了床:“现在呢?” 赵琮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粉润如樱的唇:“看清楚了。” “怎么样怎么样?”唐晚宁眼里全是亮光,“这是我近来发现的一个特别厉害的画家,叫慕安,笔触柔韧,勾勒写意,线条浓淡相衬,显得特别鲜活,这雪中梅枝像活了一样,怎么说呢,我都有点不会形容了,总之就是特别好看,我特别喜欢!” 赵琮视线滑过握着画卷的软白小手:“是一种韵律感,此画渲染的动静感让人很舒服,才会让你觉得尤为鲜活。” 唐晚宁眼睛更亮:“对啊,就是韵律感!我怎么想不到这样的好词呢!” 赵琮修长手指落在画卷,拿的靠自己更近一些,指着画里梅瓣上的雪:“这雪色铺的也刚好……” 他话音微缓,极为入耳,唐晚宁想要看清楚些,只能往前凑,离赵琮更近,最后几乎是依偎在人怀里了,都没有发现。 “很晚了,要睡了么?”赵琮说完,满意的看向揉眼睛的唐晚宁。 唐晚宁点了点头:“嗯。” 一起睡这件事,最初肯定是尴尬的,习惯了……也就那样,反正对方身体不行,心有余而力不足,怎么不了她,再说人家也没那个心……她知道现在外头形势有点不对,赵琮这身体也不好说,万一晚上发病了怎么办?能多照看就多照看点吧,又不费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