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十七不是哈士奇_164
敖梧一夜好梦,很久没有睡得这么沉过,睁开眼睛,觉得精神比昨天好了许多。他准备撑坐起来,却发现手里还拉着一只白净的手。在一转头,正对上杭十七的睡颜。 杭十七睡着的时候很乖,和醒着的时候完全不同。他侧朝敖梧的方向,一只手被敖梧握着,一只手垫在脑袋下面,整个人蜷缩成小小一团,窝在敖梧旁边,是一抬手就能圈进怀里的位置。 他鸦羽般的睫毛微微向上卷起,随着呼吸轻轻抖动,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敖梧忍不住俯下身,亲了下他的眼睛,动作虔诚地像个信徒,渴望又克制,努力想要接近,又怕惊扰了他的神祗。 杭十七仍睡得很熟,被亲了一下,也没有醒过来,似乎觉得有些痒,转头在枕头上蹭了两下,又继续睡。 阳光透过窗格照射进房间,映着藤蔓与花枝的倒影,照在蓬松的被褥上,也照在两个人身上,带着春末繁茂的花香。恬静又美好。有那么一瞬间,敖梧甚至想,就这么和杭十七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安安静静相伴一生,也未尝不好。 不过这只是清晨梦醒时偶然闪过的念头,随着敖梧清醒过来,这个念头便很快淡下去。他是北境的狼王,北境和霜狼一族是他必须要抗下的责任,好在这和喜欢杭十七并不冲突。只是回到北境以后,他大概就没有这么多闲暇,安静地和杭十七相处了。 以前他听闻云狐族,云无真的父亲,因为过于迷恋他的母亲,不想因为工作,耽误和爱人相处的时间,竟然提前退位,把王位交到当时只有十六岁的云无澜手上,导致很长一段时间云无真的母亲都被称为红颜祸水,还觉得难以理解。现在倒是稍微能理解一点了。如果让他在杭十七和北境中间选一个的话,那对他来说大概也很艰难。 “小祸水。”敖梧用指尖轻轻在杭十七鼻尖刮了一下。 敖梧在房间将养了三日,身体状态恢复不少,起码不会动不动吐血了。但同时,杭十七的耐性也到了极限。三天窝在房间,不出去,不惹事,不拆家,杭十七简直用尽了毕生毅力,自己都快被自己感动哭了。 杭十七知道现在自己被通缉,不适合抛头露面的,但又有些待不住了,差人买了大包小包送来,易容.面.具,南夏款式的衣服,能盖住耳朵的帽子,还有一架轮椅。 跟敖梧商量:“我听说烈阳城有个南楼,做烧鹅味道一绝,我们去尝尝吧。” “想出门?” “嗯嗯!”杭十七头如捣蒜,一阵猛点,充分地表达了自己对出门的渴望,又可怜巴巴地对敖梧眨眼睛:“行么?” 敖梧沉吟片刻,一直让杭十七待在屋里,也挺为难他的。憋得狠了还容易放大招惹祸,倒不如顺着他出去逛逛:“出去乖一点,别惹事。” 这意思就是同意了。杭十七立刻眉开眼笑,把轮椅拉到床边:“我抱你上去。” “不用。”敖梧只是身体虚弱,又不是腿断,调养三日,行动间已经看不出大碍,轻松就挪换到轮椅上。 不过杭十七知道敖梧只是看起来恢复了,完全没有达到能够下床活动的标准,因此并不让他多动:“我来我来。” 杭十七熟练地打来温水,把毛巾又把蘸湿递给敖梧擦脸。这三日,他照顾人的水平可以说是突飞猛进,不仅可以照顾敖梧的饮食起居,还可以陪聊陪.睡。连带着脸皮也厚实不少,不会随便被敖梧撩拨两下就脸红得滴血,想起身跑路了。 两人花了点时间换了衣服,戴上易容.面具,这种面具是完全贴到脸上的,不会影响说话和吃饭,也不会完全改变长相,只是对脸部轮廓做些修饰,让人看着和原本的长相不太一样。 衣服换上却发现有些不对,敖梧身上那件锦袍缓带,衣服上坠了青竹暗纹,端庄贵气,像是大户人家的少爷。杭十七这件短打利落,是下人穿的衣服,往敖梧旁边一站,就成了少爷身边的小厮。 “怎么买这样的?”敖梧看了看杭十七身上的衣服问。 “有什么不对么?”杭十七兀自觉得挺美,没意识到什么问题。他给敖梧挑的时候,一眼就相中了敖梧身上这身,敖梧平时戾气太重了,得穿的斯文一点,压压身上的气势,杭十七也很想看敖梧穿文气一点是什么样子。而自己,当然是挑行动最方便的,他以前在南夏的时候穿的都是这种短打,方便、舒服,关键是还便宜! 敖梧:“南夏有等级制,衣服和身份是对应的,你那一身是没有身份的平民和大户人家的下人穿的。” “啊?”杭十七愣了一下,也有些意外,不过他的第一反应是:“那我们去南楼他们会不会不让我进?” 敖梧弯了弯嘴角:“倒也不会,我这件是少爷穿的。出去别人不知道,会以为你是我的小厮。” “那也行。”杭十七戏感来了,绕道敖梧身后去推轮椅:“咱们走吧爷,小的带您出去逛逛。听说南楼的烧鹅不错,您带我去尝尝呗?” 敖梧懒洋洋地往椅背一歪,指尖挑着杭十七的下巴,仿佛真成了南夏大户人家的病少爷,眉头微挑:“哪来的小厮这么不懂规矩,敢做你家少爷的主?恃宠而骄,嗯?” 嚣张小厮杭十七气势汹汹地在敖梧嘴角吧唧一口:“不行么?我不仅敢做主,我还敢亲你呢!” “行,”敖梧松开手,胳膊肘撑在轮椅上,单手托腮,唇角带笑:“都听你的,谁让少爷喜欢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在玩什么奇怪的play?(盯) 第73章 出门的时候,看门小哥疑惑地盯着他俩猛瞧,纳闷地迎上去,心里还想这是什么时候来的客人,怎么没有见过。 就听见杭十七用他熟悉的声音说:“我们出去逛一会儿,下午就回来,要是治疗祭司来得早,你帮我们跟他说一下哈。” “贵,贵客?”看门小哥使劲把两人看着,心里好奇他们为什么要这么打扮,又不敢多问,怕犯了忌讳,只能压下多余的好奇心,点点头:“好的。” 南楼临水而建,白墙青瓦,画廊飞檐,不像是个楼,更像是层层叠起的亭台。一层中间围起的部分是厨房,从二楼往上,才是供客人吃饭的。 这里不设雅间,座位临着江景,碧色江水环绕,水中鸭鹅成群,远处飞鸟啾鸣,坐在楼上,不闻城中喧嚣,只听水声潺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