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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然愣了下,意识到师兄说的走不是回房间睡觉而已,他应该是又要离开了。 难怪他会有闲心陪她逛夜市,原来是因为这个吗? 她便沉默了会儿,微微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子,问:“那师兄明日也不和我们一起回空桑派了?” 裴宜之看了她片刻,便笑了,轻轻抚了抚她的头顶,道:“然然若是舍不得师兄,想要我陪你一起回去,那也不是不行。” 他会选择在夜里走,那么应该是有急事要办的。 听了他的话,程然便似乎不以为意地道:“师兄本来就经常会离开,我都习惯了,怎么会舍不得?” 裴宜之的手搭在门框上,微微低头看她,轻啧一声,点了点她的额头,笑了下,语气悠然道:“这么没良心?” 程然便又问了句:“师兄这一次要去多久?” 裴宜之的笑意微敛,道:“我也不确定。” 程然便怔了一下,听起来……似乎会是挺久的样子。 就在这时,她便看见师兄的手里忽然出现了一片像是花瓣形状的东西,散发着像是月光般轻柔明净的光芒,特别迷人。 她忍不住问:“师兄,这是什么?” 裴宜之却将她戴着鲛人手串的那只手拉了起来,施了一个术法将花瓣串在了鲛人泪珠的中间,这样本就漂亮的手串看起来就更娇美了几分。 程然爱不释手地摸了摸银色的花瓣,就听见师兄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这是一瓣月华,它是这世上最为坚固之物,可以替你抵挡一切攻击类的法术。” 程然摸着冰凉且有些柔软似的花瓣,有几分惊讶地看向裴宜之。 它看起来明明脆弱又美丽,怎么就是最为坚固的东西了? 裴宜之对上她惊讶的目光,却没多做解释,摸摸她的头,道:“若你有危险,我也能通过它感知到的,所以,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取下来,知道吗?” 程然看了一眼漂亮的手串,又看了一眼师兄,就迟疑了下,道:“那沐浴的时候也不能取下来吗?” “……”顿了片刻,裴宜之道,“不行。” 程然便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又有几分疑惑地道:“师兄,它的名字叫月华吗?是一种花?” 裴宜之就眸光微妙地看了她片刻,语气正经地道:“你把它当成一种护身法器就行。” 程然“哦”了一声,低头去看手串间的花瓣,这法器也太……漂亮了吧? “还有……”裴宜之又接着道,“我不在的时候,你得离师尊远一点。” 程然抬头看向他。 裴宜之对上她的目光,神色镇定地道:“你不是说你已经不喜欢师尊了吗?那就还是和他保持距离比较好,不要又被人误会,发生上次在戒律堂那样的事情,我也许会赶不及去救你。” 程然本也是这么打算的,她也不想再次被卷入剧情里,更何况,师徒恋在修仙界是绝对禁止的,就算为了避嫌她也会和师尊保持距离的。 她没有理由拒绝,便点了点头。 裴宜之笑了,语气更温和:“时候不早了,快去睡吧。” * 等裴宜之走出院子以后,便看见了站在宫殿门口的程正,他的脚步微顿,随即便走到了他的面前,道:“程师弟,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程正微笑,有几分咬牙切齿地道:“我还以为裴师兄知道原因的。” 裴宜之长身玉立,神色温和,也笑了,道:“是吗?” 程正盯着他,克制着怒气,道:“陆惊鸿和沈琼玉根本就没问题!” 想到他为了调查这两人耽搁了多少时间,还总被小师妹给撞见而颜面无存,他就觉得裴宜之就是在坑他,尤其是看着他现在这样轻描淡写的样子,就更加来气了。 现在仙门大会都结束了,他却还没有找到灵珠,那什么卦象总不能是假的吧? 所以,他又将主意打回了小师妹身上。 裴宜之语气淡定道:“那可真是遗憾。” “倒也不必遗憾。”程正像是想打破他这副镇定的样子,缓缓道,“我倒是发现了一个新的线索。” 裴宜之看向他。 程正接着道:“裴师兄之前说出这两个人来,压根儿就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吧?”他定定盯着他,仿佛要看穿什么似的,“明明最可疑的那个人就是小师妹吧?” 裴宜之眸光微动,语气平缓道:“你想说什么?” 程正神情有些古怪地喃喃:“这次仙门大会的头名居然是小师妹,就算她天赋异禀,也好得太过异常了吧?”他语气微顿,随即试探似的道,“说不定她和……灵珠有什么关系?” 但令他意外的是裴宜之的神色竟然没有半分波动,只是淡淡道:“是吗?” 程正就诧异道:“你怎么不反驳我了?” 上次他这样说,他不还跟他动手来着吗? 他这样平静,反倒让他的疑心又减轻了几分。 裴宜之却忽然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程正一愣:“什么话?” 裴宜之看着他,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程正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裴宜之看他的眼神却似有些同情,随即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有那闲功夫找灵珠,不如回去杀了妖帝继承王位来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