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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旭宴腿打颤,“……我,我叫人去采。” 谢煜璟笑起来,“采好了记得送到我府上。” 王旭宴赶紧点头。 谢煜璟理了理袖子,回身注视着楚姒,她手里捏着的蚂蚱栩栩如生,她的眼神四处乱飘,只有被人打趣她才会露出这样不自然的羞态。 他的余光朝旁边看,果然见桓冀蹲在她身侧,一脸肆意的笑,他立时脸沉,提步走去。 忽听耳边一阵风过。 谢煜璟定睛去看,那只花斑豹龇着獠牙越过他掠向对面。 他心头一紧,立刻摸至腰侧,手腕一转,便有一柄剑环腰而出,他快速奔向楚姒。 花斑豹的速度奇快,瞬息间就到眼前,楚姒傻在原地,脚都不知往何处移,但见它嗅了嗅空气,转头攻向了楚瑶。 楚瑶脚腕上有伤,根本没法跑,她张皇的乱抓着,正好拽住楚姒将她拉至身前,口里却还在呼救,“救命啊!” 楚琰人离她们远的很,登时急红了眼。 桓冀应急的快,猛拉住楚姒的另一只手,将她从楚瑶跟前扯离,顺势送她进谢煜璟怀中。 楚瑶失了人挡,当即惊惧哭号,她翻身想逃,可哪里有花斑豹快,它的前肢摁住她的伤腿,张嘴便是一口。 “啊!!!” 谢煜璟一手托抱住楚姒,匆匆将剑丢给桓冀,他避让到一旁,环着楚姒未让她下地。 桓冀反手握剑,抄身冲上前,压着花斑豹的后背,拿剑对着它的脖子一抹。 瞬时血喷涌出,花斑豹断气倒在地上,楚瑶两眼一翻,也昏了过去。 一场闹事结束。 楚琰跑到石头边,抬起楚瑶的腿来看,那一口咬的太狠,她的脚都被咬穿了。 楚姒窝在谢煜璟的胸前,细指搭在他的肩上,她还有余悸,面色泛青,头伏在他的颈下控制不住颤栗。 谢煜璟轻抚着她的背,眼眸凝视着她,薄唇紧抿。 稍有平复,楚姒细着嗓子道,“……放下我吧。” 谢煜璟松开手,放她下了地。 楚姒便焦急的冲到石头旁。 谢煜璟追视着她的背,没盼来她回眸一眼。 桓冀看够了他们之间的暗潮,掏出一只干净的手绢,将剑上的血擦去,扬手将剑丢还给谢煜璟,“谢都督心苦的很呐,她都不看你。” 谢煜璟置好剑,弯腰捡起地上的蚂蚱,也扔还给他,“扎手的玩意不要随意送人,不是每个人都吃你这一套。” 桓冀捏捏被踩扁的蚂蚱,放进了袖子里,“她吃的挺开心。” 谢煜璟拧眉,“我记得你明早就要出发去豫章郡,你不回去收整,在这里扯闲,看来是没将陛下的旨意放在心里。” 桓冀嗤一声,扬袖一甩,快步往不远处的牛车走,抬腿一搭,斜倚在车板上,随着牛车慢慢远离。 楚瑶的腿伤极重,大夫说很有可能致残,只能慢慢养护。 袁夫人惯来要强也免不得流泪。 这事闹得大,整个建康贵族圈都传了一遍,王氏惯来横行霸世,在建康这片地,他们仗着和皇族枝理相连,从不把吴人放在眼里,楚瑶受伤他们也没前来探望,袁夫人亲自上门,他们竟也拒门不见,楚家这一遭简直颜面扫地。 没有人同情弱者,他们都隐藏在黑暗里看热闹,看高兴了,说不定还会拍手叫好。 当日晚,楚昭鹤进宫,在公车门和谢煜璟相遇了。 二人皆心中有数,自不多寒暄,径直入了德阳宫。 司马骏靠在绵席上,敞着衣领半眯眼,见他们二人便道,“聚到一起来见朕,所为何事啊?” 楚昭鹤高举象牙笏,痛声道,“陛下!王家小郎放纵野畜伤了臣的女儿,现今竟闭府装死,请陛下为臣主持公道!” 司马骏心不在焉的唔一声,“荒唐。” 楚昭鹤暗咬牙,接道,“陛下,微臣向来恪守己道,从不沾惹是非,他们王家欺人太甚,微臣只想要一个说法,求陛下做主!” 楚家比不得从前了,若在往日,断没有人敢如此对待他们,现今已大变样,他们势颓只能服软。 司马骏颔着首,“爱卿委屈了,朕明日就叫王闫衾入宫,定会帮爱卿训斥一顿。” 这话说的不疼不痒,就是场面上安抚人心的话,一转头或许就忘了,在他这里,吴人哪里比得上随他出生入死的王家,就算是王家做了点错事,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谢煜璟瞧他一眼便知他心里在像想什么,“陛下,王家人不止伤了楚大人的女儿。” 司马骏望他,“他们还干了什么?” 谢煜璟说,“王旭宴扬言要霸占香潭庙,过不了几日王大人大概就会派人过去拆庙了。” 司马骏的懒散陡时消尽,他阴郁着脸道,“他敢拆朕的庙?” 谢煜璟双手搭在膝上,淡声道,“此事满座儒士皆知,微臣若有一点说谎,您都可查到。” 司马骏眉间隐戾,他冲旁边的内侍招一下手,“去把王闫衾叫进宫来。” 那内侍便得令出去了。 约莫一刻钟,王闫衾进到殿里,他侧头在谢煜璟和楚昭鹤身上瞄了瞄,心里一计较,当先道,“陛下招臣进宫可是因楚大人的女儿?” 司马骏未吱声。 王闫衾便觉猜到了,他作冤屈状道,“陛下!小儿当时遭谢都督毒打,他养的那只豹子护主心切,才误伤了楚家小娘子,这事要真怪起来,原该是谢都督的错,臣的儿子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