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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宁太妃尚在嫔位时曾怀过一胎,奈何她身子孱弱加之孕后郁郁寡欢没出三月便小产。之后太医断言她再不能生养,于是她恳求先帝允准抱养了族中无父无母的女婴,取名端宜。 在端宜之后宁太妃其实还抚育过年幼的淮南王妃,淮南王妃的母亲是宁太妃远房的堂姐,彼时她的双亲甚是落魄来到盛京无处可去,还是宁太妃接济了他们,只是恬不知足的他们念着荣华,丢下才五岁的淮南王妃去盛京挥霍了,不料被贼人觊觎成了刀下亡魂。 自此淮南王妃留在宫中和端宜长公主作伴,在宫中她结识了还是皇子的淮南王,两人相知相许在淮南王妃及笄后淮南王请旨娶了她过门,当时赵太后不忿淮南王妃的身世颇有微词,还是淮南王坚持才顺利迎娶淮南王妃。 饶是成婚多年他二人依旧伉俪情深。 淮南王妃此生唯一的憾事便是曲桑桑的母亲。 “可惜,你娘再也看不到你成婚了,也不能抱一抱你生下的孩子。”淮南王妃哽声伤怀。 曲桑桑玉手覆在淮南王妃的柔荑上,她娇软的说道:“姨母,娘亲去了三年了,我们在的人不该多想。” 淮南王妃将手交叠在她纤细的皓腕道:“好,今日的事你也不要多想,姨母会替你铲除恶人的。” 曲桑桑莞尔笑道:“桑桑知道……” 今日曲国公府发生的一切,各位世家夫人都看在眼里,曲桑桑料想不日姚姨娘的事会传遍盛京。 淮南王妃回府后,漆夜已至。 曲桑桑赶到留春院去见曲老夫人。 “桑桑,今日的事,是不是你设的局?”曲老夫人声音极低。 曲桑桑摇首,温声道:“姨母来,桑桑是不知道的。” 曲老夫人微微颔首,浑浊的眼黯了黯:“那就好,与你无关就好。” 曲桑桑檀唇轻启,肃穆的问道:“祖母是担心爹爹来问责桑桑吗?” 曲老夫人脸色黑沉,拨弄着腕上的佛串珠子,道:“你的爹的性子就是这样,你母亲在时就有宠妾灭妻的想法,如不是祖母和你外祖母合力劝说,恐怕还真让姚姨娘得逞了。” 想起当年的事历历在目,幸而她的儿子还是听她些话,若不然如今是什么光景都不知道。 两人说话间曲国公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进来。 “娘……” 曲国公恹恹的向曲老夫人躬身行礼,疲惫至极的他连眼都抬不起。 曲老夫人背对着他,“你还敢来见我,想是还当我是你母亲。” 回应曲老夫人的是亘长的缄默,曲国公耷拉着头,“娘,是儿子错了。” 曲老夫人轻哼一声摔落手中的佛串,落地的佛串断线,珠子滚了一地,有几颗滚到曲国公的脚边。 “去把那贱蹄子给我叫进来。” 姚姨娘泪水打湿了花容,她着素衣跪在青砖,墨发散乱倾泻而下披至腰际,她凄楚的哭喊:“老夫人,求您原谅妾身吧……” “事已至此,姚氏你还是搬回原来的院子去,你还是你不配成为曲国公府的主母。”曲老夫人凌冽的扫了眼姚姨娘,又对曲国公道:“你应该没有异议吧?” 曲国公沉吟半晌,才颇为难堪的应道:“儿子明白,明日上朝儿子会秉奏圣上,让太后收回旨意。” 事情闹成这样他是再不敢生扶正姚姨娘的心思了,终归还是曲国公府的清誉要紧。 曲老夫人淡淡道:“你心里清楚就好了,再过两月桑桑就要过及笄礼了,倒时就不在府里过了,我会去求太后允准,让桑桑在宫里办及笄礼。” 曲国公惊愕抬眸,道:“娘,你说什么?要让桑桑在宫里办及笄礼?” 他女儿的及笄礼理应在曲国公府而非宫里,若是在宫里办了曲桑桑的及笄礼,那传出去岂非让人笑话。 曲老夫人怒拍案几喝道:“怎得,你不允吗?还是如今这个家我是做不了主了?” 曲国公垂首忙安抚:“儿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桑桑要在宫里行及笄礼,于理不合啊。” “你果真你与那早逝的父亲一个性子,快下去吧,不要在多说了。”曲老夫人厌烦的瞪了眼曲国公。 曲国公张口欲要在说些什么,但见曲老夫人怒目的神态他心生畏惧,来不及多说什么,躬身就走了。 暖阁剩下使唤的婆子还有祖孙三人。 曲老夫人敛眸握住曲桑桑雪白的皓腕,“姚氏,你还记得当初是怎么进曲国公府的吗?” 姚姨娘不敢抬首,怯怯的应道:“是老夫人您心善,才留妾身入府的。” 曲老夫人轻笑道:“你进府那么多年,府里有没有苛待过你?” “不曾苛待……”姚姨娘颤声道。 曲老夫人接着问道:“那好,三年前,端宜长公主离世时你又身在何处?” 姚姨娘如遭雷劈,于她而言端宜长公主早已是禁忌的密谈。 曲桑桑羽睫扑扇檀唇翕合,想要问个明白。 曲老夫人眼睛微瞥,又拍了拍她的柔荑安抚。 “你不愿答,我也不逼你只是要你记清楚,我不把这件事告诉桑桑,是留给你颜面更是留给国公爷颜面,你要是再想那些心术不正的点子,你连姨娘的位子都保不住。” 字字珠玑直戳姚姨娘的脊梁骨。 姚姨娘忿然仰首,“老夫人凭什么这样待我?我好歹也为国公爷诞下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功劳没有难道苦劳都没有吗?”