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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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庄和对太子的了解,绝对不会给孩子取这样的小名。 徐幼宁忍着笑摇了摇头。 “太子哥哥是真的疼jiejie和小黄。”庄和不禁对徐幼宁微微侧目。 初见徐幼宁的时候,庄和对她的印象并不深刻。 只是听母妃说,前朝后宫都流传着对太子不利的流言,所以慧贵妃特意给太子找来了命格奇佳的徐幼宁。 所以,当她听说徐幼宁的时候,心里还颇为好奇,想知道被青玄子夸赞的命格是什么好命格。 然而见到之后,顿时有些失望。 徐幼宁看着就是个寻常的小姑娘,除了相貌清秀些,眼神清澈些,再没别的。 可就这么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姑娘,上回在御花园,燕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说想认徐幼宁做meimei。 庄和也是从那个开始留意徐幼宁的。 第66章 “怎么把东西全堆地上, 都没地方落脚了。”太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似乎不太愉快的样子。 “殿下。”徐幼宁怕他责怪下人,赶紧喊了他一声。 贺礼铺了一地, 的确不太好落脚。 不等他说话,徐幼宁便道:“月芽, 东西我都点过了,都收起来吧。” “是。” 月芽赶忙跟素心一块将地上的贺礼挪开。 “太子哥哥。”庄和站起身, 朝太子福了一福。 “怎么过来了?”跟庄敬公主不一样, 太子每回见到庄和, 语气都挺亲切的。 正因如此, 他才是前朝后宫有口皆碑的完美太子。 庄和起身,把最靠近徐幼宁的座位让给太子, 一面道:“母妃给小侄儿做了一床被子,担心下人们手脚粗笨弄坏了,非叫我亲自送来。” 太子自然看到了桌上铺的那一床观音送子被, 绣工精湛, 寓意吉祥, 看得出是费了功夫的。 “宜妃娘娘费心了。” 庄和道:“幼宁jiejie怀的可是父皇的第一个孙儿, 自然是要紧的。” 太子拿手挠了挠徐幼宁的头发, “下午见到的父皇的时候, 还看着父皇身上那件道袍眼馋了,这会儿到立刻就得了宜妃娘娘的好东西, 便宜你了。” “这也是缘法。”庄和笑道。 太子看着巧笑倩兮的庄和,忽然道:“你的亲事,如果改了主意,我可以帮你。” 庄和愣了一下,旋即捂嘴笑起来, 断然拒绝了太子的提议。 “不要!这婚事是我好不容易求来的,我才不改主意呢!太子哥哥,你若真的想帮我,叫庄敬jiejie别捣乱就是了。” 她语气轻松,眼角带笑,太子的眸光却越发深邃。 “若你远嫁北梁,将来发生什么事,没人能帮得了你。” “我有夫君,怎么没人帮?只要嫁对了人,根本不用担心这些事,”庄和说着,走到徐幼宁身后,抱着她的肩膀道,“瞧幼宁jiejie,独个儿在太子哥哥身边,日子不一样过得舒心,哪里用得着家里人cao心?” 太子跟庄和的话没头没脑的,但提着婚事、北梁,徐幼宁哪有猜不出的道理。 只是她没想到,燕渟跟庄和的婚事居然定了。 想着燕渟可能是自己的哥哥,庄和就是自己未来的嫂子。 徐幼宁对庄和没有什么恶感,但燕渟跟庄敬之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令她决定劝庄和几句。 “不是的,孤身在外的滋味当真不好受。你在南唐贵为公主,皇上和宜妃娘娘千娇万宠的,去了北梁” “瞧瞧你们俩齐心协力对付我的样子,”庄和却对徐幼宁的话不以为然,反是朝太子眨了眨眼睛,“太子哥哥,听出来了吗?幼宁jiejie是在诉苦哦!” 徐幼宁顿时一愣,下意识地看向太子,太子也看了过来。 庄和哈哈笑道:“jiejie别怕,我给你撑腰,跟我说说,你在太子哥哥这儿受了什么委屈?我给你撑腰。” “公主说笑了。” 徐幼宁刚说完,庄和便打断她:“说了别叫公主,多生分呀,叫我庄和就是。” 太子原是想好生劝庄和一回,但庄和看起来异常坚定,徐幼宁跟庄和随意寒暄了些别的,这才送她离开。 回过头,见太子一脸凝重,徐幼宁忍不住道:“殿下,公主的亲事定了吗?” “还没有,不过,父皇已经答应了。”