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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终了,台上女子盈盈一拜,声音娇柔开口,“奴家卿落落,这厢有礼了。”

    很好,女人,你已经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宁颜想看看这个小妖精还想做什么,事实证明,宁颜的想象力还是差了几分。

    但也得承认,世事的发展若总在人的意料之中,就会少很多乐趣。

    “奴家不得已流落青楼,今日竞选花魁实在献丑。奴家本也不愿做什么花魁,平生心愿只是嫁与一良人,恩爱两不疑……”

    说着说着便泫然欲泣,真真是我见犹怜。

    卿落落样貌出挑,声音柔美,佳人落泪,如此一来台下竟有人捧场扔钱袋子喊着要为她赎身,一时场面混乱不堪。

    这时下面突然有位男子站起身,只一句,“这女子,我要带走。”全场竟无一人再敢出声。

    宁颜瞧着他有些面熟,似乎是西厂副指挥使齐栾,手下诸多鹰犬。

    “你觉得齐栾会把这女子如何?”宁颜轻声问道。

    林修筠想了想,忆起了齐栾的身份,说道:“这女子确实来历古怪,齐栾或许是带她回西厂审讯。”

    宁颜有些悲伤,任务难度再度升级。

    西厂大牢里劫囚,这可比攒银子从怡红楼赎人难太多了。

    只盼着卿落落自己争气,反正已经逃出管理处了,从西厂越狱也没问题,这回事熟能生巧嘛毕竟。

    谁知接下来事态的发展诡异无比。

    台上的卿落落也不知怎么想的,眼含泪花,对齐栾盈盈行礼,说道:“望公子见谅,公子是身份贵重之人,妾身自知身份低贱,但也有自尊,不与人做妾,更不做外室。”

    做妾?外室?

    西厂名声天下皆知,对着齐栾讲这种话,真的没问题吗?

    宁颜思衬着,这姐妹可以抬走了,反正人没了自然就不会对世界发展产生影响,这任务就这么结束,大概,或许,可能也是可以的吧?

    天晓得齐栾他居然也不按常理出牌,连连冷笑道,“我若是不见谅呢?”

    这是何等虎狼之词?

    而齐栾也没再给卿落落说话的机会,直接叫人把她绑了带走。

    好一场大戏,宁颜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故事发展。

    “统统啊,说起来,卿落落的资料还没更新吗?”

    宁颜坐回椅子上,端着茶盏若有所思。

    “资料?什么资料?嗷,卿落落的。已经更新了,啊不对,刚刚更新的,”系统有些语无伦次,“卿落落的危险等级评定降级了,目前危险等级白色。”

    装着没注意到系统语气的慌乱,宁颜若无其事地顺着问道,“怎么降了这么多?”

    “说是因为她逃脱管理处抓捕这事影响极为恶劣,但实际上她本人危险程度极低,此事不再追究。”

    “那还要我抓人吗?”

    “不需要了,任务到此为止了。”

    宁颜眼眸微敛,意兴阑珊地说道,“还真是草率呢。”

    系统瞒了些什么宁颜也懒得再问,它总不可能瞒一辈子的。

    可惜了,本来以为生活会多点乐子的,谁曾想任务都能虎头蛇尾的,没意思。

    林修筠敏锐地察觉到了宁颜的情绪变化,“颜表姐可是倦了?”

    “有点,我们回去吧。”

    回程时宁颜一路跟着林修筠七拐八拐的,只当他有什么独特的出府路径,待看到那个熟悉的狗洞时,可耻地沉默了。

    进府后宁颜打了个招呼就跑远了,林修筠站在原地,取下眼镜捏了捏鼻梁,他眼尾上挑,此时因看不真切眼睛眯起,像极了狡黠的狐狸。

    今日是八月十三,穹顶那一轮银盘已趋于圆满,宁颜不知林修筠在背后一直注视着她的背影,系统却是知道的,坏心眼地吟了句诗: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宁颜没理它,只觉得莫名其妙,而那依旧站在原地的林修筠却骤然变色。

    作者有话要说: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诗经·陈风·月出》

    ☆、工作第三天

    翌日,湘园。

    “诶呦我的公子啊,您这是怎么了?”

    林修筠的常随林书进屋就看到自家主子阴沉沉地坐在床榻上,大热天还裹得严严实实,眼圈下一片青黑。

    只见林修筠幽幽开口,“阿书啊,你说这宁国公府邸这么大,有鬼吗?”

    林书便知晓公子这是老毛病犯了,公子有娘胎里带出来的眼疾,一得一失之下,耳力倒是顶好,但却为这遭了不少罪。

    公子年纪稍年长些便配了水晶镜,也没影响读书开蒙,只是夜里睡觉时就不行了,看不清物便觉得哪里都是张牙舞爪的怪物,一有风吹草动就惊醒,时常睡不好觉。

    鬼怪什么的,直到现在公子面前也提不得,突然这么问也不知是遇上什么事了?

    但还是得安慰啊,毕竟自家主子。

    “国公爷可是战场上征战过的,有他老人家威势在,这府里怎会有那等脏东西,公子您且放宽心吧。”

    “可我昨天在府里听到幼童的声音了。”

    “这说不准哪个下人家的孩子在府里玩,不小心冲撞到了您,天还早,您再休息会。”

    林修筠也没多说什么,乖巧地躺下,虽然困极了,阖上眼睛前还想的是,那小鬼为何向我念情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