太子的眸光渐渐冷下来,“年底的时候,燕渟会与庄和完婚,过完年他们一同返回北梁。” “啊?”徐幼宁大吃一惊。 过完年燕渟就要回北梁? 算算日子,差不多那时候,徐幼宁就要生了。 太子见她惊讶的模样,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庄敬跟燕渟才是一对?” “不啊,”徐幼宁摇头,“庄敬殿下成了婚的,怎么会跟燕渟是一对呢。” 提到庄敬,太子的脸上的表情越发凝重。 等到燕渟跟庄和的婚事正式昭告天下,皇姐不知道会闹出什么状况。 “殿下,”徐幼宁难得见太子提起燕渟的事,小心地喊了一声。 太子抬眼。 “我瞧着庄敬殿下跟驸马关系不睦,当初她就是想嫁给燕渟吗?” “嗯,”太子应了一声,微微一叹,“皇姐一直是想嫁给他的,只是母妃不应允,那会儿我也不太明白情爱之事,只是觉得燕渟并非良配,所以没有帮他。” 三年前的他,并不识得情爱滋味,做事只靠利弊的权衡,是以他坚定地站在母妃这边,阻止庄敬的肆意妄为。 “那会儿?”徐幼宁忍不住问,“那现在的你,会帮她得偿所愿吗?” “未必。”太子道。 他不一定会帮庄敬,但应该不会阻止她。 毕竟,他尝过了动心的滋味,就不可能理直气壮地叫庄敬不动心。 太子担忧着庄敬,徐幼宁则琢磨着燕渟,两人便没怎么说话了。 …… 从前徐幼宁是太子身边一个小小的侍妾,即便怀了孩子,也是随时可能被踢开的。 如今不同了,她是名正言顺的太子良娣,名字记入了皇家玉牒,即便没有孩子,等到太子登基,凭着东宫良娣的位份晋为妃位是顺理成章的事。 何况她肚子里怀着一个孩子。 这一胎若是个儿子,徐幼宁一步登上贵妃之位也不是没可能的。 因此,徐幼宁这几日除了贺礼收到手软,还接到了各宫娘娘们邀她去喝茶小坐的帖子。 她不想得罪谁,于是一概婉拒,直到五日后皇后那边递了消息,要她去凤阳宫说话。 旁人她可以不理,皇后不敢不理。 于是,在华阳宫呆了五日之后,徐幼宁坐着步撵下山了。 皇后的凤阳宫位置并不当道,位于御香山行宫的边上。 住在这边,并不是底下人有意怠慢,而是这凤阳宫临着山谷的小溪,景致特别好。 徐幼宁还没到凤阳宫,便听着潺潺的溪水声。 说来奇怪,平常最怕吵闹,可哗哗流水的声音落入耳中,并不觉得吵闹,反而能感受到一种异样的宁静。 “徐良娣到了。”步撵刚一落下,便有宫人进去通传,很快有人将徐幼宁迎了进去。 昨日来传话的人,说是皇后娘娘要在凤阳宫设宴,徐幼宁一路走进来,宫里宫外冷冷清清的,并没有其他客人。 她疑惑着跟着宫女进了正殿,便见皇后端坐在凤座上。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徐幼宁朝着她恭敬行礼。 “免礼,坐下吧。” 皇后的语气还是如从前一般温和,只是气色大不如前,看着有些憔悴。 想是这几日都睡不着觉。 寒暄过后,徐幼宁道:“娘娘,今日不是有宴会吗?是我来得太早了吗?” “不是你来得太早。”皇后意味深长道,“是本宫特意叫人跟你早说了半个时辰,好同你说几句体己话。” 徐幼宁有些胆战心惊。 之前在文山别院,她算是几度经历了生死。 太子说,皇后是所有这些事的幕后主使,她如此心狠手辣,偏生还能泰然自若地跟徐幼宁坐在这里说什么体己话。 “娘娘请讲。” 皇后一使眼色,殿内的宫人将殿门拉上,退了出去。 待殿内只剩下皇后与徐幼宁二人,皇后从凤座上起身,走到徐幼宁身边坐下,还没开口,先垂了泪。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徐幼宁见她这副模样,心中顿时一沉。 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干巴巴地劝阻。 等着皇后哭得差不多了,方才问:“娘娘,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皇后拿出帕子,拭去脸上的泪痕。 “幼宁,本宫知道,这回你在文山别院吃了许多苦头,”皇后拉着徐幼宁的手,动容道,“皇上已经查清楚了,这一切都是老二那个不争气的畜生做的。” 徐幼宁不知该怎么说什么话,只能闷着听她说下去。 “好在你和深儿福大命大,没叫他得逞。”皇后说着,又垂眸拭泪,“这些,深儿应当都跟你说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